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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一刻，意识突然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把其他人当成许昀？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许昀根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主动过。尤其是腺体，哪一次不是遮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擦雨水的时候都很小心。
险些跌倒的 Omega 一声惊呼：“你——”
“我对送上门的…… 没兴趣。” 李尧远醉得有些口齿不清，推开人的动作却很坚决，然后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第13章 你跟他们不同
开去的车直接扔在酒吧门口了没管。坐出租一路夜风吹回来，到家时李尧远已经清醒些许。
下车时司机客气地问：“拿好东西，需要我扶您一把吗？”
“不用了，家里有人。”
对方这才放心地把车开走。
可是李尧远也没打电话叫人。秦阿姨肯定睡了，许昀说不定又在跟前男友联络感情，谁知道呢。
晚上的风可真冷。
大门传来声响时许昀还在工作，走出去一看，Alpha 满身酒气。
“你喝多了吗？”
李尧远背过身去换鞋，全程一声不吭。
许昀注意到他领口有一片特别明显的脂粉印，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冲，本来打算去扶的手就此缩了回去。
最好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Alpha 扔掉外套，走到厨房去倒水喝。许昀跟过去，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守着，只是怕他醉倒在卧室以外的地方。
“冰箱里有剩菜，热热就可以吃。” 顿了两秒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饿的话。”
李尧远回过头，冷起脸望着他。
“你让我吃剩的？”
“不、不是的。做饭之前我不知道你不回来，所以就做多了。那些是我在动筷之前就留好的，干干净净没有碰过……”
Alpha 动了一下脖子：“所以是特意给我留的？”
许昀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老实地嗯了一声。
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稍微缓和，李尧远两手撑住流理台，缓慢地深呼吸：“以后我不提前说就是不回来吃，不用给我留也不用等我。”
“周末也是吗？”
“任何时候都是。”
这样的他有些奇怪，无论是情绪还是说的话。看着他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却还是没有离开厨房的意思，许昀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能有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回答，“我去睡了，你不要离我太近。”
因为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身体里潜藏的欲望又有抬头的趋势，所以不希望许昀靠近自己。
“我扶你吧，你这样路都走不稳爬楼梯很危险。”
“叫你不要离我太近！”
许昀被吼得微微发愣，目光迟钝地对着他：“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只是……”
李尧远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掐紧额缓了两秒，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身上有信息素，靠得太近你会不舒服。”
“你是指 Omega 的吗？” 许昀目光微颤，手指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手心。
李尧远蹙眉：“什么？”
“你衣服上全是粉底。”
指向他的脖子和领口之后，许昀尴尬地笑了一下：“还有唇印。”
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唇印应该是男人的。身上的香气闻不出来，但想必是属于某个 Omega 吧。
跟别人同住就是这一点不好，隐私方面很难完全隔绝。比如之前住在那间地下室，许昀偶尔留意到室友脖子上的吻痕，真的会不太好意思直视。
然而 Alpha 能这样替他着想，许昀还是挺感激的。
“其实我对 Omega 的信息素还好，闻到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李尧远无预料地怔了怔，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他。
他苦笑着说：“只是对 Alpha 的信息素比较敏感而已。”
普通又平淡的五官看在眼里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李尧远看着他又朝自己笑了笑：“不过我记得你说过很讨厌男人化妆的，还说…… 很讨厌男人喷香水。”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说了只会招人反感。
果然，Alpha 的前额血管越绷越紧，紧接着粗重地吸了口气：“讨厌的事也分人，你跟那些 Omega 有什么可比性？”
许昀怔了一下，脸色微白：“我也没说要和他们比。”
讲完这句后就把头低下去，从侧面看像一道灰暗的剪影。
李尧远盯着，越盯心越紧，越盯头越痛，在他走之前猛地拉住他：“我是说过讨厌男人化妆，但我还说过很多别的话，你怎么就是不记得？”
别的话……
“什么？”
迷惘的目光就在眼前，李尧远心一动，把人抵在门上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唔、唔！”
玻璃被磨得咯吱咯吱响，许昀显然吓到了，睁大眼睛拼命挣扎。Alpha 却不管那么多，只是借着酒劲激烈地亲吻他的唇，汲取肖想已久的唾液，抚摸掐揉那对紧绷又有弹性的臀。
“不…… 放开……”
舌尖试探着往里搅，嘴巴被迫张得很开。
渐渐的耳边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许昀被吻得头颅眩晕，缺氧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如果不是 Alpha 的手从后面托住他恐怕已经倒下去了。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这样，谁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这样了。也知道不应该，但是人活着总有冲动的时候，愿意抛开理智和自尊的时候，至少李尧远是这样的性格。
他一边吻一边用右手摩挲许昀的耳垂，揉到那地方红得像要滴血了才放开，嗓音暗哑地推卸责任：“明知道我酒品不好，今天晚上是你自找的。”
许昀把人推开，心跳快到几乎晕厥。
局促不安地抬起眼，目光与 Alpha 的那道直直地撞在一起，纠缠在一起。李尧远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更进一步，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这样的深夜，Beta 的信息素一如既往的淡、清甜，勾人欲念。几天冷战下来他已经是又窝火又烦躁，今晚在酒吧被挑逗过后，自制力变得格外薄弱。
很想把人压着深吻一遍又一遍，想把细瘦的身体抱起来，剥开衣服一遍遍地爱抚，直到听见呻吟求饶的声音。
“要不要跟我做。”
许昀惊慌失措地抬起眸，飞快扫了他一眼后又迅速移开，呐呐地说：“你喝多了。”
“回答我的问题。” 李尧远身体抵上去，“我问你要不要跟我做。”
像从前一样的坦率跟直接，轻易让人迷失在现实和回忆里。许昀用了好几秒才把自己拔出来，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禁锢住，有力的胳膊从后面将人圈住，细密的吻雨点一样落在后颈跟耳垂，亲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样旖旎的气氛中许昀也变得很混乱，几乎没有勇气再继续坚持。
假如再抗拒下去，也许又会招来冷嘲热讽。一个 Alpha 想要一个 Beta，自己这个 Beta 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抵死不从会被骂成矫情和不识抬举。
何况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过。
可是这样僵持着，还没过半分钟，身后的动静却突然停了。
许昀一怔。
背后的 Alpha 松开手问：“那是什么？”
第14章 亲密如我们
忽然的停止带来一阵尴尬。
面红耳赤地抽身，低头看到那两个玻璃器皿以后许昀愣了下：“那个啊，那个，是我腌的萝卜。”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答了。
紧接着李尧远的脸色就变了变。
“你说腌的什么？”
“萝卜啊，就是——”
“行了！”
还没有听完 Alpha 就已经开口打断，表情也变得格外难看：“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的。先是花园里那些菜，现在又是这些腌货，你当我家是菜市场？马上清理掉。”
许昀局促不安地望着他，微微张着嘴：“可是之前征得过你同意的。”
“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在院子里啊，我种的时候你也看到了…… 而且第二天你还给我带了泡沫箱回来。”
“我容忍你一次难道就要容忍你无数次？” 李尧远阴沉着脸，“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听懂了没有，马上把这些破烂清理掉，别让我再多看见一秒。”
“要不明天早上吧，明早我再——”
“我说今晚就今晚。”
生硬的语气跟刚刚抱着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顺从两个字似乎已经写进了骨子里。许昀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最终不再讨价还价，弯腰抱起地上的玻璃容器。
经过李尧远后慢慢停下来，用很低微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忽然眼眶一热。
然后也没敢回头看 Alpha 的反应，低头快步往前走，直到进房间关上门才敢眨动眼睛。
不久就听见砰的一声，大概是李尧远把剩下的那坛给踢碎了吧。
连着几天谁也没主动找谁，天气也是阴雨连绵的。
秦芝兰有事回老家去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上班前许昀会把早饭做好摆在桌上，往往晚上回到家那些碗筷还原封不动地摆着，就像他们俩的关系。
周三在公司，许昀向 HR 询问宿舍的事，HR 很抱歉地表示暂时还是没有空位，可能要再等一阵子了。
“你很急吗？”
“算是吧。我现在借住在朋友家，生活不是太方便。”
一个大男人混到现在没房没车就算了，连个落脚地都要求爹爹告奶奶的，的确是很窝囊。他在 HR 同情的目光中低下头，诚恳地补了一句 “拜托了”。
“放心我会帮你留意。”
最迟也就到下下个月，领到薪水后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之后不久上司又领来一位新人，而且居然是许昀在前东家的同事，不过许昀没什么印象。难得的是对方还记得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一段时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结婚回老家了，原来是跳槽了啊！”
对方性格有些大喇喇的，嗓门也不低。周围同事听见以后全都表示好奇：“小许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对方是 Alpha 还是 Omega，怎么也没听你说起。”
“还没——”
“我知道我知道！” 旧同事抢着拉近与众人的关系，“听说是位年轻有为的 Alpha，七月份的时候订的婚，当时许昀还跟我们分享过好消息，说婚期就是最近。”
没想到对方嘴巴这么大，一下子就将他的隐私公之于众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许昀怕被追问原因，一时没法坦率说出自己已经取消婚约，只能用对方最近太忙所以婚期延后的说法含糊过去。
“那么我们晚上去喝一杯吧，算是庆祝你依然单身。”
老同事朝他眨眨眼，他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晚上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家里照样暗着灯。餐盒搁到厨房，进房间以后连衣服也没脱就一头仰倒在床上。
自己的人生果然是够失败的。工作原地踏步，恋爱一塌糊涂，就连朋友也几乎没交到真心的。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半个月前他还傻傻地认为李尧远算是一个，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朋友。
尽管说话总是那么难听，行动上却会在自己落魄时帮一把，愿意雪中送炭，这就比那些嘴上对你好的人要难得得多。
可是经过那晚模糊的一吻，还有莫名其妙的争执，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李尧远其人了。
阿远愿意帮我，究竟是拿我当朋友还是可怜我，又或者是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尽管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再也拿不出什么。
想到这些许昀心里很不安，干脆卷起被子，静静地躺在漆黑无光的房间里。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声音，好像是李尧远回来了。
许昀没有出去打招呼。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过来敲门。叩叩两声，紧接着是叩叩叩三声。
这样子许昀也没法装没听见，起身去开门。客厅的灯已经被李尧远打开，他蹙眉看着从黑黢黢的房中出来的人：“睡这么早？”
“有点累，所以躺一会儿。”
许昀没看他的眼睛，目光始终停留在他插袋的手背，“有什么事吗。”
李尧远转开脸：“有没有什么现成的吃的。”
今晚没来得及做饭，许昀自己也还饿着肚子呢。所以只好说：“没有了，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再就是我中午没来得及吃的午饭。”
“在哪。”
“应该在菜板旁边，我回来就放在那里了。”
对方不肯离开，应该是要我来热吧。许昀领悟地向厨房走去。
身后一直有道目光跟随，说不清是炙热还是冰冷。直到他把带饭的布包打开，把里面的餐盒拿出来，李尧远才出现在身旁。
“就是这些了，你看你要不要吃。”
Alpha 眉头拧得很紧：“这就是你在公司要吃的？”
一个水煮蛋切成两瓣，几片绿叶菜中夹杂着极少的肉丝，一看就没什么营养。
许昀却引以为傲地笑了下：“还不错吧？有荤有素。” 一边说一边拿出筷子，将米饭跟菜都拨到一个大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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