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鲁成的运气并不算太差,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恰好有一个。
鲁成、老侯和三麻三人经验丰富,论起眼界和手法,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因此,在连续“研究”了几个无用的悬棺之后,鲁成的目光突然锁定在一个外形是木质、有些大、但距离稍远的悬棺。
他凭直觉指了指那个悬棺,道:“跟我去开那个。”
虽然这个悬棺外形看起来其实和其他的悬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鲁成既然已经决定好,老侯和三麻也只得照办。
他们扯着绳索,慢慢从崖壁上面跨过去……
“卧槽!老大,你快来看!”
三麻最先跨到那个托起悬棺的木头上面,低头一瞥,先是一愣,随即急忙伸手按在棺盖上,扒拉下碎石泥土和断裂的木板。
然后,三麻便蓦地瞪大眼睛,惊呼出声:“这、这是我看错了吗?!”
三麻震惊到不敢置信,同时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狂喜激动的神色。
这显然是一个金棺,并且仿佛是因为崖壁上经常有碎石头砸落在这上面的缘故,棺盖上竟然被砸掉一小块木板,露出其中包裹的金子。
三麻眼神毒辣,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抹金色,随即赶紧进行了确认,接着喊鲁成和老侯快些过来。
三麻惊呼的同时还不忘压低声音,不至于让他的动静传到伍下久等人那边去,再引起注意。
不多时,鲁成和老侯怀着疑惑小心翼翼地跨过来。
这一见,也是喜大于惊。
鲁成不禁压着笑容小声说:“木包金,给我确认一下这整个悬棺是不是都是由金子制成的?如果是……”
那可真就太值钱了。
鲁成的眼神里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贪婪的神情,又很快敛去。
随后,经过确认,这确实是一整个金棺。
老侯不由激动道:“老大,我们把这个打开看看里面……”
“不行。”鲁成立时拒绝道:“别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那两个偂族人也还在对面的河岸上。”
“他们又不是瞎子,金子一旦露出来,他们肯定会发现。”
“更何况,这可是一件大宝贝,就这样露出来的话,我们怎么带走?”
“还有……”鲁成目光闪了闪,看向伍下久和阿右两人的方向,低声道:“你觉得在这崖壁之上,金棺能有多少个?”
老侯闻言一愣,瞅了眼身旁用木头伪装的金棺,语气迟疑道:“金棺……一个还不够?”
鲁成:“少了。”
格局小了,得打开。
老侯想了想,动作犹豫地比了一个数:“这么多?”
“老大,这崖壁上面都快有数千个悬棺了,就算其中隐藏的金棺不少,可我们也不能一个挨着一个的找下去……太难了。”
鲁成道:“那如果有人知道位置呢。”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伍下久、V先生和小方三人的方向,对表情有些惊讶的老侯和三麻道:“我之前就说他们突然想来这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是单纯的来研究悬棺。”
“或许那个姓赵的教授真有研究悬棺的想法,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更何况,你们看他们三人在最开始时攀登崖壁,可不像是随意找的方向才往上爬,很有可能这一带都存在着不少金棺。”
“没准金棺里面还有宝贝,若是能得到这些,何止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三麻紧跟着鲁成的话面色一喜,但马上却皱了皱脸说:“可是老大,这金棺我们也拿不走啊。”
金子都被制作成棺材了,难道他们要扛着走?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扛得动。
更别提这金棺还是被放在了崖壁上如此高的位置,好像只能看着不能移动分毫。
这么想来,老侯和三麻两人都不由得为此感到心痛可惜,眼里更是充满遗憾。
鲁成俯身摸着那棺盖上面露出一点的金子,眼底闪烁着贪婪,低声道:“不急,病我要治好,钱,我也要。”
这一天的时间明显都耗费在了攀登崖壁、研究悬棺上面。
等到伍下久、阿右等人从崖壁上下来时,天都快黑了。
直到安全落在木筏上面,松了一口气后,伍下久才觉得身体疲惫不堪。
尤其头被风吹得隐隐作痛,手掌心被崖壁摩擦,也变得红红的一片、腿脚更是略微发软。
阿右这时已经登上了鲁成等人的木筏,他往伍下久这边望了眼,随即,鲁成等人的木筏率先划走离开。
酱油则和陶彬也划动木筏,落在后面一点,拉远些距离。
伍下久借着回去的功夫,将与阿右的谈话内容告诉了V先生与小方等人。
他道:“偂族人的祭祀肯定不会简单,我们之后要小心了。”
“阿右说偂族人很有可能会生人祭祀,而他们最开始留下我们的理由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祭祀的生人,是他们。
陶彬闻言,脸色白了白,道:“生人祭祀?那、那我们没来之前,他们要怎么祭祀?”
伍下久:“自然也是生人,祭祀是一种很严格神圣的仪式,是向神灵或者上天祷告诉求的寄托。”
“既然定了祭祀的‘物品’,就不可能随意做出改变。”
“我们没来之前,被祭祀的人自然是他们自己的族人。”
啊,这……
陶彬喃喃道:“太愚昧了。”
小方转了转手上的绳索道:“这消息对于我们来说有点不妙啊。”
“偂族人要拿我们生人祭祀,一旦被祭祀就得死。”
“可如果完不成祭祀的准备,十天一到,汛期来临的话,就会淹没整个山谷,我们或许很可能也难逃一劫。”
“我就不信,等到了最后一天,等我们快要离开时,这里会安然无恙。”
他这一番话自然是对轮回列车的乘客所说。
V先生点头赞同,道:“没错,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完成祭祀,不然……”
有时候自然才是最大的灾难。
酱油问了句:“那要怎么完成?”
小方随口回道:“那就要看死多少人了,反正,别人死总比我死要好。”
说到最后时,小方眯起碧绿色的眼睛笑了笑,他现在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伍下久道:“我们还要想办法找一找山谷内的悬棺通道,最好去石室里面查探一番。”
他觉得那圣丹或许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小方和V先生等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话间,木筏已经快要划到岸边,安兴和阿毛站在那里接应一下,帮忙一起拖着木筏上岸。
而荼利和撒卬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大好看。
荼利语气恶劣道:“动作快点,耽误这么久,天都快黑了,赶紧回去!”
他说完后,便率先走在前面进入了一线天的夹缝里,而后撒卬也跟了上去。
伍下久等人走在后面,安兴和阿毛想问他们都在另外一侧的崖壁上发现了什么线索,但被V先生用眼神制止。
——鲁成他们还在这里,等回去以后再说。
安兴和阿毛等人霎时止住了疑问的话头。
过了会儿,安兴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天色,暗自嘀咕道:“在这里又要过去一天了,其实也不算很危险么,只要晚上老老实实的不出去就行……”
他这话说的声音极小,并没有人听见。
临到房屋前分开,伍下久提醒V先生记住要告诉他们有关于祭祀的事情,之后要小心了。
V先生点头明白。
随后双方各自回去。
伍下久一边走进房屋,一边不免沉思。
——偂族人祭祀河神到底有哪些准备?而他们对于偂族的探索还并不完全,祭祀的地点又在哪里?
还有,鲁成他们有没有发现天悬峡谷里悬棺的秘密?
在崖壁之上,伍下久曾往他们那里瞧了几眼,鲁成三人所在的位置与一处金棺距离很近。
后来,他研究了一下金棺的摆放,又与小方和V先生两人确认情况。
这样过去一段时间后,临近要走时,他才再次看向鲁成三人——他们已经开始慢慢的爬下去了。
这一路上,鲁成三人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看起来倒是同往常一样。
伍下久并不太在意偂族人的宝藏,等进到屋子里后,就没再关注了。
而偂族人好像真的开始为祭祀准备起来。
最起码,荼利和撒卬开始频繁的外出忙碌,白天、夜晚,尤其有时候半夜才会回来,这无疑对他们的探索造成了一些阻碍。
荼利和撒卬两人虽然经常不在,可还有一些偂族人在他们白天外出时直勾勾的盯着看,眼神冷漠且阴晦,并禁止他们在偂族过多走动。
如果他们想要靠近山体附近,就会马上被守在那里的偂族人驱赶离开。
夜晚似乎也变得并不寂静了,因为荼利的鼾声没有再响起过……
从天悬峡谷研究悬棺后返回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们竟丝毫没有找到机会去探寻山腹内的石室。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白天夜晚都无事发生,也让安兴和阿毛等新乘客不由得从警惕戒备偂族人的祭祀活动,到逐渐变得放松。
然而,第三天早上,安兴和阿毛两人刚醒来便惊恐地叫嚷出声,声音大到连伍下久他们住在的屋子里都能够听见。
伍下久等人连忙出来查看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酱油忙问道。
荼利和撒卬都早已出去了,不在。
他们过来时,雨燕、流金喜和叶子三名女生也围在赵教授等人的房间门口,表情一脸惊讶恐慌。
伍下久走近,在瞧清楚安兴和阿毛的状况后,也蓦然睁了睁眼睛。
——因为,在安兴和阿毛两人露出来的胳膊上面,竟然长出了一些黑白色的鱼鳞……
第49章 悬棺峡谷21【二更】
“这、这是什么啊。”安兴瞪大眼睛,表情惊恐道。
他的两条胳膊向前伸直,半点都不敢动弹放下。
——袖子撸起,从手腕处到胳膊肘的位置零散分布着一些黑白色的鱼鳞,圆形、看起来就很硬很厚的样子。
阿毛的手臂上同样如此。
两人从早上醒来,就感觉到手臂上传来异样的感觉,微痒、微疼,衣袖摩擦之间还有些不舒服,便不禁伸手挠了挠胳膊。
两人还恰好睡在一张床上,见对方动作相同,明显更为疑惑。
安兴当时还开玩笑说会不会是他们对同一种东西过敏了,边说边向上撸起袖子,这之后,就是两人惊恐的叫声,引来众人。
在伍下久、小方四人到后不久,鲁成、老侯和三麻他们也过来了,见此情形,脸色无疑也变了变。
三麻不由得面容发白,嗓音微颤地小声说:“老大,他们身上的鱼鳞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啊……”
鲁成也觉得眼熟。
因为这分明像是那晚他们在河边所瞧见的那些水鬼身上的鱼鳞,由于太过恐惧而记忆深刻,几乎一模一样。
安兴和阿毛两人忍不住惊慌求助。
安兴语无伦次道:“V先生,这、这到底是什么,是鱼鳞吗?!我身上为什么会长这些东西,为什么?这还能去掉吗?”
他说着,便承受不住似的伸手去碰触胳膊上长出来的鱼鳞。
安兴指尖不停地颤抖,摸上去的那一刻顿时开始情绪崩溃,大喊道:“我不要这些鱼鳞!我不要变成那种鬼样子!”
显然,安兴是想起来自己曾在天悬大峡谷的河边遇见的那鬼东西,再加上之后伍下久和小方陶彬三人也在山谷内的河边遇到笼框里的鱼怪……
这鱼鳞出现在他身上,就仿佛在昭示着不祥。
安兴瞬间疯了一般想拔掉鱼鳞。
然而鱼鳞连接着皮肉,才刚掀起一片鱼鳞就如同亲手割去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似的,痛彻心扉,难以忍受。
安兴当即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捂住手臂倒在了床上。
他的情绪爆发的太过突然,动作也太快。
所以其他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更来不及阻止,以至于回过神,安兴已经快要拔掉一片鱼鳞。
V先生见状急忙上前,捞起他的手臂查看。
——鲜血从鱼鳞和皮肉连接的地方流出,鱼鳞翘起,只剩下一点还连着,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剜去一块皮肉、但却没有完全剜走。
这鱼鳞不是长在表面,而是从皮肉里生出。
V先生观察一番后,对安兴和阿毛两人道:“最好不要再碰这些鱼鳞了,它们刚从身体里长出,同时也将这部分的皮肤变得较为脆弱。”
安兴不断地吸着气,说不出话来。
阿毛嗓音颤抖道:“我们、我们这是也受到了偂族的诅咒吗?”
V先生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阿毛不安疑惑:“可为什么只有我和安兴两人?我们两个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啊,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伍下久蹙眉道:“兴许,我们的身上也会长出这样的鱼鳞,只不过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或早或晚罢了。”
阿毛说得对,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没有道理只有安兴和阿毛两人长出鱼鳞,他们却平安无事。
今天,没准只是个开始。
伍下久预料的没错。
就在事情还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时,站在不远处的三麻忽然也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不太对劲儿的微痒微疼感。
他霎时变了脸色,立即伸出胳膊撸起袖子查看——随后,他亲眼看到那一片一片的鱼鳞逐渐地从他的皮肉里冒出,自小臂处慢慢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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