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导演说了句话,那边试镜就结束了,宋京杭过来后,导演又和宋京杭聊了几句,宋京杭对于这些交际上的事看上去是很难接受的人,但其实他八面玲珑,说出来的话有时余追听了都颇感惊讶,宋京杭竟然会舍得对别人夸赞和阿谀奉承,这娱乐圈大佬的戏演得实在是逼真,全程余追只负责介绍,其他的都不需要他来讲。
试镜成功,宋京杭的角色定了下来,余追却突然有些犹豫了。
宋京杭那么完美的人应该放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看,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很完美。
他正想着,手机却想了,拿起来一看,而后皱着眉头挂了。
“谁”宋京杭见他一脸不悦问道。
“骚扰电话。”余追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他拿起来时宋京杭瞥了一眼上面的备注——叶斐。
原来他俩之前交换过号码,还有备注。
宋京杭看到叶斐的名字在余追挂电话前抢了过来,“接吧,打到你手机上了都,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说。”
他说着熟门熟路地按下那个绿色的接听键,余追不让他和叶斐过多接触于是又抢回手机,刚想问一句有事么就听手机另一头的叶斐说道:“我弟弟被那东西咬了,现在生命垂危送医院了,我想这件事有点棘手,所以想麻烦你和宋京杭帮个忙。”
余追听完看了一眼宋京杭,人命关天的事他还是选择去一趟。
*
叶斐的祖宅和剧组同一个城市,余追和宋京杭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瞬移到了叶斐给的地址。
见两人出现,叶斐一上来就抓住宋京杭的肩膀,“你终于来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激动,但看上去不像是担忧家中事,而是本人对宋京杭的到来感到喜悦。
余追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后不着痕迹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
果然,他的声音成功引起了宋京杭的注意。
宋京杭轻轻地挣开叶斐的手,扶着余追小心翼翼地问。
余追瞥了一眼叶斐,一脸得意洋洋,他想,即使自己在宋京杭心目中不是爱人,也不能让叶斐这么个后来者轻而易举地成为宋京杭的爱人。
“没事,就是可能上次的伤没好。”他揉了揉胸口对宋京杭甜甜一笑。
宋京杭发现他最近爱笑了,笑得自己没来由的心悸。
“我们先进去说吧,我带你们去看那些被咬的佣人,还有我叔父。”叶斐说着领着宋京杭和余追往宅子里走,踏进宅子时宋京杭看了看身后的池塘。
“怎么了”叶斐问。
“没什么。”宋京杭不想说那里有冤死的魂魄,因为那魂魄被人镇在池底应该不会出来作乱。
三人来到厅前时已傍晚,因为是冬天,古宅里又湿又冷,所以佣人们早就将灯打开了,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一处物件上都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叶斐的祖宅比赵金辰家的稍微简单点,没有那么重的年代感和压迫感,更多的是温馨和怀旧,像是京城的四合院,几进几出的构造,保留了一些古朴和韵味。
如果不是叶斐说得那么急切,宋京杭都要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欣赏欣赏院内风景。
“房子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后来叔父一家就住在这边,但他们住在后院,我回来则是住在前院,因为出行方便,事情发生在我跟你说古玉以后的第二天,那天我送你回家,而后……”叶斐故意强调我送你回家,就是为了让余追知道他和宋京杭见过面,可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余追,却见他面无表情。
“怎么了”后者还要明知故问。
“没什么。”叶斐失望地继续道:“那天晚上负责清洁后院卫生的李姨睡到半夜突然被东西给咬醒了,她疼的尖叫出声,但是看了看四周却什么人也没有。”
“你不是会道法么看不出来”余追其实知道叶斐在看自己反应,但他偏偏不让他看出来,因为那天自己在酒店等宋京杭没等到,还让田小仑给知道了他对宋京杭的心意,真该死,这笔账他记得,但是是记在叶斐头上,而不是宋京杭,他家宋京杭恋爱脑,这件事他认了,只不过勾引他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主动离他远远的。
“我道法浅薄,只知道是非寻常物咬的,也知道它就藏在这宅子里,但我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叶斐说着拉住一名穿着黑色棉服,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的男人,并让他将自己的棉服脱下,看一下伤势。
那男人闻言反应很迟钝地想了想,而后才开始慢吞吞地褪去衣服露出手腕、肩膀还有腿踝上的咬痕。
宋京杭一直静静看着他脱,也不急。
那人身上的咬痕并非是动物的齿痕,动物的齿痕一般都是参差不齐,而这咬痕更像是人的牙印,整整齐齐的两排,但是人的嘴没有那么大,两排牙印间隔不会将一个成年人的肩膀从肩胛骨到后背对应侧一口包下,宋京杭伸手摸了摸那齿痕,很深,能摸到很重的凹痕。但又因为肿胀整块皮肉凸出,高于其他地方,伤口不红反而呈现黑色。
“咬人的东西身上有阴气,应该是邪祟没错了,但……”宋京杭说着环顾四周,皱眉接着道:“但我并没有在这座宅子里见到邪祟,反而是池塘里有一只一直被镇压住的冤魂,能说说他是谁么”
“池塘里镇压着冤魂”叶斐完全不知情,宋京杭从他的表情里已经得到了结果。
“是的,但他应该跟这件事没关系,毕竟出不来。”宋京杭耸了耸肩,他白天没睡,实在是有些累,此时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叶斐见状给他安排了房间。
“我跟他住一间。”余追提醒道。
叶斐“……”
他刚想说不行却听宋京杭说道:“我跟余追睡在佣人那边,也就是后院,今晚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伤人。”
宋京杭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叶斐和余追,后者得意洋洋,前者双唇紧抿。
他继续假装没看到向着后院走去,体会了一把拖家带口想恋爱的难。
可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余追说道:“我好像记得这座宅子,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就住过这里。”
第34 章
“你来过这里”宋京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余追。
余追则是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 “刚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片段和这里真的好像。”
“你没事吧”宋京杭闻言伸手在余追的灵台上探了探,没什么邪祟之气,也没有煞气冲破封印的情况, 灵台干干净净。
“没事, 走吧。”宋京杭每次探余追灵台,余追都极度不自然, 他拉下宋京杭的手,率先走在前面跟上已经前行几步的叶斐。
叶家祖宅好在并不大,几步路就到了后院, 和叶斐的叔叔婶婶打过照面攀谈了几句后,天色也彻底黑了, 叶斐虽然十分不愿意, 但还是答应了余追和宋京杭要一间房的要求。
房间收拾好了以后,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宋京杭今晚的安排。
宋京杭想了想, 说道:“你今晚就让所有的佣人们住在一处, 然后手里握着余追画的符咒, 一旦感觉有东西出现就赶紧起身,将符咒贴在房间门上, 我怀疑它咬人之后并没有离开,因为咬人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是想吸人气, 我估摸着这个咬人的东西因为某些原因现下比较虚弱。”
“那贴上后呢佣人们能做什么”叶斐的右手一直在桌面上不停的敲着,他看上去很焦躁, 宋京杭见状轻声劝道:“急没有,贴上了,我们施法诛邪。”
“就这么简单”叶斐不是不信宋京杭,只是他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因为他也试过用符咒,甚至折纸变兵守过宅子,可是那邪祟就像是不怕这些一样,依然不停作祟,他只折磨这些佣人、折磨自己的叔叔,却从来没有折磨过自己,就像是刻意避开自己。
“我画的符咒都有我的法力,困住邪祟还是可以的,只是做这些时动作一定要快,但凡慢一点就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守着。”余追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紧紧贴着宋京杭,他双手环在胸前,看上去像是有心事,宋京杭接着他的话继续安排道:“为了防止特殊情况的发生,每个佣人身上再戴上一张防止被附身的符咒,即使场面陷入混乱,那东西也上不了人身。”
叶斐闻言点了点头,现在最主要的是引那东西出来,如果不出来那是无论如何都除不了的,“好,我这就去办,你将这些符咒都交给我,我趁着夜未深给他们发下去。”他说着站起身。
“余追,将符咒拿出来给叶斐。”宋京杭见叶斐讨要符咒后余追半天没动作,于是用胳膊肘捣了捣余追的腰。
余追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宋京杭,而后“哦”了一声,将口袋里的符咒拿给叶斐,他有存符咒的习惯,但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东西被人拿走还是有些心疼。
“时候不早了,快去准备。”宋京杭发现余追的魂不守舍,手指在宽大的衣摆里搓了搓,而后催促叶斐离开。
因为除了符咒什么都没准备,叶斐匆匆离开,留下宋京杭和余追在房间里坐着。
窗外好像又下起了雪,宋京杭没说话,余追也没,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只听见偶尔几声用人们的攀谈。
宋京杭听了会问余追:“这祖宅佣人挺多,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恶斗,你确定你伤好了么”
余追点了点头,而后再次陷入沉默。
宋京杭“嘶”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转头微微弯腰紧紧地盯着余追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但又碍于什么原因不能讲”
“啊”余追被他盯的向后微微倾斜,但又很快意识到面前一脸疑惑的是宋京杭,又试着往前挪了挪,心思不纯的回答:“不是,我是真的来过这里。”
他说着指了指这房间内摆放的挂钟。
挂钟的年代约莫有两百多年,类似于民国时期的西洋钟,但它只是个摆设,上面的时间不知停在了哪一年的十一点五十分,余追指着钟对宋京杭道:“这钟我有印象,它每次到了十二点就会响。”
“我相信你来过。”宋京杭看都不看,撑起身子在房间里转了转,一脸很平常的模样。
“你不问问我何时来过的么”余追好奇的问。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心不在焉想那么久,不过,你和叶斐的祖上有渊源,他也是云青观后人,我当时还以为云青观就你一人了。”宋京杭说着开始褪衣服,他表现的太过淡定,淡定到余追有些手足无措,正抬头回复就见宋京杭已经光了上半身。
余追:“……”
说就说,干什么脱衣服
他转身不自在的背对着宋京杭,脑袋里已经没了是否来过这里的疑问,甚至来这里做什么都忘了,他现在就像是减肥节食的人,而宋京杭就像一块肥美爽口的肉。
想着刚刚不经意看到的白皙身子,他全身紧绷,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你干什么脱衣服”他结结巴巴的问。
“我不脱衣服怎么跟你睡觉”宋京杭的声音突然变的更加温柔起来,他说着缓缓走近余追,而后“噗嗤”轻笑一声,冰凉的手贴着余追的手滑进去而后十指紧扣。
余追:!!!
他仿佛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整个人天灵盖都酥酥麻麻的,那种肖想了无数次的人就在身后的感觉令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想回握,想看看他光洁的身体,想搂着,想做更龌龊的事。
大脑充血的感觉很奇妙,只片刻就让人变的不清醒,余追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那种邪念像是破开土的绿芽,他沉沦了,可正欲转身之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追余追”宋京杭看着眼前面色红润,呼吸困难的人皱了皱眉。
余追恍然回神,抬眼对上宋京杭疑惑的眸子,而后慌忙退了几步,就跟见了鬼一样。
宋京杭衣衫完整,正拿着一块曲奇饼,他刚咬了一口,正沉浸在饼干带来的甜蜜里时,忽然发现正在说着话的余追有些不对劲,于是上前喊了几声,却没想到余追反应这么大,那种惊恐出乎他的意料,于是将饼干放下,拍了拍手,不等余追反应就伸手点了他的灵台。
余追被点的猝不及防,想反抗却做不到,于是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
红色的光芒将宋京杭紧紧的裹住,他闭着眼,鲜红的唇紧抿,看的余追那阵躁动久久不能平息,但又怕被查出什么,所以额头上缓缓地沁出汗水。
“小子,火有点旺啊就站在这里想姑娘想的差点走火入魔”许久宋京杭的表情缓了缓,露出平时慵懒的模样,那打趣的话听着怪让人羞涩的,但是又那么的一语中的,一时间余追百感交集,有没被发现的喜悦,又有点失望,还有点不高兴,反正一句话很难说的清楚。
宋京杭没有查出余追被怨气控制,倒是根据他的反应和表情猜出了一点点意思,他表情夸张的将小饼干重新拿起来缓缓塞进嘴里,看的余追额头青筋暴凸,“你想什么呢我没有。”
“没有么我查到你心跳加速、血液躁动声响、连带着皮肤都滚烫、最主要的是眼神都是热的,黏稠的,但又没其他的不舒服,你说这是怎么了”宋京杭说着转身坐在沙发上,笑着提醒,“年轻人,要记得败火,不然会憋出问题,但是要对别人负责。”
余追感觉今日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但跟宋京杭说又像是在对牛弹琴,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叹了口气,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流水声“哗啦啦啦”的,宋京杭听着缓缓地收了笑容,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就像是触碰过不得了的东西一般,整个人都被震惊到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余追的灵台里,那些纠缠环绕的邪念浓稠到令他感到害怕。
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会有如此强大的邪念,但又压抑在身体里,常年累月如此,从来没有表现过。
到底是什么令他产生了如此庞大的邪念
宋京杭回忆着自己重见余追时余追所有表现,可是他想了许久都没有发现端倪。
为什么藏着这些年在余追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皱眉不语,本打算一直陪着余追的心更加坚定,如果不驱除余追心里的邪念,他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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