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叫罗晓呢?说好的是外国语的呢?说好的就是个送瓜果的呢?
狗日的骆骁,跟他说的没一句真话。
重点是, 他哥现在看他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池年想想自己以前勾搭的都是女生,曾经他天真地认为女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吸引男性的物种, 直到和骆骁擦肩而过,那么近距离感受到一个男生的高颜值,他有点起歪心思了。
其实,性别也不用卡那么死。
可惜他勾搭骆骁这件事, 出师不利, 过程不乐观,结局也非常萧瑟, 整个流程走下来,就是大写的悲催。
后来人清醒了,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是个gay,他哥现在却用“你不对劲”的眼神看着他。
池年对着骆骁一阵摆手,“不,不是。”
骆骁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大腿,“不是你吗?就是摸的这里?”
池年:“是我摸的…”
这句话一出口,池年察觉到他哥目光又锐利了几分,骆骁旁边的那个男生看自己的目光也非常不善,附带着,后面一排人都收起笑容,直直盯着他。
池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一群人从这个车里丢下去。
迫于压力,池年急忙说:“是我,但是,我发誓,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亵玩的心思,我就是单纯得想和你做朋友。”
骆骁若有所思点了点,“喔,你是这样交朋友的。”
这话听在池年耳中像是嘲讽,但骆骁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中肯地接受。
池年无从辩解,只能讪讪地坐在了自己亲哥旁边。
池越头一偏,目光投来,池年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真不喜欢男人…”
池越说:“滚后面去坐。”
他都没摸过骆骁的大腿,竟然让池年先摸了。
池年缩了缩脖子,乖乖坐后面去了。
没多久,后排一群人又聊了起来,有池年这个外向的帅哥加入,他们聊得话题更跳脱。
骆骁听着他们嬉笑交谈的声音,逐渐犯困,他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然后头一点一点的,慢慢偏向了车窗上。
前排的位置没有最后排那么好睡,车驶出了主城区后就明显开始颠簸,骆骁的脑袋在车窗上磕了几下,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也不过才过去五六分钟的路程。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终点,骆骁看了看身边正经危坐的柯旭尧,他在闭目养神,如同自动竖起屏障隔绝了后排的欢闹,这么看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倒是隔了一个过道的池越,正懒散地靠在位置上玩手机,鸭舌帽不规矩地戴着,衣服也因为他的姿势松松垮垮,看起来还挺舒服的样子。
对比了一下后,骆骁默默起身,走到了池越身边坐下。
这种身边人的懒散状态更有利于他进入睡眠。
骆骁坐下,池越只是抬眼皮看了眼,就把目光重新挪回了手机上,没有往日对骆骁的热情。
其实前天晚上聊了一些交友的话题后,两人关系就有点僵持了,骆骁觉得这是正常状态,毕竟自己算是拒绝了池越的示好,池越会生气难过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没办法,根据他所看过的大量关于人际交往研究的书籍和论文,了解到朋友这种关系需要慢慢相处,你来我往中发展,像池越这样一次性输出太多,他根本没有办法及时回应同等的善意,那么发生任何小的波折,就会让他们的关系陷入危险区,不利于寝室的关系和谐。
池越是个聪明人,他总会想明白的。
骆骁没想要去抚慰池越这颗还没来得及表达爱意就被打击的心灵,大大方方坐在池越旁边的位置上,继续犯困。
池越眼角都余光注视着骆骁,手机屏幕里长时间未操作游戏自动给出了提示,他无意识地跟着提示滑动屏幕。
骆骁的头再次像小鸡啄米一般,几分钟后,他顺从身体的需求,睡了过去。
车内空调开得挺低,乘客只有他们几个,骆骁睡着睡着就开始寻找温热的地方,等被曹卓叫醒的时候,他发现面前一片黑暗,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然后揭开盖在脸上的东西,是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之前池越戴在头上的那个。
此时,他的整个身体,也是倒在池越的身上,如果池越稍微抬抬手,他就能整个人缩在池越怀里。
不过池越还是保持着懒洋洋地玩游戏的姿势,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像。
骆骁坐直身子,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几个脑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可疑的痕迹,他问面前的几个脑袋:“怎么了?”
曹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没事儿,骁儿昨晚没睡好吧,到站了,咱们下去吧?”
骆骁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还在专心玩游戏的池越,他肩头领口都是皱巴巴的,可能是被自己弄乱的,骆骁便伸手替他抚平,然后说了句“谢谢”就跟着曹卓下车了。
前面的曹卓跟钱乐成窃窃私语道:“我怎么觉得池越哪里不对?”
钱乐成:“哪里不对?”
曹卓说:“不知道,好像是一夜之间对骁儿失去兴致。”
钱乐成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哦,以前还喂小面包呢,现在躺身上都坐怀不乱,哎,喜新厌旧,给咱们男性丢人。”
曹卓:“什么小面包?”
骆骁刚睡醒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刚下车就看见熟悉的小黄狗在他面前摇头摆尾,蹭腿蹭鞋。
身后的刘雪一瞬间就被俘获芳心,“啊,好黏人的小狗!”
曹卓和钱乐成听见声音回头看。
曹卓:“诶?哪儿冲出来的狗,还挺可爱,我刚下车怎么没看见?”
袁宿跟着刘雪下了车,闻言拆台道:“你听过狗不理吗?”
曹卓掉头往回走,手臂勒住袁宿的脖子,“周期表,你有点猖狂呀!”
骆骁弯腰在狗头上摸了把,然后一群人跟着揽客狗小黄往民宿走去。
小黄狗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曹卓池年他们嘻嘻哈哈五个人,再是柯旭尧,后面是还在不停打着哈欠的骆骁,最后才是依旧在玩手机的池越,八个人的小团体,走成了长长一条线,什么状态的都有。
小路边的草木有些已经有了枯黄的模样,没上次来看到的那么生机,骆骁眯着眼睛走,路面碎石多,他脚没抬起来走,没走多久就被绊得一个踉跄。
离他两步之遥的池越像是漫不经心地抬手扶了他一把,骆骁稳住身形,眼睛看起来清醒了点儿。
骆骁:“唔,谢谢。”
池越“嗯”了一声,收回手,继续玩游戏。
骆骁看了眼,说:“你这一关玩了两个小时了,不然我帮你玩吧?”
池越愣了一下,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机,还真是,从骆骁坐到他身边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这一关卡上徘徊。
他根本没心思玩游戏,现在这样,也就是找个事做,心里想的其实都是骆骁。
骆骁这人,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你进他就退,你退他又进,撩拨得人心头起起伏伏,你一上钩他就头也不回地跑路。
到底是多有经验,才能把人耍得这么团团转。
池越默默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到地方再给你玩。”
骆骁有点惋惜地看着他的动作,对上池越那张十分冷淡的脸,然后轻轻“喔”了一声。
睡意被刚刚的一绊脚给打消了大半,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并肩往前走,前面的柯旭尧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继续保持了沉默。
快到的时候,小黄狗又摇着尾巴跑到骆骁的身边,曹卓几人已经看见了民宿的招牌,讨论着这狗还挺会来事儿。
浩浩荡荡八个人进了院门,还是那个老板娘,她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盆衣服正准备晾晒,就看见了进门的客人。
“哟,这么多帅哥美女,都是来这边看风景的吧,订房间还是吃午饭?”老板娘热情招呼。
大黄狗围着老板娘直打转,冲着曹卓一行人扑过来,比老板娘还热络。
曹卓一个闪身躲开大黄,回头看了眼最后面池越身边的骆骁,“骁儿,咱今天住这吗?”
老板娘先是呵住了疯狂秀走位的大黄,然后顺着曹卓的目光看向刚被人挡住的骆骁,脸上的笑容更甚,“我记得你,帅哥上回来时太晚了,都没能在附近好好逛。”
站在最前面的池年骚包地扶了扶自己下车时扣在脸上的墨镜,挺失落地说:“我跟骁神同一天在这住了一晚上,老板娘怎么只记得骁神。”
刚车上一群人聊多了,他也跟着叫骁神了。
袁宿感觉到了熟悉的同病相怜,哪怕他可怜的地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总欣赏骆骁,池年的可怜是遇到的老板只认识骆骁,四舍五入其实都差不多。
袁宿:“同道中人。”
刘雪一脸疑惑看着这惺惺相惜的两人,“你们才开始习惯吗?”
钱乐成说:“实话说,我这么一张帅脸也每天活在骁神的阴影下。”
骆骁正蹲在那用肉包子喂小黄,早上大家都吃过早饭了,曹卓买的这袋肉包子没派上什么用场。
听见有人叫自己,骆骁抬头,回答道:“嗯,住这里。”
老板娘笑呵呵,“那还给你们打八折,要几间房?”
钱乐成一听这话,顿时不觉得难过了,笑嘻嘻道:“还是跟着骁神好,走哪都打折,我爱骁神。”
袁宿他们都为钱乐成不耻,果然是掉进钱眼里的人。
曹卓跟老板娘一番商量后,定了五间房,刘雪一间,钱乐成和袁宿一间,曹卓和池年一间,柯旭尧独住一间,池越和骆骁继续当室友。
其实池年池越兄弟二人大概率应该睡一间的,可是池越嫌弃弟弟,池年也不想对着自己亲哥,于是就这么分配好了。
至于柯旭尧,本来曹卓他们也不想让他一个人一间,显得孤立他了似的,不过轮到柯旭尧选室友的时候,他盯着骆骁看,可惜那会儿骆骁的吸引力已经被池越用手机游戏勾引走了,没回应他,他就拒绝了别人邀请共住的好意。
分配好后,老板娘带着大家上楼,池越和骆骁走在最后面,骆骁手里拿着池越的手机,滑动屏幕消除任务目标。
骆骁给两个小时没通一关的池越总结经验,“这很简单,铁皮覆盖任务目标的周期是三回合一次…”
池越时不时应两声表示在听,没过两分钟,骆骁彩星通关,把手机还给池越。
骆骁:“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
池越说:“厉害,下次我卡关还找你。”
骆骁说:“好。”
上楼放好行李,池越找老板娘定了一桌午饭,上菜需要半个多小时,这一群人就分散开在民宿周围闲逛。
骆骁去看了民宿里养的鸡鸭鹅群,又到菜地旁巡视了一下无公害的菜,最后停在这附近居民的休闲场所。
其实就是一小块露天平地,上面放了些健身用品,秋千转盘跷跷板之类的。
池越去的时候,就看见骆骁坐在跷跷板上,跷跷板的另一头是缩成一团的小黄。
小黄整只狗都扒在板面上,被迫和坐在另一头的骆骁玩这种会让狗生留下心理阴影的游戏。
池越没忍住笑了声,憋了几天的冷漠有点破功,没办法,骆骁一边玩跷跷板一边安慰小黄的样子太招人喜欢。
而且,小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明明可以直接跳下去,偏偏由着骆骁磋磨。
池越走过去的时候骆骁就看见他了。
骆骁:“吃饭了吗?”
池越说:“还没有,老板娘说再过十分钟。”
骆骁:“喔。”
池越走过去把小黄解救出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池越明显比小黄狗更适合陪骆骁玩跷跷板,一高一低的晃着,骆骁手肘撑在前面的铁栏杆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池越。
池越:“怎么了?”
骆骁说:“你心情好了吗?”
小黄狗刚刚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被池越抱下去后又摇着尾巴去骆骁腿边蹭,“哼哼”叫着,骆骁就把小黄狗抱起来,一人一狗坐一边,这重量直接把池越给翘在了半空。
于是他又往前坐了点,勉强让两头维持平衡。
池越看着对面一人一狗,有些无语,小黄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害怕得把尾巴团成团,一边又对骆骁迷之喜欢。
池越:“嗯?”
骆骁说:“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恢复心情。”
池越明白了,骆骁并不是没看出来上次他们谈话后他的疏离。
池越说:“我觉得处理事情,更应该从源头解决,外在的条件最多只是起改善作用,不是吗?”
骆骁思索了一会儿,说:“你是个好人…”
池越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开始胀痛了,他立马道:“打住,吃饭去了。”
骆骁乖乖“喔”了一声,放下小黄狗朝民宿走去。
路上,骆骁猝不及防补上了后面半路,“所以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需要时间。”
池越哑然,“做朋友?”
骆骁解释说:“是啊,我和曹卓这种朋友的关系是十几年才累积成的,你不要急功近利,攀比这些没有意义。”
池越思考了几秒他话语中的意思,然后有些牙疼了,骆骁竟然是觉得他是因为嫉妒他和曹卓对友谊才会对他好。
池越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说:“骆骁,你不是挺懂的吗”
见面第一天就跟他说,睡在他隔壁床会因为他夜间解决身体需要被影响,这么个听起来就很懂的人,现在一本正经跟他聊起了如何平等交友。
该浪的时候乖巧正经纯洁地不行,不该浪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直白。
这要不是骆骁,池越现在都能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骆骁:“嗯我确实研究过很多这种书籍,应该没有出错。”
池越摆摆手,他现在不想讨论友谊的发展需要什么必备条件,“知道了。”
八人吃过午饭,大家都还处于兴奋状态,难得凑个小团体出来,没人愿意花时间去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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