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和云奕晗独处,这会儿段羽很是放松,任着云奕晗撒野。至于被派来保护他们的锋一,已经被段羽自动忽视了。他说他们是独处,那便是独处。
俩人拿着平安袋一路闲逛,一路上也乘机与摊贩闲聊,但一旦涉及胡老大的事大家就闭口不谈,要么就直接撵人。
最后还是一位老妇人好心提点云奕晗二人,说是大悲寺高僧说胡家一事,乃胡大偿还孽债旁人若是再提就要与他一同下地狱。
这会儿日暮西斜,商贩们也收拾准备回家了,云奕晗向老夫人告谢后,便拉走段羽回府,一遍整理着自己得来的线索,最大的疑点在大悲寺!
云奕晗全身心注意力都在案情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拉着段羽的手。而段羽也不提醒,只是看着俩人交握的手,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度,眼里全是狡黠。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没有意识到,另一个单纯不想说,俩人就这么一路走回了暂住的宅院。
萧辞与宋谨修早已回了府,东街是马市,西街是住宅区和衙门。除了在马市打听到了些消息外,就再无线索了。
现下萧辞坐在主位上,衣袍微乱,气息不稳,嘴角微红,宋谨修就坐在隔座,紧紧盯着萧辞,只在云奕晗他们进门时随意瞟了一眼,明眼人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云奕晗心想,我的话本又可出新了!
倒是段羽并不知萧辞与宋谨修竟是如此关系,难怪宋谨修总是护着萧辞,男风在大辽不常见但人们也不排斥。因此段羽也只是起初稍微惊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宋谨修看着云奕晗和段羽交握的手微微挑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云奕晗立马就松开了段羽的手。段羽也收手回袖中,食指与拇指悄悄摩挲。
几人开始交换得来的线索。
第8章 戏精的诞生
萧辞拿脚轻轻踢了踢身旁人,宋谨修知道萧辞这是走累了,便主动开口:“我们去了马市,据马行老板透露胡老大之前一直在南北跑货,直到四年前回江阳后便不做生意了,一年后人就没了。”
云奕晗也开口:“江阳百姓对胡家一事绝口不提,似乎与大悲寺怀一大师有关。”又把老夫人的话复述了一遍给萧辞他们听。
段羽接口:“胡大经常与友人外出喝酒,与其妻关系恶劣。其妻每日以泪洗面,时常去大悲寺求解。”
见萧辞坐在一旁听没有出声,宋谨修:“胡老大与友人常去清味居饮酒,我们可以从清味居的杏红和胡老大的友人入手。”
云奕晗认同的点头:“对,大悲寺那边也要查。”
萧辞:“今日大家都累着了,先休息两日再查。”现下他们初到江阳,便大张旗鼓查案难免引人怀疑。
几人解决完晚饭便各自回房了,宋谨修侧躺在床上抱着萧辞,开口问:“阿辞,怎么了?”
萧辞靠在宋谨修怀里迟疑地说:“无碍,明日先调查胡老大的好友与大悲寺吧。”萧辞今日趁宋谨修不在,偷偷把舍利子从平安符中拿了出来,他感受到了,另一片天机图!
只是这感觉太玄幻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宋谨修说,还是等明日找个时间把段羽支走之后再说吧,萧辞心想。闻着宋谨修身上的暗香,萧辞呼吸逐渐平稳,一夜无梦。
淮安,朱雀大道某府
青袍男子看完从江阳寄来的书信后,提笔回到:大悲寺,怀一;清味居,风雪门。最后落笔写道:助其拿到天机图。
一行人休息了整整七日,彻底把江阳县摸熟了,已是四月初一。众人吃完早饭后便按着计划分成两拨分开查找线索,萧辞和宋谨修负责去调查清味居,云奕晗他们负责调查大悲寺。
萧辞和宋谨修俩并肩走在大街上,一路上有不少小娘子偷偷瞄着俩人,萧辞目不斜视,宋谨修的目光也只围着萧辞,不知伤了多少小娘子的芳心。
宋谨修让萧辞走在里道免得他被路人撞到,问道:“我们先去清味居找杏红?”
萧辞:“先从她那里打听有关胡老大的酒友,看看能不能从中打听到些线索。”作为经常与胡老大外出喝酒的好友,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
而且这个酒友有些神秘,大家都只知道胡老大有一酒友,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就连江阳官府递交上来的案卷里也未提到过酒友的身份。难道官府就没有召见过杏红?
不知不觉俩人很快就走到清味居,前来接待的不是上次的小二,萧辞和宋谨修要了间上品厢房,并点名要杏红来抚琴。
小二让他们俩稍等片刻,很快就上好了美酒和小菜,引着杏红来到了萧辞他们所在的厢房后便离开了。
只见一身着白色长裙、淡紫色外衫瘦弱的小娘子抱着与她人差不多高的古琴跨进门来,脸型微圆、杏眼里全是好奇,看起来年岁不大。
杏红福身:“杏红见过二位公子。”见萧辞二人点头后,便自己坐到矮桌旁,等着二位公子点曲子。
宋谨修随意点了首曲子,等杏红弹完一曲后,宋谨修为杏红倒了杯茶示意杏红用茶,开口闲谈:“听闻清味居杏红姑娘抚琴第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杏红大抵是没见过这般会为自己倒茶的客官,这会儿有些受宠若惊,犹犹豫豫还是接下了茶盏,“多谢公子,奴家才艺浅陋不值一提。”
宋谨修:“杏红姑娘莫过谦虚了,不知杏红姑娘在清味居几年了?”仿佛又怕杏红起疑心,宋谨修补充道:“我俩在南北跑货,见姑娘琴艺高超一时好奇,若有冒犯还望姑娘莫怪罪。”
杏红笑着开口:“奴家在清味居已有四余载,二位公子此次可是前去淮安,在江阳歇脚?”
宋谨修微微皱眉头道:“并非,此次前来江阳是为寻故友,说来惭愧,我二人初来乍到并不知其住所。”
杏红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奇问道:“若是江阳本地人,奴家许是可帮到二位公子。”
宋谨修犹豫片刻继续说:“是江阳本地人,前些年一同跑货的同行,叫胡誉大家都叫他胡老大。”
杏红听到这名字后一时脸色有些难看,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胡老爷之前也是奴家的贵客,但其三年前已去,二位公子还是莫寻了。”
宋谨修脸色大变,转头想与萧辞配合,结果发现萧辞和平日一样面无表情坐在那,宋谨修通过他放在桌上的茶盏和微皱的眉看出了他的努力。保持表情的时候在心里无声发出感叹:阿辞为何如此可人!
宋谨修也不指望萧辞能向云奕晗那样老道,于是自己又转回来了。酝酿一会儿后宋谨修哑着嗓子道:“多谢杏红姑娘告知。”
宋谨修正想着如何将话题转到胡老大的酒友身上去,没想到杏红直接开口道:“奴家未曾去过外面,只曾听客人提起过胡老大的事,官府断定为仇杀。奴家只知这些,二位公子可去寻烟雨巷李砚李老爷,胡老爷生前李老爷交好。”
随后又沉默了许久道:“只是,奴家之前见二位老爷吵了一架后便不再来往了。奴家那时隔得稍远,没听清二位老爷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胡老爷便没了。”
萧辞:“姑娘可真没听清?”一直没开口的萧辞突然开口,杏红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急忙答道:“奴家不敢偷听二位老爷谈话,便急忙回了后院。”
宋谨修连连告谢,送走杏红后重新坐回萧辞身边商量:“休息会儿?我们去寻李砚?”
萧辞只觉此事怪异,杏红如此简单便说出了酒友的身份,那为何案卷内从未提到?是谁在撒谎?
听到宋谨修的话后萧辞点头问道:“再让小二上些菜?”早晨宋谨修没胃口吃得少,萧辞本想给宋谨修夹菜,但这会儿菜都凉了,萧辞挑了好久也没找到能果腹的菜品。
另一边的云奕晗、段羽和锋一三人一早就到了大悲寺,这会儿人还不多。三人沿着寺庙的台阶一路走到了大院里,一体型壮实的扫地僧人见三人面生,主动询问的:“各位施主,可要指路?”
云奕晗回僧人一礼后开口:“听闻大悲寺求愿极为灵验,今日晚辈与两位友人特来此求愿,还望师父指点。”
扫地僧人将扫帚放到一边,引着三人转过长廊后来到一处小禅堂,对他们说:“只需心诚便可,若无他事小僧便告退了。”
段羽叫住僧人:“师父,听闻怀一大师成佛作祖,晚辈近来有些许心事无法自解,不知晚辈能否有幸见怀一大师一面?”
第9章 神秘酒友
扫地僧听人提起怀一大师时一脸自豪:“小僧在这里等各位施主,稍后便引施主去寻怀一方丈。”
段羽和锋一不信佛,这会儿装模作样的许愿,而云奕晗常年与慧悟大师接触,或多或少对佛法抱有敬畏之心,现下他正诚心求愿。
待三人求完愿后,扫地僧又带着众人来到了寺庙西边另一处漆红的禅房,扫地僧轻敲房门道:“方丈有几位施主求见。”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苍老严肃的声音:“并非有缘人,各位施主请回吧。”
云奕晗几人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一时表情有些无措。扫地僧人也未曾想到方丈会如此说,带着歉意朝众人道:“各位施主,请。”
显然段羽洒脱惯了,开口问道:“怀一大师,何为有缘人?”
房内再答:“贫僧在这等他。”一句没有没脑的话,三人不知其意。
硬闯是不可能的事,云奕晗与段羽对视一眼后决定先回去,于是顺着怀一大师的意出了大悲寺。
云奕晗等人站在大悲寺外,这么一耽搁现下已接近午时,怀一大师这边走不通,三人只好打道回府,此时萧辞与宋谨修还未回来。
三人吃完午饭后,计划前去胡府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在云奕晗他们出大悲寺时,萧辞和宋谨修刚好送走杏红。杏红抱着古琴一路朝清味居内院走去,一路上遇着不少同行,杏红都一一微笑行礼。
等回了房间后,杏红卸下了伪装,此刻的杏红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知书达礼与天真。她反锁好门,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小纸条,绑在信鸽腿上,趁没人注意在窗边放飞了信鸽。
突然门外响起带着暗号敲门声,杏红立马前去开门,来人是矮矮胖胖一幅憨厚样的掌柜。
掌柜进门后,压低声音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杏红随意坐在椅子上道:“他们来调查胡大。”
掌柜立在一旁:“他们知道天机图的事了?”
这话引起了杏红的兴趣,她坐直身体:“应当是发现了,不然怎会没事调查胡大的事。我已禀报门主,暂且按兵不动。”她也搞不懂门主为何要给萧辞他们提示,但听门主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掌柜有所顾虑,但这明显不是他能插嘴的事,只好先行告退。屋里只剩杏红一人,此时她正想着今日见宋谨修与萧辞的情景,“铮”一声手下的琴弦突然崩断。
许久后杏红叹息道:“好好的俩如意郎君竟是一对!”
等萧辞二人吃完饭,已过响午。俩人沿着长街消食,先去了趟衙门,拿到了官府公用的令牌。毕竟李砚与胡大是多年好友,这是俩人再装是胡大的好友套话不现实,只得用官府的身份来查案了。
烟雨巷就在胡家对街,萧辞实在想不通,为何胡大与李砚住得如此近还是酒友,而其他人却不知李砚就是胡大的酒友。
李家在当地也算富有之家,不仅捐官得了个员外称号,门外还有守门的门子,门子见他们朝自家走来,便先向前一步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来寻我家老爷?”
宋谨修拿出令牌:“官府办案,有事想要请教李员外。”
门子哪见过这般阵仗,哆哆嗦嗦道:“二位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知会老爷!”
萧辞拦下他:“不必,只需带我们进去便可。”门子没法又不敢得得罪官府的大人,只得小心翼翼引着两位大人进府。
这时李砚正抱着小儿子和侧室在院子里消食,门子抖着声开口:“老爷,有两位官府大人求见。”
李砚比萧辞他们想象中要冷静,似乎早就料到此事。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李砚抱着小儿子的手微微颤抖,李砚将小儿子递给侧室让她们回后院,自己来到萧辞二人跟前行礼:“李砚见过二位大人,大人这边请。”
李砚带着俩人走进书房,主动开口道:“二位大人想问何事便直接问吧,李某定毫不隐瞒。”
萧辞倒是没料想到李砚如此直爽,朝宋谨修使了个眼色。宋谨修问:“听闻李员外与胡老大相交好,可否为我们讲讲胡老大之事?”
李砚回想起伤心事几度哽咽:“我与胡大本是同乡,我因身体不争气,无法继续跑南北货物便早早回江阳歇息了。四年前,胡大突然也回了江阳,我本以为他也是因身体吃不消提前回来颐养天年,直到有一次喝酒时,他说漏嘴了。”
“他哪里是来颐养天年的,他是来逃命的!只因他偶然得到了一样宝物,便惹来了杀生之祸,只好回县里避风头,胡大一家都极为信任大悲寺的怀一大师,有什么事都与他说。在下并不信佛,但也想出家人慈悲为怀,想来是不会害胡大的,怎想知人知面不知心!”
“胡大竟将身怀宝物一事告诉了怀一大师,在下知道后很是恼火,便与他争论了几句,最后不欢而散。怎想,这一散便是天人永隔!”李砚越说越悲痛,这会儿已是眼角含泪。
待李砚平静下来后,萧辞:“为何之前官府办案时,未有你的记录?”不等李砚反应又接着说:“李员外似乎早已料想到我二人会来寻你?”
虽说从进门进门起一直是稍高的黑衣男子在问话,但李砚知道正真占主导的是这位稍矮的身着墨绿外袍的男子。
李砚不敢怠慢,却又实在是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自暴自弃答道:“说来惭愧,小的并非什么大义之人,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无法冒险行事。小的与杏红姑娘相识多年,早前我曾苦求杏红姑娘勿告知他人,想来杏红姑娘应是觉得二位大人是可信之人才告知二位大人,小的相信杏红姑娘。”
萧辞平日里本就面无表情,李砚无法判断出萧辞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只得战战兢兢站在原地等着萧辞发话。
然而萧辞却问了其他的事:“胡老大将身怀至宝之事告知了怀一大师?你可知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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