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用力，乔竹也没感觉疼，只是微妙地古怪，但还是照着唐季渊的指挥照做。
他手臂抬高，唐季渊又用戒尺抵在他臂弯，说：“稍微放低一点——好，然后第一个动作，腰往左边转……”
随着他说话，戒尺碰到乔竹的身体位置也在变化，抵着乔竹的手肘、腰部、膝盖，示意着他如何调整关节和肌肉，分解动作逐步掌握。
乔竹连着学完整个八拍，唐季渊把戒尺自然垂下，说：“我放个BGM，你连着跳一下。”
“哦好！”乔竹下意识地回应，看唐季渊去连接音响播放，才反应过来教学结束。
怎么回事！根本不是他想象的手把手教学！怎么会全程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啊？！
乔竹：(╯‵□′)╯︵┻━┻
他又突然想到，明明一公在排练《十字星辰》的舞蹈的时候，他基础更差，很多动作都是唐季渊从背后抱着他，一步一步给他纠正指导的……
所以明明可以这样子教学，当时对方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对不对！！！
等唐季渊调好音响，扭头就看到少年气鼓鼓又用好像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似猜测到了对方的心思，却还故意假装一无所知一样，轻咳一声手握成拳状掩饰一下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怎么了？又不会了？”
乔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反驳：“才没有！”
然后就被成功激将，听到音响开始播放BGM，嘴上念着节拍，到那个八拍，就开始跳起来。
他跳完整个小节，等唐季渊弯腰关掉音响，还不忘问一句：“我没跳错吧？全学会了对吧！”
唐季渊忍耐着掐他脸颊的冲动，点头回答：“嗯对，可以出师了。再自己多练熟悉几遍就可以了。”
乔竹嘚瑟地咧嘴一笑，几秒种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根本目的不是找唐季渊教学，是想趁机和他多接触啊！
看唐季渊都准备走开了，乔竹连忙说：“我！我后面还有不会的——”
唐季渊扬眉看他，嘴角似乎还噙着笑。“先把这段练熟再学后面的。”
“我、我把动作又忘记了！”
乔竹把眼睛都瞪圆了，紧紧盯着他看，满脸好像写着破罐子破摔了，想看唐季渊想如何奈何他。
唐季渊饶有趣味地看他，然后几秒钟后，掂量了下手里的戒尺，慢条斯理地说：“看来是刚才的教学方法还不够让你记忆犹新。”
乔竹下意识地头皮一麻，往后挪一步。“你想、想干嘛？”
“你猜。或者你可以亲身尝试下。”
显然，那戒尺看起来非常不友善，乔竹没有想要再尝试和戒尺更多亲密接触的机会了，他往旁边躲，快速说：“不用了！我已经记住了，我自己练习就行！”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尝试！
唐季渊这才放下戒尺，然后拿了自己的平板打开示范MV，他要来扒走位，准备晚些的训练。
虽然节目组有安排专业老师上课，但是是几个组轮流分时段上课，其他时间有问题，都需要练习生们自行解决。
好在他们组有能力的人不少，没有太大的麻烦需要担心。
乔竹一计不成，苦着脸自己去训练，苦中作乐地想，至少他确实记住了唐季渊教导的动作，多练习几次，对着镜子找一些需要调整的地方后，也慢慢跳得像模像样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CallBack》组也录好了选C分part片段，然后在使唤他们的C位和队长去食堂给他们打饭。
训练室空间很大，左右泾渭分明，但是大一些的声响另一边还是会听到。
《长夜》组立刻就有人起哄：“小队长！饭点到啦！要不要帮我们打饭啊！”
乔竹刚练完下一个八拍的动作，发现好些舞蹈编排都是在重复中又有一些变化，他拿了几张纸，趴在地上记录，被cue到时迷茫地抬头：“诶？”
此时还是料峭早春，训练室开了暖气，训练一番所有人都热得不行，乔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挽着袖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汗水打湿额发，他干脆把额发都捋开，露出精致的眉眼来。
他正在思考东西，无意识地咬着笔头，圆溜溜的小狗眼看着尤为无辜，也让人更像捉弄他。
气氛组队友连忙说：“队长帮我们去饭堂打饭吧！隔壁的队长都去帮他们打饭了！”
“对对对，我们都饿坏了！”
乔竹挠了挠头，感受到了什么叫盛情难却……呃，用这个词也不对劲。
总之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想了想还是坐直起身，点头说：“好，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帮你们打饭。”
“帮我点个红烧肉！”“帮我点个鸡腿饭！”
乔竹抽了抽嘴角：“……说点饭堂有的东西啊！”
他们饭堂除了营养餐就是营养餐，提供无数的粗粮蔬菜水果，就是不提供肉类。
“不用打饭了。”唐季渊在旁边突然开口，“我找工作人员帮忙，点好外卖了。”
所有人跳起来欢呼：“唐哥！您就是我爹！”
不管点的外卖是什么，反正肯定比营养餐好吃！
拍摄基地本身搭建在郊区，但是因为这里经常会有各种影视综艺拍摄，周围有不少的外卖店铺以此维生，而且距离很近，没有多久就有工作人员帮他们拿过来。
队友们打开袋子看到唐季渊点的是炸鸡，欢呼得更大声，甚至还对隔壁组挑衅炫耀，堪称小学鸡行为。
几个大男生围一圈坐在一起，拆了外包装立刻大朵快颐起来。
乔竹就吃过一次炸鸡……然后就被公司扔到这个惨无人道的节目组来，现在边吃边吸溜口水，还忍不住说：“原来是可以点外卖的，我一直不知道……”
旁边的队友说：“可以找熟悉的工作人员通融帮忙，不过被选管抓住要通报批评的。”
乔竹指了指他们不远处几个摄像机，小声说：“我们肯定会被通报批评的吧……”
不过炸鸡真好吃！
另一个队友立刻插话：“批评也是批评唐哥，不怕不怕！”
乔竹抽了抽嘴角，见识到队友都有多么缺德了。
唐季渊连吃炸鸡都慢条斯理地优雅，抬眼看了眼，说：“炸鸡都堵不住嘴？”
队友立刻：“还需要一瓶可乐！”
其他人笑成一团。
唐季渊等其他人安静一些，才说：“就点这次。下回吃饭自己去饭堂打饭去。”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使唤我们小队长，是不？”
队友挤眉弄眼地说，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乔竹有些窘迫，看了唐季渊一眼，但唐季渊没说话，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在撕鸡腿肉，连这动作都被他做得高雅。
乔竹有些不确定：唐季渊是在给他出头维护他，还是纯粹是队友瞎起哄，他自作多情？
……
吃完自然需要休息一下，大家也没有什么讲究，直接在训练室的木地板上七扭八歪地随便乱躺，反正跳舞的教室不让他们穿鞋进来，地面也不算脏。
隔壁组也在休息，也有人回宿舍去，或者因为训练室里有摄像机不自在，躲到走廊和其他地方休息。
夏安然跑来找乔竹，拉着他在走廊外的长凳坐着，说悄悄话。
因为周围时不时有来来往往的练习生，夏安然附着乔竹耳朵小声说话，也不敢说得太明目张胆。
“今天上午怎么样？有情况吗？”
第069章 乔竹：不是这个饿……
乔竹回想了下上午的“私人辅导”，抽了抽嘴角，思考了下回答：“我觉得他在回避我，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夏安然一拍大腿：“那岂不是更好！这个时候才要趁胜追击！”
乔竹严重怀疑这个成语压根不是这样使用的。
夏安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肩膀，说：“还有时间，继续努力！对了，你们队C位是谁，上午选好了吗？”
乔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唐季渊……和我。”
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大佬带了个拖油瓶……
夏安然瞪大了眼：“两个人？”
乔竹给他解释了下，他们组经过两轮的投票，他们两个人的票数始终一致，最后决定将这首歌设置为双C位。
夏安然没料想到，想了想说：“那也是个机会嘛，你们俩的part基本都是重合在一起的，到时候可以找他，多加练习！”
“什么多加练习？”
一个声音猛地在他们俩中间冒出来，夏安然吓得跳起来，看清凑近过来的是吴逸，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病啊你，吓死我了！”
吴逸懒散地靠着墙，歪嘴笑得像在教室门口堵人的小混混，“我脚步声很大，明明是你做贼心虚，才这么紧张。”
夏安然对他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你才做贼心虚！”
乔竹挠了挠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些莫名的多余。
他可没见过夏安然对其他人会这么放松，不顾及形象地说话。
夏安然看吴逸，问他：“你来干嘛？”
吴逸理所当然：“来找你啊，一起去便利店，要不？”
夏安然立刻起身：“去就去。”然后他扭头笑眯眯给乔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说，“加油训练！”
当然，他还眨了下眼，显然让乔竹“加油”的方面，不只是训练而已。
乔竹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我饿坏了，要吃十根烤肠。”吴逸懒洋洋地说，直接伸手搭在夏安然的肩膀上。
夏安然用手肘捅了他腰侧一下，没好气说：“你有病，中午饭不吃，净吃垃圾食品。”
“可是好吃嘛！”吴逸说着，声音好像还听着有点委屈，完了还振振有词，“食堂那营养餐都不是饭，那纯粹是吃草……”
“粗粮也能饱腹……”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远，后面的话乔竹听不清楚了。
乔竹又觉得有些古怪了，虽然夏安然口口声声坚称他和吴逸只是正经的营业关系，但是吴逸看起来可没那么像。
乔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更像是个直觉。
只是他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棘手着没有解决，思绪一转而过，没有再多想了。
他把衣服连着的兜帽戴上，坐在长凳上靠着墙壁，眯一会儿，准备着等下再继续训练。
说起来，作为标准夜行生物的吸血鬼，每天让他这么有规律的早睡早起，好像让他更困了……
·
下午继续训练的时候，乔竹又心生一计。
想到之前一公和现在完全区别对待的态度，乔竹就觉得唐季渊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撩完就跑”，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整队一起把整首歌动作捋顺，然后对了前面一段走位，暂时休息自由活动的时候，乔竹立刻跑到唐季渊的面前。
走位是唐季渊扒的，还根据他们编排的不同再进行了调整。其他人休息或抓紧练习时，他准备打开MV继续扒下一段。
乔竹走过来时，他正半蹲在音响前拿着纸笔记东西，察觉到乔竹的靠近，抬头看他：“怎么？又有动作不会做？”
乔竹几乎下意识地找那把戒尺还在不在唐季渊的身边，然后才回神，在他身旁盘腿坐下，一副苦巴巴的模样看唐季渊。
“我饿了。”他说，语气里好像在抱怨唐季渊怎么不给他投食似的。
唐季渊听着有趣，挑眉说：“饿了就去饭堂吃饭。”
训练的时间过得飞快，马上都要到黄昏。
乔竹深呼吸，才开口：“不……不想吃饭堂。”然后他又飞快地小声说，“不是这个饿……”
唐季渊扬眉，“嗯？”
乔竹心虚地回避他的目光。
队友在旁边做热身运动，好奇凑过来问：“你们要去饭堂吃饭吗？”
乔竹连忙说：“没有！不去饭堂！”
生怕热情的队友说要和他们一块去吃饭。
“噢！”队友明白过来，立刻拍手说，“小队长和唐哥要偷偷去打野食了！”
乔竹：“……什么？”
另一个队友推了他一把：“你不要仗着工作人员现在不在就乱说话，机位还开着呢！”
乔竹明白了，对方又在开黄腔……
唐季渊看不下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一把拉着乔竹起身，说：“我们去一趟便利店。”
队友立刻大喊：“帮我买瓶可乐！”“帮我买根烤肠！”“小队长，我想吃关东煮！”
乔竹没来及和热情的队友们说什么，唐季渊拉着他走得飞快，直接走出训练室。
出了门两人穿上鞋，唐季渊才松开乔竹的手。
乔竹紧张得笨手笨脚，几次才成功绑好鞋带站直起来，仰头看唐季渊。
可是唐季渊没有再牵他的手了，只低声说：“走了。”
似乎肉眼可见乔竹头顶不听话乱翘的碎发都耷拉下来了一些。
唐季渊没说话，当真扭头走远，乔竹连忙小跑跟上。
“去、去哪里？”
唐季渊侧头看他：“你说呢？”
他步伐迈得大，脚步飞快，乔竹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唐季渊拐弯进了洗手间。
乔竹顿住：“……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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