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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默了默，便去问管家。
“小少爷，虞总很快就会回来了，您不用心急。”管家面带微笑的说着。
“……”不，他并没有心急，这话怎么说的他一刻也离不开虞流淮一样。兔子卷了卷自己的耳朵，卷成一个卷卷后，才红着脸的把自己缩起来。
肯定了……直播间肯定听到了。简直快要社死了。江半躲避似的把拍摄的人给请了出去，以免管家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话。
他转着轮椅到窗边，看着窗户上往下滑的雨滴和听到屋外窸窸窣窣的雨声，不禁想着虞流淮这个时候去哪了，都下雨了，为什么还要乱跑。
大概是他这屋子没有直播监控着，两三个异生者也缩了进来，陪着他在窗边看雨。他们聊着什么话题，其实江半也没怎么去听。
但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话题逐渐往异生者协会的方向偏去。说是现在的异生者都可以进去里面干活了，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无时无刻监控着。
又说了异生者协会设立了医疗部，开的药能治异生者的疾病，吧啦吧啦的一堆。
江半听着听着，眼神恍惚了一瞬，似是想到什么了，开始想自己偷的那几份报告有没有用，能不能搞出一些之前没有的信息。
他慌神了好久，也没注意到后边房里进来了节目组的人。等到江半回过神，才发现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在虞流淮回来之前，节目组就已经准备换个地方了。毕竟这里的参观也参观了，该走了。
江半在想要不要提出等等虞流淮，但是见管家笑着摇了摇头，他才作罢。毕竟虞流淮也不是这个节目的嘉宾。
他只是一个趁乱参与的闲杂人等。
下一个地方要坐飞机，还挺远，节目组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说目的地，江半坐在轮椅上，看到了这里的天，乌泱泱的，雨不断的滴落在土地上，溅起好一些水花。
有些人只是腿瘸了就跟半身不遂一样，说也没有用，似乎是连手都废了一样，留下一个管家，把他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可真的是算是无微不至。
江半乘坐的飞机抵达的时候，等在出站口的接机人，就有好几个身着一身正装的。他们跟着江半，忙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带。
“虞总说这阵子由我们照顾您，您放心，虞总只是有点事情要处理。”有人去拿江半的行李，有人给他挡开人群。
“……”江半看着被挡在外面的人，似乎还听到有人说是不是什么大明星来了，怎么这么大的排场呀？也有人说这样打扰到其他正常的乘客，搞什么呢这是？！
江半愣了好一会，赶忙央求管家给他一顶帽子戴上。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兔叽一辈子都记得，下次遇到虞流淮，一定要好好问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虽然节目组没说，但江半明显发现了他们是在刻意的为自己停下来日程。
修整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江半从医院休息区出来，刚刚挂完了一瓶消炎水，摔伤的那腿才终于不再红肿了。
他轻轻的动了动，发现还有些疼之外，大抵已经算是快好了。
医生开了张单子给到管家，管家拿着就去缴费，然后带着兔子去拍片，如果骨头没长歪的话，就可以拆了定着的钢块儿。
江半全程没有戴着口罩，果然被人认出来了。他没有住院，所以就算被看到了也不会对医院有多大影响。
这些人带来了很多水果和礼物，江半都没有接。但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他的行程的，转眼才看到有节目组的车在外面跟着。
长这么大，江半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当明星的烦恼，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进娱乐圈，也不想通过这个节目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如若他以后发生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那要是变成一个反面教材提供给其他人，江半想想都觉得可怕。
更何况他还有前科。比如去山路边的便利店“探店”。虽然欠的钱还了，但总归是不对的。
他谢绝了这些人的好意，摸着轮椅走了。
只不过刚出医院的大门，江半就被倏忽涌入眼里的一大群年轻面孔给弄得有些怔忡。
“江半出来了！”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还是那种扯着嗓子干喊的，“姐妹们！他出来了！”
“……”江半不禁想起之前那些一直徘徊在他家附近的女孩子们，但显然，这次的人群，比上一次还要更加夸张。
这些人，都是因为看最近热播的某个直播节目认识他的，呼啦啦地一群围过来。
江半吓得连轮椅都不太想坐着了，起身的时候有些急，不禁又一下子就跌落下去。
虽然不至于说能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但起码真的是影响了交通。这么乱的人群里，一同跟出来的保安都大惊失色，他们人少力气不够，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好雇主。
江半也不知道自己被挤到哪里去了，就忽然感觉到落在自己轮椅上的那只手，似乎是换了个人。
他往后抬眼一看，看到了某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的人。
江半想都没想，便自愿跟着他走。
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登上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包车。他多留心看了一眼，车牌号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果然是辆见不得人的车。
直到坐上车里后面的座位后，驾驶座的人才忽然开口问他的腿怎么回事。
不过几个月不见，兔子就感觉到他们似乎分别了太久。他轻轻的凑近对方，要不是勾勾坐在驾驶位，他甚至都想扑上去。
狐狸也相应上了车。
但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得出来兔子野了呀，都没有想过回来找找我们。”本身是一句调侃的话，但偏偏狐狸就要说的特别严肃似的。
第91章 某狐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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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勾……”江半下意识去找藏獒替他说话。
车里的圆盘显示的速度正一点一点上升，江半以为他们会开去的地方一定是比较隐蔽的，却没曾想他们开去的地方越来越接近市中心。
“狐狐，我们是去哪儿啊？”江半好像一下子小了好几岁，说话都在发着软。
“去给你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狐狸说话特别的欠，余晖洒在狐狸的皮毛上，都感觉在发着光。
江半愣了愣，看来分别的这一个多月，大家似乎都过得很好。他一想，或许这个世界确实在改变。
“不过，兔子，你知道小肥啾弄丢你之后，差点被勾勾拔光毛的事情吗？你等会看到他别太惊讶，一整只秃头鸟。”
“闭嘴。”是勾勾的声音。
江半笑了笑，肉眼可见的跟着开心起来，“就应该吓吓他，看看他还那么贪嘴，吃什么棒棒糖！”
一根棒棒糖拐走一只兔子和一只鸟儿，想想都觉得好笑。
“不过你这腿伤是怎么回事？”
“爬山，路有点滑，不小心摔了。”江半忽略了自己当时干的蠢事儿，就挑着没毛病的说。
“然后姓虞的就雇了那么多人伺候你？还把你伺候到我们手上？”狐狸提到某个人，语气简直不要转变的太快。
“……”江半顿了顿才道，“他不怎么控制我了。”确实，自打回来后，虞流淮给足了他很大空间上的自由。
这或许也就是他们的矛盾一天比一天减少的原因吧。时间会磨平人的情绪，自然，同等的尊重也会消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而且，以往的那些不愉快，似乎在顺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被压在心底，变得不怎么重要了。现在的他，更多记得的，是那一大片火红的祈愿灯笼，和那短暂又快乐的十八年光阴。
“看来你现在能接受他了。”
勾勾咳嗽了一声，狐狸才收起胡乱说话的神色，“对了，你之前发的那份薄荷草的研究报告。我们联系了异生者里有名的研究者，也就是那群现在有点安分的昔日激进分子。”
“几乎可以判断的是，那里边，跟我们变异没多大关系，只是一份很普通的试图改变薄荷草药效的研究报告，而且效果已经相当成功了。”
“不知道以前那个姓虞的，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但总觉得是和你分不开的，江半，这个得你自己去想了。”
江半愣了愣，点了点头，以前他心很大，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小虞哥哥会做这个，现在也没有人会给他答案了。
虞流淮失忆了，连带着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被历史的沙漏掩盖在过去，寻不到蛛丝马迹。
“你们……或许，就是有没有一种办法……”
“你想问怎么能让他恢复记忆？”狐狸太了解这只兔子了，简直是话都没说全就知道他想干嘛，但狐狸并不是真的知晓这许多事儿的，尽管他很聪明。
“嗯。”
“我想，你应该先去查查为什么他会失忆。”狐狸说的坦然，他确实不会因为兔子的原因，就去帮那个姓虞的男人。
毕竟那个男人，曾给他们带来一场不是很愉快的逃亡，逼迫得他们转移了阵地。
狐狸并不会管那个人类的死活。
江半倒是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看似解不开的谜题，在狐狸的这一句话变得简单了。他以前不曾动过要虞流淮恢复记忆的想法，但眼下他确实真真实实的在这一方面上考虑着。
许是精神放松的原因，也许是狐狸和勾勾带给他的安全感，江半悄咪咪在手机里告知了一下虞流淮，自己没事很安全后，就在后座睡着了。
短暂的十几分钟里，他重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最熟悉的温柔，他好像被人抱在怀里，离开了这辆车子，但他没有着急着醒过来，而是将脑袋和兔耳朵一起塞进了这个怀抱之中。
他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嘴角都噙着一抹浅笑，他在想，若勾勾愿意在这个城市里安家，那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块。
老了还能在一块谈着话的，说着曾经在那个地方的往事。大家逐渐的解开了心结，一点点的同这个变异和解。
或许，这一天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迷迷糊糊之中，兔子被随即打开的电梯门传出来的寒气给冷到了，哆嗦了一下，才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他很熟悉的环境……
兔子直接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四周，连耳朵都飘了起来，挡不住他的震惊神色。
这里……是他待过的地方。
曾经的那个酒店。
他在这里待了好久的酒吧服务生的地方。
江半不知道为什么狐狸要带他重新回来这里，这里对他来说，是阴暗的晦涩的充斥着各种难堪的地方。
“兔子，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与以前不同，这里不再充斥着纸醉情迷的氛围，也不再管是哪一层会提供什么服务。江半甚至看到之前他工作那层的服务生，都穿着很正经的衣服，行为举止也像普通服务生一般。
江半嘴唇张了张，又蜷了蜷耳朵，看似整只兔子上上下下都充满着焦躁，整个人坐立不安。他被请进了曾经工作了许久，也未曾进过的总裁办。
江半走进去后，本来还挺安静的一个房间，忽然传来了很清脆的鸟叫声。
骤然间，一个小不点忽然疾速的飞过来，像个白色的小炮弹似的，直接撞到了江半的身上。
“江半！呜呜呜！是我错了！你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小肥啾说的十分激动，就好像江半真的是被欺负了的话，他就要上去同人拼命似的。
“你的腿怎么了！是被人打伤了吗？！是谁？！哪个王八羔子！”小肥啾看到轮椅后，更是激动到要命的那种地步。
面对这样的场景，江半再多大的心绪不平，也不由噗嗤一下笑了。不为别的，他是真的觉得小肥啾一惊一乍的关心他的样子，让兔子又感动又自责。
“我没事，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的。”他尽力说的简单易懂一些，好让这个小肥啾不用再露出那样愧疚的神情。
“都是因为我轻信人……贪吃……”小肥啾整个人都傻了一样。
“我真的没事。”
江半看着他后脑勺少了好大一块的毛毛，意识到勾勾真的去拔小鸟的毛的时候，就觉得真的不可思议。他摸了摸小肥啾的那处，有些忍不住。
“你是不是在笑我？！”小肥啾捂住了自己的秃顶，哇的一声差点哭出来。也是这样一次，他差点就被藏獒那个异生者凶的整只鸟都没了。
但是没有人为他求情。
连狐狸这个平时的和事佬都不说话。
“没有。”江半不想再伤一次小鸟的心。
“好了好了，叙旧到此结束。”狐狸走过来扒拉开他们，又对江半说，“不出三个小时，那个姓虞的肯定会来这里接你，所以有事咱还是赶紧说。”
“嗯。”江半点了点头。
“我之前被人带走过，他们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是我以前被抓走的录像，还有一封信，我没来得及看。”
是不太敢看，而不是来不及。
江半摸了摸身上的小兜兜，拿出了那封信。他毫无保留的把信件交给了狐狸，好像完全不用权衡利弊一样。
“我看看。”狐狸直接一拆，倒不像兔子那样满怀心事，只是看到内容的时候，整个眉都皱了起来。
“这些人，可真的是费事儿。”江半这才注意到，里头是一大串的乱码。
“……”确实，怎么连交给他的信件都这个样子。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搞的那份文件里，也是有一则是这样的乱码。
“这个我去想办法，看有没有人能破解。”狐狸也觉得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他摸了摸兔子的软发，好似在安慰，“总会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的。”
江半点了点头，看向这座办公室，问题还没说出口，狐狸就十分自觉的开始自己交代。
“我知道这个地方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所以这里只是我们的一个聚集地而已，这江城里，已经有大半的地方的酒店，是我们的了。”
狐狸说的并不慷慨激昂，似乎只是在陈述他昨天吃了什么，今天吃了什么，上了几趟厕所那样的简单。脸色连变都没有变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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