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特制的玻璃大门被撞出了一个大洞,可见施暴者力道之大!扎满玻璃碎片的身躯顺着飞出去的力道滚下台阶,拖出一条扭曲的血痕。
“啊啊啊!”
叫声无比凄厉,陈虹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躲到陈彩身后,不敢再看。
殷少泉疼得蜷成一团,想爬起来却发现腿骨已断,他吐出一口血沫,不甘又愤怒地颤声道:“殷责!你敢打我!?”
就算殷家如今走了下坡,那也是虞夏排得上号的权贵家族!殷责他怎么敢?!
“做错事,说错话,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殷责踏着玻璃碎片走到台阶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血人,漠然道。“殷少泉,从小到大,我打你的次数还少吗?既然我离开了殷家便没有人教你,那我就再越俎代庖一次!”
周仲松和铭慧早已离开,殷责没了约束,气势外放排山倒海般逼向殷少泉,后者不禁瑟缩了一下,喉咙像被冰块黏住,撕扯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殷责这家伙,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拍?那股气势,甚至比祖父盛怒时还要恐怖……
殷少泉又气又怕,眼睁睁地看着殷责一步步走下台阶,鞋底玻璃被踩得喀嚓作响,像极了他即将遭遇的悲剧。
就在殷责步下最后一层台阶时,两个高大的安保齐齐伸手挡在了殷少泉面前。
刚才为宋承青办理手续的女子快步走到门口处,露出歉意的微笑,道:“殷先生,请您先冷静下来。殷少爷毕竟是紫苑的客人,紫苑不能看着您对他下死手。”
其实她心里也很无奈,一个是名门子弟,一个是后起之秀,都是紫苑必须交好的人。
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紫苑的地盘,就是把人打死了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惜……
“放心,人死不了。”宋承青凉凉道。“我们家殷责打人可比骂人温柔多了,你看这技巧,肋骨断了六根还没扎到肺,啧。”
女子哽了一下,强笑道:“殷先生,紫苑有紫苑的规矩,如果您还要继续,那我们也不会放任不管。”
冤仇可解不可结,殷责既然出身大家,必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可是她想错了。
殷责非但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还把其中一个安保直接踹到了她脚上。女子下意识地躲开,再看那安保,已是鼻青脸肿人事不省了。
这……
如此毫不犹豫,根本就没将紫苑放在眼里!
女子气急,但很快便将不满咽下去。这是上头吩咐要交好的贵客,要是得罪了,她可吃不起那排头。
“……你,你敢?”
“啊!殷责、你、祖父不会放过你的,啊啊!”
“……我的腿!唔……唔、停下,呜呜——”
眼看殷少泉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女子咬牙,再次劝说道:“殷先生,再打下去殷少爷就要……”
“闭嘴。”宋承青冷声道。“既然殷少泉对我言语侮辱的时候你们没有制止,那现在的你们也同样没这个资格去管。”
真当他俩没背景就好拿捏是吧?
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尝一尝,软柿子硌牙的滋味!
宋承青面无表情地用手往桌上一抄,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就听见几声惨叫传出!
“啊!我的牙!”
“什么东西打我!?”
“啪!”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那一套疑似宣窑烧制的茶具,正四分五裂地躺在捂嘴发出惨叫的几人脚边。
很显然,几人就是被这东西给打了。
陈虹忍不住抿嘴偷笑。
这几个人不就是刚才出言诋毁宋承青的纨绔吗?现在可好,门牙没了,脸也肿成了猪头。
李红身旁的老头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离他最近的纨绔面前,弯腰捡起了其中一个碎茶杯,眯起眼又看又摸,好似在抚摸什么稀世美人。
半晌后,老头惨叫一声,捂着胸口悲痛欲绝道:“竟然、竟然真的是宣窑!”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陈虹吃惊不已:“姐姐,这……”
钱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名单上又添上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其实在宋承青拿出还巢三绝时,不少人都开始怀疑上了,现在听见老头的断言,惋惜之余又不禁懊悔。
要是刚才能厚着脸皮询问,说不定……
他如同在丧妻失子又绝孙当天还踩到了一泡狗屎般痛苦,凄声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宣窑……唿,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你摔了!?”
啧,这嗓门,不去做喇叭可惜了。
宋承青眨眨眼,一脸无辜,道:“你说得对,这确实是珍贵的东西,作为受害者,我有必要向打碎它们的人索要赔偿。”
老头懵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碰瓷?
宋承青继续颠倒黑白:“但是没办法,一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废物点心,怎么可能拿得出天价赔偿款?但我又是如此善良大度的人,所以——”
他眼底变得冷厉无比,轻声道:“打个半死就完了。”
几个纨绔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懂他的意思,大惊失色,慌忙转身就跑。
开什么玩笑,殷少泉都被打成那样了,何况他们!?
这两人一看就是横的,压根不把他们背后的家族放在眼里,被打了还不是白吃亏。
这群纨绔也不傻,直接分成了几路,心道任他殷责本事再高,也没有**术!至于哪个被逮到,就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先前那个女子深恨不已,今天怎么偏偏是她值班!
有了殷少泉这个先例,她也明白光说是没用的,只好一面让安保调动人手,一面联系那几家来捞人。
殷家少爷一个就够了,剩下这群怎么也不能再在她手上出差池了!
陈彩精乖得很,早就拉着陈虹告退了。
热闹是好看,也得分什么场合,今天这出闹剧,她们姐妹俩可无福消受。
“呵呵。”宋承青乐得看戏。“殷责,再不追人就跑了呦。”
殷责松开已然昏迷的殷少泉,看了一眼狼狈逃窜的几人,不带情绪地回道:“跑不了。”
被怨种盯上的人,任凭他逃到天涯海角,阴阳两界,也摆脱不了仇恨的印记。
他扯下殷少泉衬衣上的纽扣,在手上感受了一下重量,随即如闪电般射出,下一秒便听见紫苑四面八方传来惨叫!
“好厉害!”陈虹挣脱姐姐的手,停在原地,激动得语无伦次。“姐姐,你看,这像不像电视里的武林高手,听风辩位,折叶成刀。”
陈彩有些无语,道:“先前那个道长在你面前抓鬼你都不惊讶,怎么见了这点微末功夫就激动成这样?”
这怎么能一样嘛!
陈虹辩解道:“那些玄门高手和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他们做法没有一点儿真实感。”
可殷责不同,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突然就能上天入地……陈虹咬着唇,眼神时不时掠过一脸悠然的宋承青。
不行,代入感太强了,她也想拜师了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 告白
听着不断传来的哭嚎,钱凯咽了咽口水,不敢去想为什么纽扣能穿过墙壁打到人身上,只是默默地和两个好友对视一眼。
呵,才从红名单里移出来半年,就又得放回去了。
这殷责,果然就是生来克他们的!
“走吧。”殷责站在阶下,遥遥望向宋承青。
宋承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嘟囔道:“知道了。”
好好一个拍卖会被弄成这样,不说别的,墙壁和玻璃的费用肯定需要赔偿。十一美目流转,洞察了主人的意思,立即开口说道:“主人,之后的事宜就由我来处理吧。您和殷先生快回去休息吧,可别误了明天上班的时辰。”
上班……
众人一阵无语,上班是什么东西?
既然十一都这么善解人意了,宋承青就不多说了,径自越过脸色难看的紫苑员工,快步跳下台阶,和殷责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紫苑。
“我等也告辞了。”
“紫苑若还有什么稀罕东西,可要记得知会一声。”
“更深露重,我们也该走了。”
待殷家和另外几家派人赶到时,殷少泉及几个纨绔已经被送到了私人医院接受治疗。
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儿子,殷苇气得火冒三丈,狠狠捶向墙壁:“可恶,殷责竟然如此嚣张!”
殷三夫人不停地擦拭眼泪,恨声道:“他们将我儿伤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想做什么?”殷苇皱眉说道。
他虽然也恨宋殷二人,但却不能不顾父亲的命令。更何况,贸然行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宋承青反算计了!
听到他的话,侯瑰芝心里压抑许久的不满顿时爆发了:“我想做什么,当然是做你殷苇不敢做的事!”
“儿子被那大房二房唿来喝去的时候你说忍,从祖陵回来短腿破相的时候你说忍,现在都快要死了你居然还要我忍!”
“殷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妻子的指责让殷苇无言以对,叹息一声,将她拥进怀里,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
侯瑰芝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你既然心心念念殷家的荣辱,就别对我惺惺作态。为少泉报仇的事,我自己来办,不必你们殷家费心!”
这么多年了,因为深爱殷苇,她从来不争不抢,连带着儿子也被大房二房的几个儿子压制。
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都是殷家的子孙,她的少泉凭什么就不能成为家主!
作为侯家的女儿,她有这个资本!
殷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呐呐地松开手,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
回去的路上,暌违地飘起了雪花。
殷责打开伞,撑在二人头顶,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郊外。
宋承青唿出一口白气,道:“你把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只是穿了几个洞。”
“就这?”宋承青显然不信,在他认知里,殷责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略施小惩,没必要做得太过分。”
说这话,也不怕殷少泉回光返照往你脸上呸一口。宋承青摇摇头,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他知道,殷责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
“十一今晚表现不错,以后办事可以多用一些傀儡。”
“嗯。”
“大狸它们的粮快没了吧?”
“已经买了新的。”
“信箱也该换一个新的了。”
“我去换。”
“……哦。”
殷责把飘到他肩上的雪花拂掉,忽然问道:“宋承青,你今晚怎么净在没话找话?”
难道在他没注意的角落里受了什么委屈?
殷责此人,护短天性简直刻到了骨子里,眼见宋承青沉默不语,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他这想法,绝对会高唿冤枉。开什么玩笑,他宋承青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呸,简直是贼喊捉贼!
“……你觉得我没话找话?”
殷责蹙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宋承青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总是在不该开窍的时候开窍,该开窍的时候就瘪了。
算了,算了,扶贫先扶志,扶情也应先扶智。
深吸一口气,宋承青下定了决心,抬头捧住殷责的脸,啪叽一口亲了上去。
轰!
殷责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将人一把推开!宋承青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毫无防备之下,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只好维持着尴尬的姿势和殷责大眼瞪小眼。
半晌,殷责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干咳一声,不自在地问道:“你怎么突然、突然……”
突然个鬼!又不是第一次了。
况且更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宋承青腹诽道:这家伙之前不是还很强硬吗,现在怎么又玩起了纯情郎君的戏码,搞得自己霸王硬上弓似的。
“突然什么,突然抱你?还是突然亲你?”宋承青拍拍屁股站起来,一脸不快。
这次可把小骗子得罪惨了,殷责懊悔不迭,长臂一张便将那人整个圈进了怀里,低声下气地哄道:“抱歉,是我心志不坚,一时间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误了宋大师的美人计。”
嗯,倒还算句人话。
平时净听他损人了,想不到说起这些个甜言蜜语还挺上道。
宋承青有些窃喜,却还是抿着嘴不肯理会。
殷责仍在他耳畔轻语:“刚才摔疼了吧?让我看看伤势如何。”说着手便从腰间慢慢下滑……
宋承青惊醒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恼怒道:“手往哪儿摸呢!?”
这色坯,亏他之前还有脸说自己酒后无德!
殷责摸了摸略微发红的手背,挑眉笑道:“怎么,亲了又想不认账?”
虽是笑着,眼底却没有一点儿笑意。
宋承青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点头,马上就会被恼羞成怒的殷责给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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