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景辞应了一声。
裴斯越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分居应该结束了不是吗?”
江景辞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
“等你彻底学乖的时候吧。”
说完,江景辞转身离开了,剩下裴斯越一个人在原地思考人生——自己还不够乖吗?他都听话地穿着兔子装跳舞了!
兀自生了会儿闷气,门再一次被人推开,裴斯越一转头,就看到许久未见的裴顾站在门口。
“大哥?”
裴顾的脸色有点黑,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高兴:“江景辞给我发短信让我来接你,他人呢?”
裴斯越顿时委屈起来,开始告状:“是啊大哥!你说江景辞过分不过分,之前因为一些小矛盾就离家出走,我哄了一个月都没有哄好!而且他刚才明明亲了我,后来却翻脸不认人,还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裴顾眸色黑沉,冷冷道:“小越不生气,哥替你收拾他。”
新婚小夫妻闹分居,这么大的事早就在群里传遍了。裴顾刚知道的时候怒不可遏,江景辞怎么敢让他弟弟吃独守空房的苦?
他原本是打算亲自从国外回来教训这个弟媳一顿,可裴峥嵘和谢岸玲却统一了战线,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这件事,这让他只有干着急的份。
终于将国外公司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裴顾立马赶飞机回来,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江景辞的短信——裴斯越在X酒店一楼休息室,麻烦你去把他接回家。
麻烦?裴斯越是他的亲弟弟,用得着那个臭小子用“麻烦”这个词?而且连一声大哥也不叫,到底有没有礼貌?
裴顾将裴斯越用厚毯子裹好,抱着送到了车里。
在回家的路上,裴斯越又隐隐担心,忍不住问道:“哥,你打算怎么收拾江景辞?”
裴顾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安慰道:“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有了亲大哥的保证,裴斯越彻底放了心,晚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裴顾的电话,对方告诉他再也不用独守空房了,他可以直接搬到江景辞的宿舍里去。
裴斯越:“......”
“大哥知道你离不开江景辞,你放心,大哥已经帮你整理好宿舍了,你明天直接住过去就可以。”裴顾说完便挂了电话。
裴斯越木着脸看了一眼自己柔软舒适的一米八大床,又想到学生宿舍里那又窄又小的硬板床,整个人都抑郁了。
虽然他的初衷确实是结束分居没错,但是直接换一个生存环境是不是有点代价太大了?
听闻此事的裴音迅速发来了喜报:大哥还真是另辟蹊径啊hhhhhhh,这下好了,你们俩可以同甘共苦了!
裴斯越叹息一声,扔过去无数个殴打的表情包。
-
周一晚上,裴斯越因为住宿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夜自习直接请假了。
孟林林把他送到了江景辞的单身宿舍,一开门发现环境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但比起家里还是要逊色很多。
裴斯越随意找了一张床躺下,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仿佛突然变成了豌豆公主,隔着床垫就能感受到木板的硬度。
孟林林知道他越哥心情不佳,安慰了几句便回班上自习去了。
裴斯越一个人无聊地打了会游戏,不到十点便睡着了。
......
晚上十点半,夜自习结束。
江景辞抬起头,将写好的卷子全部夹在练习册里。
他向前方空桌上瞥了一眼,心想那人今晚倒是消停,不仅没上夜自习,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江景辞微微蹙眉,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宿舍门没有锁。
直到把门推开,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床上怎么有一个黑影?
江景辞一把将灯拍开,就看到裴斯越歪歪扭扭地躺在他的床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露出光洁圆润的额头。
“江景辞……”
正在做梦的人被他惊扰,喃喃地说起梦话:“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身心俱疲之际,发现思念已久的老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你怎么想?
江景辞:不好意思,现在没空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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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有一句遗言要和你说
裴斯越被喊醒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江景辞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怎么睡我的床?”
裴斯越环顾四周, 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了舒适的大床住到宿舍里来了。
“大哥给我办理了住宿, 我没注意这是你的床,”他刚睡醒,声音闷闷的,“反正都是一样的, 你就不能睡那张床吗?”
知不知道美梦中被吵醒是一件很忧伤的事情啊。
江景辞没说话,就那么垂眸盯着他,裴斯越敏锐地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威胁。
行行行, 也太小气了吧, 我走还不行吗?
裴斯越不高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要往轮椅上爬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腿部一阵剧痛, 当即弯下腰闷哼了一声。
江景辞仍旧表情冷淡。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但鬼主意多, 还演戏上瘾, 突然叫疼应该是要使个苦肉计, 然后理所应当地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肯走。
可这次和之前拙劣的演技不同,裴斯越可谓是超常发挥, 不但哼唧的声音非常真实,就连额头上都开始渗出冷汗。
江景辞脸色一变, 迅速蹲下来:“你哪里疼?”
就是短短几秒钟, 裴斯越已经疼得脸色苍白, 他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腿, 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感觉好像是腿疼。”
腿疼?一个双腿残疾多年的人竟然腿疼?
江景辞二话没说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裴斯越一直老实地待在江景辞的怀里, 虽然两条腿确实疼得厉害,但他看到少年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心里就莫名一阵窃喜。
这个小崽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在乎自己,还偏要假装高冷,这难道不是在自虐吗?
裴斯越眼珠一转,实在不愿意浪费这个好机会——毕竟自己被养得白白胖胖,下一次生病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不借着这次腿疼彻底把江景辞哄好?
于是,原本漫不经心听着京剧的司机大哥先是听到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啊,呼哧,呼哧,江,江景辞,”裴斯越的演技属于爆发式的,前一秒还在忍着疼慢慢呼吸,下一秒就和马上要断气似的,“江景辞,我恐怕是,是不行了,呼哧,呼哧——”
司机大哥将京剧关了,瞥了后视镜一眼。
“江,江景辞,”裴斯越后仰着头,虚弱无比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抚摸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边脸颊,“可是,我......我好舍不得你啊。”
台词刚说完,被疼出来的眼泪正巧顺着眼角留下来,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亮闪闪的,画面甚是凄美动人。
司机大哥又向后瞥了一眼,同时加快了车速。
“我都快要.....快要去世了,你连句话都不跟我,呼哧呼哧,说吗?”裴斯越又被疼得蜷缩了一下,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不少。
江景辞低头看着他,紧蹙着眉:“别瞎说。”
虽然知道裴斯越还有闲心飙演技,问题应该不大,但他整个人还是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
眼前的人脸色每白上一分,他的心就向上提一点,就算说出来的话是故意让他心软的,但对方身上的疼痛却作不了假。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裴斯越抓紧时间将剧情推向高。潮:“江景辞......我有一句遗言想要和你说。”
不知道江景辞是不是终于被他的肺腑之言打动,少年沉沉地望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果这次我......我能死里逃生,”裴斯越的手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一样,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后座小情侣上演生离死别大戏,可把刚刚离婚的司机大哥嫌弃坏了,他猛踩油门,生生把路途时间缩短了十分钟。
“到了,”司机大哥不耐烦道,“赶紧送医院吧,兴许人还有救。”
裴斯越被打断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泪眼婆娑地等着少年的回答。
江景辞不敢耽误时间,将人裹紧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答应了?裴斯越愣了一下,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这个小崽子哄好了?
不过想想也是,谁又能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呢?
大戏落幕,裴斯越终于不用喘粗气了,他精疲力尽地靠在江景辞怀里,觉得自己快把自己喘缺氧了。
......
在来的路上,江景辞就已经提前联系了宗文博,所以当裴斯越一到医院就被送进去开始检查,六七项检查不过只用了一个小时。
在等结果的时候,裴斯越早就在止疼药的催眠下睡着了,而宗文博和江景辞站在病房外,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后来是宗文博主动开了口:“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江景辞却能听懂,他听出对方话里揶揄的味道,抬头扫了对方一眼:“所以,你不用有所顾忌。”
“那天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宗文博抬手扶了下眼镜,那张面瘫脸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不觉得荒谬吗?”
江景辞背靠着墙,眼底情绪很淡:“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他了,只不过没想到和他一样的人,竟然不止他一个。”
“所以你听到了他的处心积虑,也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
“那你说错了,”江景辞抬起头,翘了一下唇角,“是他离不开我。”
宗文博愣了愣,不由失笑。
虽然上一辈的记忆让他对眼前的少年充满畏惧,但他也明显感受到他与之前的不一样。这一世的江景辞没有之前那么阴郁暴力,更没有差点把他拖垮的满腹仇恨。
眼前的人甚至是明媚张扬的。
“所以,宗医生,无论这个世界最后会不会按照之前的轨迹发展,我都不会离开他,”江景辞伸出一只手,语气真挚,“所以我恳求你,治好他的腿。”
-
裴斯越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回了家。
“江景辞?”
他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生怕之前的记忆只不过是他的一场美梦。
好在上天对他不薄,正当他急吼吼地要打电话的时候,江景辞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穿着熟悉的灰色家居服。
“醒了?”他问。
裴斯越不敢置信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这个小崽子离家出走一个多月,终于浪子回头肯回归家庭了?
“腿还疼不疼?”江景辞坐到床边,伸出手在他的膝盖上捏了捏,“有感觉吗?”
裴斯越仔细感受了一下,担忧地拧起眉:“现在没感觉,一点也不疼了。宗医生怎么说?”
“他说是恢复过程中的正常现象,让你不用担心,还开了一点止痛药,如果再疼起来,可以吃半颗。”
“恢复?我的腿已经在恢复了吗?出现痛觉就是恢复知觉的第一步?”
说这话的时候,裴斯越脑袋上两撮呆毛一直在晃动,像极了那两只毛绒耳朵。
江景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笑了一下:“是的。”
裴斯越:“!!!”
他真的能够摆脱原文中裴二少的命运,成为一个能跑能跳的正常人吗?
接下来的一整天,裴斯越都处在极度兴奋之中,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腿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但他已经制定好了将来要做的一系列事情——
第一要给宗文博送一面锦旗,上面必须是他亲手写的几个大字:华佗在世,妙手回春
第二要去上一节体育课,他要挑战校队和他们切磋一下球技。
第三要公主抱江景辞一次,以此证明他才是雄壮威猛的攻。
第四......
裴斯越正趴在床上美滋滋地写计划呢,就被身后一声冷笑吓了一跳。
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怒道:“江景辞,你干嘛偷看!”
少年刚刷完卷子,声音有些懒散:“你还想公主抱我?”
裴斯越一阵脸红,他视线飘忽,顾左右而言他:“我在想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呢。”
“你确定就凭你,能抱得动我?”江景辞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转移,他握着裴斯越细瘦的手腕晃了晃,笑意很深,“你知道我现在多重吗?”
裴斯越梗着脖子,不服气:“我现在虽然瘦弱了一点,但是我可以健身啊,等我变得和你一样重,我就可以——”
他猛地闭住嘴,为了顾及江景辞的面子,体贴地没有把“当你的攻”四个字说出来。
但江景辞却意犹未尽,他将裴斯越圈在两臂之间,对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表示质疑:“你知道怎么当攻吗?”
他当然知道怎么当攻了,前阵子一行三人看过小电影的呀。
“攻就是在上面那个,”裴斯越不想表露出自己青涩的一面,故意坏坏一笑,试图调戏某少年:“等我腿好了你就知道了呗。”
寒冬终于过去,春日的暖阳斜斜地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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