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风面色不好的点头:“山脚只是第一个阵法,这是第二个。”昨日他与安白未进山也没发觉山腰还有一阵法,“两个选择,其一继续走我带你们破阵,追上队伍;其二在阵法内找到其他人,再追上队伍。你们选哪一个?”他倒是不担心自家崽子,廖安白能走到掌门位上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得来的。
另一边宋谨修护着萧辞停下脚步,身后的廖安白问道:“怎么不走了?”
宋谨修沉着脸:“跟丢了。”
廖安白喊了几声小师叔,无人应答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新的阵法。”
萧辞抬头看着树林,现下雾气未散,他们里又没有精通阵法之人,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重要的是他们在阵里耽搁一阵子,指不定再追上镇民便晚了,萧辞只得在心里祈祷锋刃他们没跟丢。
萧辞收回目光和宋谨修俩人十指交握,平静道:“我们继续往前走,能分辨这是什么阵法吗?”
廖安白摇头:“认取九宫为九星,八门又逐九宫行。九宫逢甲为值符,八门值使自分明。”廖安白虽说不精还是知道些的,分辨九星后带着俩人朝东走去。
三人无言向前走去,宋谨修鼻翼微动,闻到一股花香正准备寻其源却只觉身体昏沉无力,走了两步后便晕了过去。萧辞察觉到宋谨修晕倒,顾不得他事高声叫来廖安白:“这是怎么回事!”
廖安白仔细探着宋谨修的脉搏,毫无变动怎会如此?廖安白皱眉沉思,突然他也闻到了花香,想开口告诉萧辞却抵不上花香的威力,只来得及看清开在山坡上毫不起眼的淡白色小花,现下它已全朵盛开。
宋谨修惊醒,发现自己在漠北的将军帐里,有一瞬宋谨修觉得这一切熟悉又陌生。宋谨修起身撩起帐帘,守在帐外的士兵立刻站直打起精神行礼。
宋谨修也懒得怪罪他,漠北独有的西风拂过他的侧脸,自己方才做梦了?还梦到阿辞了,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谨修好笑的摇摇头。
放下帐帘,宋谨修觉得有些头痛,自己好像忘了些事情?不待他多想,帐外传来号角和喧闹声,副将一脸忧虑跑来:“将军,敌袭!”
第20章 大梦方醒
宋谨修立马收回思绪,带着副将去了前线。待击退蛮子已是三日后之事了,宋谨修收兵回军营,萧辞从凉城送来的信到了。
“京变,先行一步,速归。”宋谨修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写着熟悉的内容,已是见头痛万分。怎会这样?为何自己毫不惊讶?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毫不含糊,宋谨修安顿好军营立刻马不停蹄的往淮安赶。
才入皇城,便见百姓们皆闭门不出,整个皇城挂满了白灯笼。宋谨修走在空无一人的朱雀大道上,抬头便见萧辞一身白衣丧服立于丽正门的楼阁上,旁边站着左丞陆迎南。
来不及多想,宋谨修使着马快步朝萧辞奔去,登上楼阁将人拥入怀中,感受着怀中的温度。过了一会儿后宋谨修只觉右肩衣襟微湿,心仿佛被人揪住一样疼得厉害,伸手轻轻拍抚。
陆迎南接收到宋谨修焦急的眼神,难抑悲痛开口道:“皇宫失火,无一幸免,侯府也……”实在是不忍心说下去,陆迎南抬手就着衣袖擦拭着眼泪。
宋谨修皱眉,又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接下来萧辞的动作让他觉得有些违和,就见萧辞突然抬头满脸泪水道:“谨修我害怕。”心中怪异的感觉渐起,又听萧辞带着哭腔说:“谨修留下来陪我可否?”熟悉的脸熟悉的声线,表现出来的脆弱令人心疼,可到底不是自己的阿辞。
对着这张脸宋谨修根本无法下狠手,他抬手拭去‘萧辞’脸上的泪水,用着爱人间亲昵的语气说着这世间最残忍的话:“不可,你不是他。”对面的‘萧辞’停下了哭泣,眼里已无方才的楚楚可怜阴毒的看着宋谨修走远。
现下宋谨修已经彻底清醒,想必这就是阵法的威力,只是他从未接触过阵法,也不知破阵之眼在哪里。只能凭着感觉穿过长宁街,沿着护城河一路北上走到了冷宫墙外的小树林,远远便见着年轻的自己趴在地上,朝冷宫里递着书信。
宋谨修眼里皆是怀念,随后意识再次模糊,这次他清楚的听到了萧辞焦急的呼唤声。
萧辞注意到了廖安白昏迷之前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找过去只见到些许淡白色的野花,萧辞立马便反应了过来,几步上前把山坡上的野花全铲除了。重新回到宋谨修身边,尽管面上还算冷静,但越跳越快的心出卖了他,原来举世无双的帝王也会为了一人失态至此。
廖安白睁开眼就见萧辞死死守着宋谨修,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廖安白头疼道:“陛下勿忧,只是一般的幻阵。”就看宋谨修是否能辨别真假,廖安白虽说比宋谨修醒得早,却也不轻松,现下还有些头晕。
他在幻阵里回到了少时,见着了许多人,还有同样年少肆意无羁的萧瑜,大抵是将这人放在心底多年,反复回味着他的每一个眼神动作。于是乎,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不对劲之处,却贪念着两人独处的时光,迟迟不愿醒。
廖安白失笑摇头低语:“可真是要人性命。”
萧辞不管廖安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宋谨修,见着他的手指微动,萧辞连忙喊着他的名字。片刻后宋谨修醒来对上萧辞盛满担忧的眼睛,撑着地借着萧辞的力度坐起,倾身两人额间相触相顾无言。
廖安白可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黏糊,看着萧辞若有所思,极其煞风景的开口问:“为何只有我二人进了幻境?”
萧辞已将外露的情绪收回心中,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没有中幻阵,淡淡接道:“不知。”
廖安白颔首便不再追问,“再歇息会儿?”
宋谨修撑地起身,拍掉衣袍上的泥土:“不必,继续往前走。”廖安白无所谓般耸耸肩,继续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又遇见几个小阵法,除去找阵眼多花了些时间,好在廖安白还是懂些行道,三两下便将阵法一一拆除。
另一边的云奕晗三人选择回头去找走失的萧辞三人,廖长风带着两人踏入阵中。进入阵中发现就算他们想先走也不行,这是一个大阵内部套着九个小阵最基础的连环阵,虽无捷径但只需破除小阵阵眼连环阵便可破。
廖长风不愧是大师眼尖手快,云奕晗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走入阵法,廖长风手一抬阵眼便毁了。本想着帮忙的云奕晗,彻底放弃拉好段羽的手紧跟大师步伐,踏上漫漫寻友路。
廖长风很快就到了萧辞他们经历的第一个阵法,云奕晗看着被乱扔在地上的淡白小花,惊喜道:“是阿辞他们,我们继续往前走!”却被廖长风出声拒绝,“倒回去。”
云奕晗不解正要出声询问,却被段羽拉回,段羽接话:“有劳前辈。”
听到这话云奕晗也不好再说什么,开始还有些低落,走了几步后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段羽在一旁开着云奕晗的小动作,眼里也不自觉染上笑意。
好在廖长风足够了解自家崽子,很快几人便在阵内相遇。云奕晗见着萧辞立马冲上去询问,见人没事夸张的舒了口气,絮絮叨叨数落着二人。
现下连环阵已破,几人加快速度按着锋刃留下的暗记向山上寻去。山间迷雾退散,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几人很快便追上了镇民。
锋刃见萧辞安全归来皆将悬着的心放下,继续在暗处盯着镇民。
镇长将芸儿和另一个小女孩牵上祭台,将祭祀礼品皆摆放好后,与镇民一同跪在一旁高声呼唤着福清娘娘。突然祭台中间仿佛塌陷一样,两个小女孩还未反应便不见踪影,好在锋一和锋二离得近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而镇民皆虔诚的趴跪于地,丝毫不知发生了何事。镇长见今年的祭礼皆被收下,带着镇民祈福随后便不再停留下了山。
萧辞一行人从暗处走出,显然他们也未想到对方不仅擅长阵法,还对机关术有所研究,根本不需露面便见人带走了。
祭台已在山顶周边并无其他可容身之处,想来祭台下部应有密道通向他处,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从外打开机关。
众人在祭台的东面找着了一个机关门,云奕晗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廖长风。
廖长风:“……”各位小友,在下只会算卦,不负责开锁。默默看向廖安白,示意他快点。
廖安白双手一拍,嬉皮笑脸道:“开锁啊,我来。”
第21章 深入虎穴
机关门上又一方方正正缺口,内部有齿状凹陷应是需特定的齿锁才能解开。廖安白仔细观察着凹陷细纹的走向,解下左手的银丝线,银丝线仿佛有生命一样,配合着主人的动作不断的变幻着形状,最终廖安白将银丝线做成了一把小锁的模样。
廖安白毫不犹豫将银丝线支撑的锁嵌入缺口中,众人凝神屏息“咔哒”一声响起,大家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廖安白确保机关不会再被重启后,将丝线再次缠回手腕不自觉摩挲。
廖长风举着火把走在前方开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一行人并没有将石门关上,而是由被萧辞留在外面的锋刃把守。
进入暗道后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这让已经换上夏装的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宋谨修将萧辞往怀里拢了拢,眼神询问是否要紧,萧辞摇头示意无碍。
前方的段羽已将外袍脱下递给了云奕晗,被对方欢天喜地的接下。萧辞和宋谨修俩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是了,本该相遇的人总会出现的,或早或晚。
落在最后的廖安白一脸冷漠的看着前方四人,默默摸着自己手上的银丝线。
黑漆漆的暗道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一行人沿着台阶不断下行,走了接近一个时辰也未到尽头。
走在前方的廖长风开始以为是又有阵法,还让众人停下自己到处观察了一阵,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就在廖长风要怀疑自己的道行水平时,前方道路突然加宽有一丝微光透出。
云奕晗眼神好激动的拉着段羽低声道:“我们到了!”
一座石板桥横跨暗河连接着河道两岸,另一头又有一门不同的是石门旁立了两个烛台,一左一右点着两根白烛,烛光照在石板门上异常诡异。
几人伴着水流声小心翼翼的走过石板桥,石板桥两边没有栏杆,稍不注意便会踩空。云奕晗走得摇摇晃晃的,段羽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摇晃。
石门上刻着一尊观音像,想来应是镇民口中的福清娘娘。微风吹拂,烛光摇曳,福清娘娘画像也明暗不清。
廖长风示意众人散开,推开了石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暗器。比之门外门内宽敞了不少,是一间空着的石室。
云奕晗垫脚视线越过廖长风,打量着室内:“什么都没有?”
廖安白眯着眼仔细观察着石室,拦住就要向前走的众人:“有机关。”
廖安白甩手一枚小巧的飞刃被钉在右侧石墙的中心位置,随后众人只听到“咔哒”一声,廖安白开口:“第一个。”
接连下来廖安白先是凭着自己的观察拆除了几个,又在廖长风的指示下拆除了几个隐蔽的机关。
廖长风淡淡道:“八卦阵。”言罢观察着四周,“安白,还有否?”术业有专攻他也只知阵法,机关术还得问廖安白。
一行人都等着廖安白发话,廖安白解下手上的银丝线抬步向前走去,一边道:“你们就待在这,待会跟着我的脚步走。”萧辞本想阻拦,但人家长辈都还未发话,自己若是出声不合礼数。
几人紧张的看着廖安白一步步往前,然而当事人却闲庭信步似的,丝毫不停顿。几刻钟后廖安白安然无恙的站在对面,示意他们跟上。
见此大家提起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几人不再犹豫。石门再次被打开,这次主线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石道。一路上再无遇见机关,着反而让众人更加警惕。途中遇见几条岔路,锋刃的暗记刻在最左的石道两侧墙壁上,几人沿着暗记一路往前。
萧辞几人在拐角时,与一支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型队队伍装上,两方人马显然都没想着会在暗道内遇见他人,愣了几秒。
突然一滴血溅到萧辞眼角,宋谨修与廖安白已经攻上,让人没想到的是连状元郎段羽也会两招,三人首次配合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小队伍还未来得及呼救便已无声息,最后一人倒下,廖安白嫌弃般的快速将银丝线收回,一遍又一遍擦拭。
宋谨修此行特地带上了绣水刀,萧辞看着宋谨修收刀回鞘敛去杀气,踩着满地的鲜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伸手擦去已顺着自己脸颊滑至下颚的血水。随后,宋谨修挑了个构架结实的地方,硬生生用绣水在土墙上凿出一个大洞来。失神尽在一刹那,萧辞迅速调整好自身情绪帮着几人藏好尸体。
云奕晗实在未曾想过段羽竟还会武功,一边用欣慰的眼神时不时瞟几眼段羽,在心中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美人做再粗俗的动作也是美的。
他们顺着暗记寻去,很快便又到了一处暗道入口。推开门,一大股难闻的气味朝众人扑来,就连在战场上见惯血腥的宋谨修也紧皱眉挡在萧辞面前,而段羽也在第一时间便捂住了云奕晗的口鼻。
萧辞越过宋谨修捏着鼻头仔细确认锋刃的暗记,眼神询问几人。
廖安白在一旁缓了会儿:“来都来了,自然要进去瞧瞧。”率先进入暗道。
然而里边的场景着着实实让几人觉得恶寒,暗道内两旁是几间囚房,里面堆满了人骨。仔细辨认还能看清骨头上的老鼠牙印,大部分骨头上已经长上了苔藓。
云奕晗脸色难看扶着墙壁忍住吐意:“怎会有这么多人骨?”
话音刚落,突然堆起的骨堆动了,一块头骨从上边滚落下来。云奕晗被吓了一跳,直往段羽身后钻。众人全神戒备,就见一只成年男子的手从骨堆里伸出,扒开两边的人骨。
萧辞:“……”巧了,这不是锋二吗?
几人在见着锋二那张瘦长的脸时,不自觉都松了一口气。
锋二小心翼翼站起来,护着身下的俩个小女孩。芸儿见着段羽和云奕晗立马就扑过去抱住二人,不哭不闹就是死死抓着二人的衣袍不放,可把云奕晗心疼坏了。
另一个小女孩则是紧紧跟着锋二,锋二带着小女孩行礼,向萧辞汇报缘由。
原来祭台下面有一行人专门守着等着接住两个小女孩,但被后来的锋刃两人截胡,敌不寡众。
锋一去引开视线,锋二则带着两个孩子藏起来,巧合间误入了这个房间,外面的暗记是留给锋一的,但他迟迟未等来锋一,也不知是否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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