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汐叼着勺咬了第一口,第二口却避过勺,直接去舔了缇萦的手腕。
“别发/骚,好好吃饭。”
如此露骨的求欢,使空气都带上了热烈多情的海蛇毒气味。
被改进的鼠尾草香对赋予自己新生命的海蛇毒有本源的亲近,这也导致缇萦对霍汐的态度,从厌恶变得越来越喜欢。
做/爱是最后一道防线。
这道防线原先被生殖隔离挡住。
如今,已经蜕变成人的妖异男人就在眼前,那道脆弱的防线自然也摇摇欲坠,更何况,垒起它抗衡的主人意志早已松懈,缇萦几次垂眸凝望着霍汐腿间那高耸的峰峦,后颈腺球鼓胀的几乎要裂开。
守与不守有什么区别?
在他被霍英抛弃丢到地下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为霍汐的人。
缇萦对这一点有鲜明的认知,可时机不应是现在,现在,有比滚床单更要紧的事,就是霍汐必须尽快适应自己的新形态,以帮助霍英解决近在咫尺的威胁,同时也解决向他和秋狄施压的加害者——罗纳和他的小团队。
那样残忍的折磨和灰鼠隐含憎怨的双眼,午夜梦回,总是悬在缇萦心头的一把剑,霍汐也知道缇萦的担心。
融合信香后,omega的任何心情都逃不过他的鼻子,可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和omega亲热,好像不突破这最后一环就不算真的占有,得不到真的占有,即便是高贵如alpha,也会像没吃到糖就会本能地惦记着糖会不会掉落的小孩子那般惶恐不安。
“我腰上能使劲。”
惶恐不安的小人鱼再一次暗示。
缇萦放下罐头,垂望霍汐灼烧一切的眼,叹了口气,默认地解开衣扣。
他几天没洗澡了,憋在潮湿无风的密室里,身上黏黏糊糊的触感实在不太美妙,但霍汐执意想要,想要就要吧。
在这波谲云诡的时候,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更解压?
缇萦熟练地塌下腰,正准备和霍汐进行深入前的小前曲,密室连接外面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电流音间或着并不清晰的讲话,霍汐瞬间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忍着山峰爆炸的闷疼,对缇萦说:“外面出事了,要是一会霍封没来接你,你就自己出去,我会在密室再适应三天,直到切换后也可以不费力地马上投入行动,就出门去找你,顺便解决威胁哥哥的杂碎。”
缇萦惊道:“出什么事了?”
霍汐说:“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是海兽袭击,否则响的就是警报器,而不是通讯广播,我这里信号不好,你到外面就知道了。”
缇萦:“我现在就出去吗?”
对外面发生的固然好奇,但霍汐这种情况好像也离不开人,尤其是……
“要不我还是先帮你解决?反正也不差这一会……”
“别了。”
霍汐摇头,咬着牙翻了个身,背对着缇萦说:“我是顶级alpha,那个一旦开始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你先走吧,赶快!”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地从舌尖逼出来的,缇萦脸颊通红地瞅了瞅还没有平息的巨兽,凑过去,小心地亲了下霍汐的肩膀,然后跑到密室门边。
霍汐伸出手在操作台随意按了一通,门开了,一股新鲜的海风蹿进来,缇萦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身后的霍汐已经切回了鱼尾,扑通一声跳进重新蓄满水的池子。
“缇萦!”
他忽然焦急委屈地叫道。
缇萦回过头,人鱼碧绿的鳞,漆黑的眸子在深暗的海水中闪着诡异的亮光。
缇萦想了想又踱回去,霍汐也朝他露出尖利的虎齿,缇萦毫不惧怕,抵着玻璃低头现出那一截雪白的颈子,霍汐扑上去对着鼓起的腺包就咬,海蛇毒如麻药般沿着刺破的毛细血管渗透。
“你是我的,上去了不准乱搞。”
完成临时标记的野人鱼寒声警告。
缇萦则在萦绕周身的美妙蛇毒中喟叹:“除非你能一直使我上瘾,否则新鲜劲一过,我可把持不住,外面那么多帅气的小哥哥,未来谁能说得准呢?”
“你要背叛?缇萦,你没良心!”
霍汐气的一拍尾,恨不得立刻从水里跃出再把房门关紧,天知道他为了这只omega付出了多少,在他没有察觉时,心就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沦陷了,明明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宠物!
“你要敢背叛,我就吃了你!”霍汐再次呲牙。
然而这不痛不痒宛如恋人撒娇的威胁可拿捏不了缇萦,omega总算发现了面前这条野性难驯的人鱼的弱处。
“你知道怎么治我呀,为什么不做?其实放出信息素我就乖乖听话了,你不放,不就是还想看我的反应?你想要我心甘情愿地说喜欢你,对吗?霍汐?”
“……”
“我不讨厌你,且因着你才得到的信息素,我甚至有一点喜欢。”
缇萦抱住霍汐的一只手,极温柔地摩挲着上面碧绿的鱼鳞。
“可是还不够,还不够呀霍汐,你还不够让我豁出生命去爱你。”
“……”
“那要怎么才够,你不是也答应给我标记了么?”
霍汐收敛起戾气,继续委屈地拍着鱼尾,密室的门还大敞着,来自通道的凉凉海风冲击着室内的黏泞。
霍汐惊讶于自己说的情话比黏泞的密室还黏,小情侣纠缠的戏码在他的生命中从未上演,可他却在与缇萦告别之际极限拉扯,让他快些走的是自己,舍不得他走的也是自己。
他绝不相信一见钟情。
可为什么会这么在乎缇萦?这还是简单的吃醋与作弄吗?还是任性的仅仅因为想要而去占有吗?
霍汐只知道,在他放肆大胆地表白后,听不到缇萦的回应,他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
“你是我的!休想带着我给的福利去0层,也休想去讨好我哥!”
“呜,这我可答应不了。”缇萦说:“倒是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你不听话我就不还你愿望。”
“你不还我就更不搭理你。”
“要么你就使用信息素。”缇萦狡猾地勾起嘴角,看霍汐作势要咬连忙把距离拉开,自信满满道:“但我知道你不会。”
“霍汐,你很骄傲,你希望我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像喜欢你哥哥那样。你想掌控我的喜怒哀乐,把我变成只为你哭为你笑的专属情人,但这不能是你通过外力来控制,必须是我自己甘愿的,你就是这样的人。”
“放心,我又不讨厌你,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从身到心的拿下我,我就做你的奴隶!不过现在你阻碍我上0层却是行不通的,我一定要去0层。”
去0层看看,发布执行“归洋计划”的究竟是谁;去0层看看,所谓的伊甸园禁区和别的区有什么不一样;去0层看看,0层的omega是怎样生活,试试,自己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omega,能不能闯出一片天。
通讯器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舱顶传来动荡,是摩擦的脚步声,人们都往一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即使是缇萦这类没拿到公民权的流浪对象也知道,公共议厅,所有涉及民生的重大事件都会在那里研讨并得出结论。
那个议厅,据说自登舰起就只开放过一次,之后便被最高管理局永久封闭了,是什么让它重新开启?纠集在这艘船上的大事,还没有终止?缇萦透过通道的船窗望向外面,起风了,但不在海上。
第93章 威尔森
“肃静!肃静!”
到达议厅时,督舰员正不断地用法槌敲击桌子,缇萦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几乎全舰的军政要员都在这了。
就连他进的都很简单,门口甚至没有巡舰卫队和管理局驻守,无人查看他的身份,他就被放了进来。
“肃静!!现在请我们的将军说话!”
督舰员维持了秩序,于身后请出一人,缇萦闻声一震。
将军!军舰上能被称之为将军的,一个是0层的航行舰长,一个是特攻队的武装先锋,也就是麦永的上司,威尔森,会是他吗?他回来了?那麦永也回来了吗?
缇萦激动地拨过人群。
整个议厅也闻风而动,不久前的海图虫袭击,让他们相信了特攻队执行任务失败全员覆灭的惨烈事实,可现在督舰员却告诉他们,他们的将军回来了,这怎能不让人兴奋?!
缇萦也兴奋地流汗,他满怀期待地想见识传说中诛杀海兽的战神,镶满6星勋章的威尔森,但落入他眼的却是个苍白憔悴的男人。
头顶绷带,眼睛像要报废的灯泡,浑浊提不起一点精神。
胸上也缠着绷带,男人的一条腿失去了,半边身子倚在另一条腿上,仿佛重心偏移的巨树倾倒在讲演台。
缇萦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亚太海岸中战无不胜的军神,可他裸露出的肩膀,那个明晃晃的刺青,象征着屠戮的利维坦,又告诉他,这就是威尔森。
“各位公民!!”
男人破败的胸腔发出一连串碎不成声的咳嗽,“我必须遗憾地告诉诸位,特攻队失败了!”
“瑞普斯太强大了!过去一个月,我们连续三次向瑞普斯的临时巢穴发起进攻,都没能将其拿下。雌兽海图虫已经臣服,像这种巨型海兽/交配诞下的小兽会有何种基因继承何种能力,我不能确定,我可以确定的是那将会是非常恐怖的物种!我的士兵已于战中殉职,军舰必须提高警惕,春历后的第二个汛期,海图虫的攻势会更猛,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争,我从海螺湾回来,一路辗转到釜山同盟,他们和我们面临一样的困境。”
“我拜托李先生向军舰发出了求救信号,令我意外的是,不论我发出多少,始终没有听到军舰的回音!诸位,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讨论我们的线路接收器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告诉大家,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团结!我们应该向釜山同盟靠近,并派出联络艇,釜山同盟的自卫军加上军舰剩下的巡舰队还有常驻兵团,或许还能打一打!”
“您都打不赢,我们如何打赢?”
“就是说,特攻先锋兵已经是军舰最强的特种军队了,配备了最强火力,你们拿不下来,让我们去岂不是送死?”
“人类非要和深海巨兽做斗争本来也是送死,就像亿万年前,凶猛残暴的恐龙,也不是人类消灭的啊!”
“人类没有那个能力!”
“这是以卵击石,我们应审时度势,不能硬碰硬!”
“是的,不能再战了!”
“不能再战了!!”
……
“大家?”
此起彼伏的质疑与畏战情绪就像烧了锅热水,到处都是沸腾的水汽。
经历了连番海难,小小的军舰已经不起任何折腾,连配备了枪支本该保护群众安全的巡舰兵和常驻兵团都高声反对。
曾经振臂一挥一呼百应的军舰最强指挥官威尔森,惊讶地看着台下那些他既熟悉也不熟悉的同僚,怎么也想不通,在快要亡族灭种的紧要关头,这些过去一起奋战过的伙伴竟想也不想就打算放弃。
据他所知,军舰所剩的兵力虽不多,加上釜山同盟和新大陆的联合军未必不能与之一战,他伤成这个样子,尚敢上战场领路为军舰耗尽最后的生命,他的同僚为什么不肯?他们之前也都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啊!
“瑞普斯海图虫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了,不做准备的话……”
威尔森喃喃着,连日奔波的疲乏与对同僚的失望如潮水般把他淹没。
奉命召开公议会的督舰官和最高管理局局长,也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原先寄希望于突然回归的不败战神,以为可以给军舰注入新的生机。
他们忘了,故去的英雄早没了话语权,人们不会再崇拜被海兽蹂躏惨败而归的利维坦,军舰给他们编织了比抗争更好的梦——打不过就同化。等人类也修炼成行动自如的海兽,与其他海兽合为一体,危机自然会跟着解除。
“威尔森将军,我们不需要釜山同盟的帮助。”以原六层技工劳工为主体的新次区工农会代表对威尔森说。
缇萦认出他就是那天杀死妻子,用小儿子换取赏金的男人,短短几天就混成了工农会的代表,杀妻不再成为他的罪状,而是攀升的政治资本!
如此魔幻的现实和对归洋计划的无端狂热,让缇萦对台上孤立无援的将军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就在代表喋喋不休之际,缇萦拨开挡在前面的警卫队,想要直说归洋计划的荒谬,混乱中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声音盖在踢踏的脚步中。
关于归洋计划的议论也越来越大了,威尔森拄着拐杖,无力平息众人。
昔日利维坦标志是黑色的震慑,如今却成了滑稽的涂彩。
缇萦忍不住释放出一缕信息素,在身边男人都为清苦的鼠尾香迷住陷入短暂的怔愣间,尖声高喊:“谁说归洋计划可以救民众?让他把成功的实验品推出来看看!没有实例只会吹嘘不就是在骗人?我们应该停止幻想,回归现实,我支持威尔森!”
归洋计划是真的,霍汐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它也不完全是真的,没有任何数据支持,霍汐的进化具有普遍性。
作为极品中的极品,霍汐也经历了近乎半年的折磨,才在几天前找到完美进化的出路,这个规律能不能依从,成功是否可以复制,谁也说不准。
缇萦当然希望归洋像大众感冒药,无论是季节性感冒,还是病毒性感冒,只要吃了药,休息了就能好,但实际情况是,归洋不是常规药,不是强效药,也不是特类药,它是没经过计量具有极大风险的靶向药。
霍汐是被命运眷顾的人,他们呢?子弹出膛带来的,不见得是新生,也可能是深深的毁灭!
第94章 对峙
“要我们相信它,就得拿出实证,并当场演示,归洋计划的确可行!”
倏然安静的人群,缇萦的声音如落地松针,微妙的鼠尾草香在围绕他的一小片空地蔓延,刚刚还沸腾高呼的技工劳工们都躲散了,有些甚至茫然地在空中闻嗅,手却无意识抓向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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