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她消失的1984天(Gl百合)——如此良人

时间:2022-04-15 08:37:41  作者:如此良人
  岑瑾不屑地笑笑,“废话。”
  小杜也笑笑,知道自己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
  她不想和任何人“那个”,即便是岑瑾也不行。她一想到“那个”就想起初二那一幕,这时她必须吃药,大把大把的药,否则她会尖叫,会想要砸碎一切。
  思停消失后,小杜并没立刻去抢岑瑾,还设法帮岑瑾找过思停。
  可眼看着岑瑾成为另一个她——消沉混沌,整天打游戏,靠安眠药睡觉,她开始恨思停。
  让岑瑾高兴起来一度成为她最大的梦想,潜意识里她觉得,如果岑瑾好了,她也会好,这将是她一生最有成就感的事。
  那几个月是小杜和岑瑾距离最近的日子。她在北大附近租了房,和岑瑾一起吃、一起玩,跟一帮网友唱K、泡夜店……即便岑瑾自杀也没让她气馁,反而相信历经了生死考验,会和岑瑾绑得更紧。
  出于这种幻觉,思停给岑瑾打电话时,她毫不犹豫地接听,又毫不犹豫地隐瞒。
  她护着岑瑾,像护着自己的血槽。
  有句话说,抑郁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活力。
  没错,那种生命的活力,才是她从岑瑾身上贪求的东西。
  直至岑瑾终于受不了她。
  “你为什么只对思停念念不忘?”那是她最后一次问岑瑾这个问题。
  这次岑瑾的回答很认真,“因为和她在一起,我喜欢我自己,喜欢生活,喜欢这个世界。”
  小杜终于明白,岑瑾和她无法同路的根源。
  她总是从别人身上吸取光和热,但她自己的生活仍是泥足一片——没有规划,不想努力,对任何专业都不感兴趣,只会问家里要钱,正如家里只会给她钱。
  所以包丽出现时,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投入那个怀抱。
  她们是一样的人,一样无聊和无望。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她早有预感。
  ***
  婚后第三年,岑瑾如愿迈入博士生涯。
  北大支持深城社科院建设,派刁占华驻站扶持历史所,这是岑瑾意想不到的幸运。平日她在深城聆教,独立承担一些课题,遇有重要学术会议才去北京。
  但她这次去北京却是为了体育。
  北大新设了女子击剑队,拟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不料资格赛上一名队员检出兴奋剂,不失为一桩丑闻,学校临时决定换人。
  练习击剑的女生不多,巧在岑瑾重返校园后对击剑很感兴趣,从业余玩玩到定期训练,水平不输一般队员。学校让她打场比赛,乐观的话或可入选大运会。
  岑瑾一抵京便紧张训练,给她安排的陪练是运动医学院的博士,北体大的心理学讲师,罗桓。
  罗桓从小学击剑,打过奥运会,退役后走上学术道路。
  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岑瑾挥汗如雨,罗桓笑道,“半路出家,水平不错!”
  岑瑾摇摇头,“老了,体能跟不上。”
  “哈,你才多大,结婚了吗?”罗桓问。
  “三十了,结婚三年。”岑瑾说,眼角挂着淡淡的笑。
  “哦,你先生也搞科研?”罗桓问。
  “我太太经商。”岑瑾说。
  罗桓明显惊讶,又礼貌地笑笑。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罗桓说。
  岑瑾点点头,“去勺园吧,我请你。”
  罗桓在体育部无名无衔,义务陪练完全出乎对击剑的爱,岑瑾本也想答谢他。
  菜上来,岑瑾还在为之前罚下的运动员惋惜,“资格赛何必用兴奋剂,白训练了那么久。”
  罗桓说,“我听说她不是为比赛服用的,而是本来就有用药习惯。”
  “哦?平时训练也用兴奋剂?”岑瑾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罗桓摇头,“不是训练,有可能是情绪疾病,比如抑郁、PTSD一类。”
  岑瑾想了想,“据说她也是体大来进修的,经常运动的人也会抑郁?”
  罗桓笑笑,“当然,运动员的心理问题不容小觑,我就是研究这个的。”
  哦对,罗桓可是执业心理咨询师,听说给许多国家级运动员做过赛前心理辅导。
  “我以前有个同学,本来是很好的田径选手,后来因为心理问题”,罗桓摊了摊手,仿佛难以言表,“那年的事还蛮轰动的。”
  “什么事?”岑瑾随口问。
  “她和一个朋友吸毒过量,在五环车毁人亡。”罗桓说。
  岑瑾的汤匙停在嘴边。
  “那年你还没来北京吧?”罗桓说完想起,“哦对,你本科就是北大!那你也许知道,七八年前的事。”
  “你那个同学,叫包丽?”岑瑾问。
  罗桓耸了下眉毛,“对,你认识?还是你听说过?”
  “听说过,挺轰动的。”岑瑾说。
  罗桓点点头,“就是包丽,其实她很反感训练,必须吃兴奋类药物才能刺激自己去训练,这类药物成瘾之后就容易吸毒。”
  岑瑾心跳加快,遗忘多年的人和事又浮现脑海,包括小杜那句“时候不多了”。
  “她同车的那个朋友,是被她教唆的吧?”岑瑾问。
  “不,恰恰相反。”罗桓说,“是那个朋友把她领上吸毒的路,我至今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杜绮若。”
  他的语气如此肯定,岑瑾的筷子差点掉落,连忙定了定神。
  罗桓看看她焦灼的眼神,以为她八卦心起,便笑了笑,“我们这行不能泄露病人隐私,但过去这么多年了,说说也无妨,我本来打算写成案例的。”
  他喝了口水说,“这个姓杜的女生有PTSD和躁郁病史,生前已服药三年。她认为包丽从事体育,有接触兴奋剂的渠道,就从她那儿买药,两人逐渐发展为恋人关系。”
  罗桓说完又看看岑瑾,见她专注地听着,他继续说,“包丽在一次赛前检出兴奋剂,供出了服药史,我导师介入心理辅导,效果不错,包丽就把小杜介绍过来,但这个小杜……”罗桓似在思考措辞,“说她聪明也好,说她顽固也好,她认为包丽介绍她做咨询不是为她好,而是想解决她的心理问题,哄她上床。”
  岑瑾的眼角跳了几下,问道,“真是这样吗?”
  罗桓笑笑,“无论包丽的动机是什么,小杜的用药剂量大得可怕,她从医院开不出那么多药,才想从包丽入手。包丽在一次咨询中说,小杜让她一起吸毒,说毒品和情绪药物有类似成分,我们劝诫过,但考虑到病人的心理状况,未能及时通报警方,没想到酿成悲剧。”
  “那她……”岑瑾说,“这个小杜,她在咨询中说没说过为什么……”
  “家庭”,罗桓说,“她的创伤来自家庭。她没明确说过,但我们从一次经过她许可的催眠中推测,她家庭中发生过创伤□□件,令她对包丽的X请求产生排斥,甚至是……”罗桓的面色凝重起来,“我甚至认为她讨厌包丽,那场交通事故……”
  岑瑾抬头看看他,“你是说,有意为之?”
  罗桓耸耸肩,“那是警方的事了。这个案例之所以令我印象深刻,是因为它模糊了药物、兴奋剂和毒品之间的界限。你知道,训练需要运动员长期处于较高激素水平,一旦停训,由于激素的落差,人的心理状态会受到极大影响。如果追求更高刺激,几乎必然走向用药、吸毒,所以我们现行的训练体系,是否过于强调比分和竞争,忽视了人的心理属性?”
  岑瑾静静地听完他在专业领域的总结陈词,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小杜是否还说了什么秘密,有没有提过她的名字。
  但罗桓只礼貌地笑笑,“这话题太沉重了吧?看来我也老了,唠叨起来没完。”
  “没有”,岑瑾说,“你讲的很有意思。那个姓杜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创伤?”
  罗桓摇摇头,“她很聪明,我相信就算上法庭,她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正因如此,她也很可怜。”
  岑瑾无言以对。
  罗桓和她训练几次,或许有追她的意思,今天听说她已婚,断了这个念头,又聊了这样的话题,吃完饭明显觉得气氛有点凝重。
  “明天要比赛了,加油!”罗桓和岑瑾握了握手,“其实做个业余选手蛮幸福。”
  岑瑾笑笑,“多谢罗指导。”
  她走在秋日的校园里,思绪难平。
  其实人间没有真正的比赛,如果有,只有一场:和时间赛跑——但注定徒劳。
  能做的,毋宁是和时间和解。
  小杜,你怎么不懂,家是不能选择的,但可以创造。
  所有亲人、爱人,最初都是陌生人,有些人遗失,有些人背弃,但总有些人永远不会走,她们才是你活着的理由。
 
 
第54章番外(二)
  “靠,靠!啊我操!啊啊啊救命啊我靠……!!”
  厨房的鬼哭狼嚎持续了一分钟,正南把笔一扔,忍无可忍。
  “拜托你行不行?”他话音未落,一条开膛破肚的活死鱼打着空翻朝他飞来,“我靠!”正南飞脚把鱼踹回,“啊啊啊!”岑瑾哀嚎着起跳,落地时踩着油渍原地旋转180度,“抓住它抓住它!”她还在嚎。
  “说过多少次不要买活物,你根本handle不住!”正南低吼。
  “这特么是复活物,从锅里蹦出来的好吗!!”岑瑾滑到正南身后,“好儿子抓住它,妈给你买全套兵人!”
  “嘘你小点声!我妈在睡觉!”正南压低声音,活死鱼又翻腾过来,他闪身一躲,鱼在岑瑾脚面打了个挺。
  “啊啊啊!小兔崽子你给我抓住它!”岑瑾抱头鼠窜,正南化身正道之光,“我可以抓住它,但我不能把一个活物放进油锅!”
  “身为男子汉,你该做的是保护你妈而不是扮演慈善大使!”岑瑾快被这熊孩子气死了,正南又压低声音,“你真想保护我妈就别乱叫,我妈刚睡着!”
  “咱俩说的是一个妈么!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妈炖鱼汤么!”岑瑾满厨房跑,那条冤鱼像索命似的盯着她不放,这时厨房门开,思停睡眼朦胧地进来,淡定地抓起活死鱼,在水槽里冲一冲,扔进锅里。
  岑瑾正要对老婆表达崇拜之情,思停打了个呵欠,转身而去。
  正南摊摊手,“看,又是这样,没有一天不被你吵醒。”说完也走了。
  岑瑾咬牙切齿地往锅里添了水和作料,成,今天非好好收拾一下这小畜生不可。
  周末的波士顿初雪纷飞,正南回房接着画画。
  这孩子今年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长相斯斯文文,戴一副金丝眼镜,面容仍有些苍白,但体格结实,身高一米五,像个大孩子了。
  岑瑾敲敲桌子,“来,咱俩谈谈。”
  正南瞅瞅她腰上的围裙,无语地皱了眉头,“你穿这个真不适合。”
  “哈,怎么不适合?”岑瑾自忖宽肩窄腰大长腿,天生行走的衣架子,还驾驭不了一个围裙?
  “厨艺不够装备凑,是这意思?”正南从眼镜上方瞟着她,微微一笑。
  “不是……岑正南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瑾妈眼看要爆发,正南又竖起食指,“嘘——让我妈睡一会儿吧,我求你。”
  “阿瑾——”那厢思停拖长了声音呼唤,岑瑾瞪瞪眼睛,“等我回来收拾你!”
  卧室里,思停伸出雪白圆润的双臂,岑瑾上床搂住她,“吵醒你了吧,快睡吧。”
  “要抱抱。”思停声音糯糯的,钻进她怀里,“好困啊,睁不开眼睛。”
  “嗯,孕期反应,正常的。”岑瑾轻轻拍着她,未免心疼。
  自从去年来哈佛做访问学者,岑瑾把思停和正南一起接到波士顿。前两年广告业低迷,思停瞅准时机处理了公司股份,成立新思进投资公司,从繁琐的日常事务中解放出来,正好抓紧时间要孩子。
  母细胞来自岑瑾,另一个细胞是在当地购买的。经过一番波折,那枚小小的受精卵终于在思停体内孕育成形,如今思停身怀六甲,前半程吐得厉害,到这月份又贪睡,岑瑾一个人照顾一大两小,属实人生挑战。
  “还是请个菲佣吧”,思停说,“上一个不好,未必所有都不好,你这样会熬垮的。”
  岑瑾点点头,“再说吧。”之前雇的菲佣手脚不干净,捉到了还耍赖,岑瑾怕伤着老婆孩子,一直没再请人。
  “要是我妈能来就好了”,思停说,“唉,找了老头忘了儿。”
  岑瑾忍不住笑,刘琴和老李头的黄昏恋如火如荼,结婚三年还如胶似漆。本说要来,但老李头的签证办不下,刘琴也一拖再拖。
  岑瑾摸摸她隆起的肚子,这身子还是那么柔软白嫩,由于怀孕,她眼睑下方起了淡淡的雀斑,更显俏皮可爱,岑瑾亲亲她,思停自然地向她怀里一缩,很快又睡熟了。
  岑瑾也薰薰欲眠,忽然闻到一股焦香味,她飞也似地奔往厨房,正南已关火,正观赏着一锅烧干了的“鱼汤”。
  “Asexpected(不出所料)。”正南耸耸肩,又微微一笑。
  这孩子的英文老师是个英国人,一年来他学了一口好听的伦敦腔,也学会了英国式的冷嘲热讽。
  岑瑾能说啥,死鱼不会复活,想重做一锅都没辙,只能叫中国餐厅送几个菜——这是本周第三次,难怪正南不看好她。
  “跟我出去,给你妈买点水果。”岑瑾说。
  正南乖乖穿上外套——只要给他妈买东西,他从不顶嘴,但这个妈妈必须是思停妈妈。
  母子俩踩着薄薄的积雪去超市,回程拐进一家咖啡店,岑瑾给正南叫了杯热巧克力。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