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了这么久?”曲薏吃了山楂糕垫一垫没有那么饿了,正在院子里站着看天边的晚霞,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对孩子说这些云朵像什么。
“耽搁了一下,本来准备喊上爹娘一起吃饭的,过去正好碰上他们在说事,我就又回去厨房说暂时只用做咱们俩的。”梁康生简单解释。
“爹娘在说什么啊?”曲薏有些好奇,有什么事这么急,他们连饭菜都不吃了。
“和庄庆泽有关系。”单独同曲薏一起,梁康生直接喊庄庆泽的名字,他没有多说不是想瞒着曲薏,而是他也不清楚爹娘说了什么。
“哦哦。”曲薏点头,“康生,刚才咱们先进门后庄庆泽他们做了什么?”
曲薏回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睡着之前梁康生一直陪着自己的,不过他猜测自己睡着了之后梁康生应该会出去一趟,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康生担心这会儿说有些事会影响曲薏等会儿吃饭的心情,就只挑捡着说了部分发生的事,主要是略过庄庆泽吐的那一幕。
“你说爹把人给打了?”曲薏惊唿,他上辈子同梁父的接触不多,因为梁父被庄庆泽算计一直在生病,不到一年就去了,这辈子接触梁父两年多,他觉得梁父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种人。
梁康生点头:“嗯,打了。爹打人还挺厉害的,庄庆泽走的时候脸上就跟开染坊的似的,爹以前顾忌着娘都没有对庄庆泽动手,打一顿让他消气也好。”
并不是没有对庄庆泽如何,而是他们父子两人私下的动作没那么快见效。
其实梁康生每次看着庄庆泽也很气,他爹今天这样把人打一顿虽然只是伤点皮毛,但是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心情就会好很多。
曲薏还是很惊讶,梁家人都是好脾气的,能把梁父都逼得动手了,以后两家人之间也就真的不会再往来了吧,要知道他现在正怀着孕,他会担心庄庆泽暗地里使坏。
梁康生和曲薏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梁多谷在门外说:“少爷,少夫郎,饭菜做好了,是端去偏厅还是就在厢房吃?”
就两个人的菜,不用做太多,只有曲薏要吃的鱼费点事,其他的都是准备得差不多了的,三两下就炒好了。
梁康生和曲薏都不喜欢把自己的院子弄得满是饭菜的味道,曲薏怀孕之后更是如此,梁康生想也不想就扶着曲薏往偏厅走去:“去偏厅。”
“好嘞。”梁多谷赶紧跑去通知他娘和厨娘把饭菜端去偏厅。
等梁康生和曲薏吃完了饭,梁父和庄氏都还没有谈完,见他们依旧没有出来,梁康生想了想吩咐梁多谷去正院外面候着,他陪着曲薏在家里走两圈消消食。
外院比内院大,梁康生和曲薏一般晚饭后消食都是去外院,防止去外面不当心走远了天黑,回来时看不清路面,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曲薏惊讶完了梁父打人,又惊讶梁父对庄氏的态度:“听你这样说,好像爹是在让娘做最后的选择?”
“像是那么一回事。”梁康生点点头,“薏哥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和我爹知道庄庆泽在外面坏我们家名声后,我同你说的那些事?”
“记得啊。”曲薏点点头想继续说什么,却又突然捂住嘴,“别说那么详细,我现在每天都就想想开心的事,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当心把孩子教坏了。”
孩子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后,曲薏对孩子也越来越上心,既然都听说了怀孕时若是总想不开心的事,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成为受气包,这些糟心的事自然也要少听。
梁康生看着曲薏这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愣了下,然后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无他,自家夫郎这个样子太可爱了。
梁康生的笑容让曲薏误会了,他以为对方是在笑话自己,可能是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也可能是因为旁的,反正他不高兴了,瞪着梁康生。
“好好好,不说不说。”梁康生见曲薏的样子立马不笑了,顺着他的毛捋,“我估计爹是想着现在让娘做决定,省得以后我和他做的事有了结果,娘又心疼某些人。”
梁康生的猜测有道理,梁父确实也有这个想法在,他已经听人说庄庆泽找本县的人借了一大笔钱,正筹备着出门跑商的事。
现在应该就是庄庆泽气焰最盛的时候,梁父其实没想过这人会跑来梁家,还打算放低态度道歉和好的样子。
和好是不可能的,别说就他那个态度道歉了,就是跪下道歉他也不会原谅这个小舅子,不过既然人都来了,还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梁父琢磨着赶紧利用起来,省得以后出事了庄氏看不过眼又帮衬他们。
在梁康生他们说话时,送人的梁茂他们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就正好看到散步梁康生和曲薏,急匆匆地把刚才的事同少爷、少夫郎说。
梁茂和门房还有另外一个小厮等庄庆泽稍微收拾了他自己后,听自家少爷的吩咐毫不客气地把他们两人塞上车,赵红梅尖叫着要反抗,但是她一个女的根本不是青壮的对手,只能乖乖听话。
毕竟光天化日、朗朗干坤的,不好找根绳子把人绑住,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梁茂就让门房守着庄庆泽,另一个人守着赵红梅,他亲自在前面驾车往县城去。
估计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过了庄庆泽和马车夫约定的时间,也可能是他们在岔路口走了不同的路错过了,反正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马车夫,中途庄庆泽恢复了元气后想闹一通,还好梁茂警觉,才让他没成功。
第217章 通气
梁茂不再把庄庆泽当成是舅老爷,对付他就不用担心了,直接上手在对方身上点了几下,立马疼得庄庆泽嗷嗷叫,不敢再做小动作。
等到了县城,梁茂没有听少爷的话把庄庆泽和赵红梅送去医馆。
首先,他不觉得梁父打人有多重,其次,庄庆泽身上臭烘烘的,送他去了医馆自己跟着尴尬,最后,庄庆泽在马车上闹腾了一下后也明确表示他不想去医馆。
所以他们就把人送回了庄家,反正庄庆泽和赵红梅腿都好好的,他们要是觉得不舒服了自己会去医馆的,和他们梁家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了,辛苦茂叔跑一趟。”思索片刻,梁康生先暂代梁父吩咐了一句,“以后咱们家不管是家里、酒坊还是田地、果山,只要庄老板出现了,不用顾忌,直接把人赶走就成。”
他相信经过了今天爹娘的谈话,他吩咐的事娘不会反对,毕竟爹都开口了,应该是有把握的。
果不其然,梁茂他们把外面的事同梁康生交代了一番后,梁父那边也终于把庄氏说通了,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之前庄氏的心分成了两边,一边是爹娘和弟弟,一边是梁父和梁康生,虽然梁家这边分量更重,但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水面下,她想要努力地平衡。
现在梁家这边多了个怀孕的曲薏,有小孙孙帮忙压秤,庄氏心里自然就更偏了,再加上庄庆泽的表现越来越差,让庄氏对他越来越失望,无形之中他在庄氏心里地位越来越轻。
梁父就趁着庄庆泽露出他最丑陋的嘴脸时,在庄氏没反应过来之前,把所有的事放在明面上,要同庄氏说得明明白白,让庄氏做决定。
庄氏在对梁父做出了承诺之后说自己累了,便直接回屋去休息。
梁父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逼她,让她好好休息,他出去找儿子说说话,今天把人狠狠地打了一顿,还让妻子做了决定,他心里很是畅快。
梁康生看着自己爹的样子,想了想送曲薏回屋去,路上让厨娘准备点下酒菜送去外院,又找出曲薏去年酿好的葡萄酒,找了酒壶装满,打算找他爹喝酒聊聊,他们爷俩是时候互相交一交底了。
梁父吃了几口东西才等到梁康生回来,看着梁康生手上的酒壶,有点嫌弃地说:“你怎么拿葡萄酒,米酒才够味。”
曲薏酿的果酒味道不错,但是酒味不浓,梁父总觉得喝着太淡,就算是其中甜味少、酒味稍重的葡萄酒也是一样。
“爹,您要是想喝米酒那您就喝,我喝了葡萄酒等会儿回屋了都只敢睡外间,可不能陪着您。”梁康生把葡萄酒倒在白色的酒杯中轻轻晃了晃,这是系统神仙教的喝葡萄酒方式,好像是说这样会更好喝。
梁康生没觉得这样倒了酒更好喝,不过红色的酒液在白底的酒杯里看着还挺诱人的,闻着淡淡的酒味,其实比烈酒更舒服。
经过梁康生提醒,梁父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孕夫,薏哥儿如今月份大了起来,儿子得小心照料着,可不能喝得醉醺醺地回去。
同时梁父也想到了,他今天虽然畅快了,但是妻子心里是有疙瘩的,不然不会晚饭都没吃就说累了,没精打采地回屋休息,他如果喝了太多酒回去,不知道妻子会怎么想。
葡萄酒的酒味是淡了点,但是喝完洗个澡就没多大味道了,这样想着梁父也就默认了今晚喝一小壶葡萄酒这件事。
陪着梁父喝了两口,梁康生才提起他要说的事:“爹,庄庆泽的事您有您的法子,我也有我的主意,之前没有同您说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觉得现在时机可能差不多了,有些事不如咱们通通气?”
“你这孩子想说什么?”梁父早就知道儿子私下有动手,他不傻,消息比儿子灵通,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又不太确定。
“听说庄庆泽前出门做布料买卖挺挣钱的,他眼光好,挑的料子好卖,倒是比之前卖咱们家酒的时候靠谱。”梁康生说着,故意顿了顿。
梁父不满地瞪了儿子两眼,什么靠谱,要是庄庆泽真的实实在在做生意,他怎么可能挣钱比别人多得多,其他大商行又不是傻的,天下掉馅饼的事只有梦里才有。
庄庆泽是怎么回事,梁父已经通过陪庄庆泽出门的那些人口中得知:“你爹我早就打听到了,他是便宜买了别人大布庄的陈布卖,这才挣了大笔的差价。”
梁康生的嘴角勾了起来:“爹,您不知道,布料和咱们家的酒不同,可不会越放越香,头两年的陈布只要保存得当和新的布料差不多,但是放久了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梁康生会知道这一点,还是因为上辈子家里日子越来越借据,买不起新布,他娘就想着把以前那些半新不旧的衣裳拿出来改改继续穿。
谁知道这些衣裳虽然看着没有坏,但是十分容易坏,比如说布料的纺线叠着放久了很脆,那种地方稍微针脚密实一点就容易断,还比如说看着是好好的,下水洗一遍后颜色变得斑驳。
当梁康生知道庄庆泽出去做布料买卖还挣钱了后,他就有了想法,写信去问方俊彦有关布料的事,尤其是陈布。
越是精贵的布料越是需要精心养护,从方俊彦那里知道了更多陈布的弊端后,梁康生就请方俊彦帮忙引导庄庆泽去买布庄的陈布。
第一回 给庄庆泽的是头年的罗布,除了花样和当年新的不同,其余的没有太大差别,毕竟就只放了一年而已,又没有受潮,还是很好的。
庄庆泽是个精明的人,他做了多年买卖也不是白瞎的,所以这一次的料子都是好的,他买下那一批布确实让他赚了一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去年秋天还有一批头年的锦缎等着他,也是好东西。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庄庆泽脑子坏了非要建了个酒坊,他忙着酿酒去年的秋冬没出门,自然没有去买那批锦缎,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还打算继续去买布料的,梁康生不担心他不上钩。
“原来是这么回事。”梁父听儿子说完,眼睛眯了眯,他之前想着儿子单纯又心软,没想到这孩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也是挺狠的,以后不用担心儿子出去了被人欺负。
只要有门路,这个办法其实挺有用的,相当于让庄庆泽先尝到甜头,等他确信陈布没问题后再动手脚,具体会怎么操作梁父不用问都能想得到。
“爹,你呢?”梁康生把自己计划的事说完,挑眉看向他爹,“儿子可都告诉您了。”
梁父喝了一口酒,说道:“你爹我是让他出去借钱做买卖。”
去年那会儿庄庆泽借口做买卖没本钱,找梁父他们借了一百两银子,靠着借来的钱明明挣了一笔,却非要在梁父和庄氏跟前说钱不够,打着有借无还的主意。
梁父想着庄庆泽挣了钱就喜欢对外人吹牛,就趁着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找人在他耳边说,提醒他可以多多地借钱做买卖,借外人的钱虽然要还,但是钱生钱挣更多。
买卖做好了能挣钱,是个人都知道这点,但是挣钱的多少和风险是等同的,没有一本万利的。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要有哪一次不当心出了岔子,那就是赔钱的事。
庄庆泽的能耐有多少梁父还是清楚的,有自己帮衬也不过就领着十来号人在外面跑,这么多年了没多大变化,这人还是个心气高的,总觉得他自己能办成大事,只是家里钱不够没办法。
既然他觉得是没本钱耽误了他,那梁父觉得可以把他的心再养大点,到时候出了事是他自己兜不住,谁都怪不了。
如果将梁康生和梁父的打算分开来看,最终对庄庆泽的影响有限。
可以确定买卖陈布最终是赔本的,却也能推测赔多少,大不了就是把庄庆泽家里的积蓄全都搭进去,毕竟只能在庄庆泽上钩之后对他动一次手。
而梁父那边,吹动庄庆泽借钱做买卖是个看运气的事,以庄庆泽的行事来看他迟早会出事,就是大小不可控,有可能是血本无归,有可能是收支平衡。
现在,他们两人的计划交叉在了一起,庄庆泽明显对买卖陈布上钩了,他不仅拿出了家里的积蓄,还在外面借了不少钱,一旦出了问题他就得玩完。
略一思索,梁父乐了:“咱们爷俩有默契,没有提前商量,做的事刚巧互补了。”
说起来也是庄庆泽运气不好,或者说他命该如此,他想要同梁家较劲,拿出自己挣的钱修酒坊,正是这个酒坊的存在让其他人真正相信他能挣到钱,愿意把钱借给他吃利。
如果庄庆泽没有想到修酒坊给梁家添堵,那他就算拿出了真金白银也很难叫人相信他真的挣了多少钱,说不准他拿出来的钱也是借的呢,不然他真这么有钱干啥还借钱做买卖。
第218章 出门礼佛
梁父同梁康生把他私下安排的事说开了,他举起酒杯碰了碰:“儿子,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爹看着就成,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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