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延刚正了正神色:“那个,不然我们,合……”
话没说完,他看到时城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说“作”的声音临时改了个口:“合力过关吧?我想活,你有能力,我……能帮到你的。”
时城挑了下眉。
苏延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我说真的!”
时城:“我凭什么信你能帮到我。”
苏延刚也不瞒着他了,自我介绍张口就来:“我是五十三年前因为拼尸案进的帕维什,对于人体结构和刀材器具这样的很了解!”
鉴于刚刚的事情,他这话可信度还蛮高。
时城思考一番,觉得自己之前“仇”也报了,此时无名无分的自己多一个有身份的人帮忙也可以。
他点头:“行。”
苏延刚一喜:“那大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改口倒是快。
时城把刀放回原处:“你画画水平怎么样?”
“还行。”苏延刚说,“比较擅长平面图。”
“够了。”时城说,“你去一趟公主的卧室和玩具房吧。”
那个叫姜绮宁的女人现在防他防得紧,好像就盯着卧室不松了,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人去。
“把这两个地方的装修和结构记住,尽量详细画下来给我。”他说,“一定要尽量详细。”
他表情这么认真,搞得苏延刚也忍不住立正站好:“放心。”
说完拍拍胸脯,一脸严肃地走了。
时城目送着他离开后,倚在冰箱门上,轻声道:“别看了,出来吧。”
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影。
时城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管家。”
是从副本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公主身边的管家。
管家已经很年迈了,稀疏的头发白色居多,眼睛深邃,叫人不太能看清里面的神色。
他走出来,对着时城微微欠身:“公主她是个好女孩。”
时城有点想笑。
这是什么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吃人喝血但我是个好女孩?
他想了想,问道:“抛开您长辈的滤镜,您再评价一次?”
管家:“……”
管家又重复了一次:“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时城微妙地眯了眯眼睛。
他笑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看着他,半晌,弯腰鞠了一躬,离开了这地方。
时城走在去更衣室路上的时候,还在回响刚刚管家说得话。
那老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畔回响。
出神间,更衣室的门已经被他推开了。
左脚刚踏进去,他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虚无到几乎看不清,像一阵风略过,掀开了面前的衣柜。
衣柜满满当当的衣服显现在面前,而那影子却随着风一起消失不见。
时城愕然怔住。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管家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
“傅遇安,”他低声道,“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遇安:惊不惊喜?!我无处不在!
时城:……好大的惊。
感谢大家支持!爱你们,比心~
第45章
门窗阖动了两下, 似乎是回应,但却没有声音。
时城垂了垂眸子,自问自答:“是你。”
那木质柜子“吱呀”一声, 好像在说:嗯。
时城问:“你遇到麻烦了?这是情况暂时的?”
柜子又发出了一声声响。
“我知道了。”他说,“什么时候能解决?”
这一次,房间内没再发出什么别的动静。
“傅遇安?”静默片刻, 他尝试着唤了一声。
依旧是无人回应, 没有动静。
时城暗暗“啧”了一声。
看来又不见了, 也不知道那货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过依着那人的本事, 回来也是迟早的事。
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行。
他安了安心,把注意力放回了被打开的衣柜上。
既然刚刚借用管家给自己说话的人是傅遇安,那那句话应该也是真的。
公主是个好姑娘。
这就否定了之前苏延刚和自己的猜测。
那他的判断就要换个方向了。
时城看着面前满满当当优雅知性的礼服, 目光一顿。
公主喜欢穿的难道不是泡泡袖公主裙吗?
他稍一思索, 又抬手打开了另一个衣柜。
这也是小裙子,但偏向于轻熟风, 明显也不是公主最近常穿的那种泡泡袖。
衣柜一个一个被打开,不同风格的衣服展现出来, 却迟迟没找到该出现的那款。
时城翻箱倒柜找了许久,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里,找到了零星几件泡泡袖。
这些公主裙皱巴巴的,不知道的会以为是被主人厌弃准备丢掉的。
可公主的照片和最近的衣着都显示着她明明最喜欢这种裙子。
时城手指轻轻抚平袖子上的衣褶, 又起身将柜门一个个合上。
等到这屋子恢复如初, 他才满意地离开这里。
拿地图的时候,傅遇安告诉他有六个房间,分别是公主的卧室, 书房, 盥洗室, 玩具房,更衣室,还有花园。
书房盥洗室更衣室都已经去过了,卧室和玩具房也让苏延刚去了,那他今天只要再去花园转一圈就好。
花园就在正对着书房的一楼。
一进那花园铁门,就能看到满满当当的向日葵。
这向日葵的花期好像永无尽头,现在这个点了,开得还这么欢。
它们非常积极向上地面朝太阳。
花园里的人不少,大家都围坐在一个老伯旁边。
时城在小路转了一圈,也跟着大家一样,来到老伯身边坐下。
“哟,帅哥,又是你啊?好巧。”早上在门口遇见的那个姑娘见到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你也来听故事?”
“故事?”他看着人群中心还在呼呼大睡的老伯,好奇道,“他等会儿会醒来讲故事吗?”
“会呀,每天到时间了都会讲的。”姑娘说,“我昨天听了后半段没听懂,今天再来听一次?”
“每天讲的都是一样的?”时城漫不经心道,“大家都知道老伯到点就会讲故事吗?”
“是不是一样的不确定,但到点就会讲故事这点昨天听到结尾的应该都知道吧。”姑娘说,“老伯在结束的时候说的。”
具体说了什么,时城没问。
因为那老伯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了。
他像是习惯了被一群人围着,没有半点不适应,拖着调子直接开了口。
“话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啊,公主才刚满周岁。”
时城曲起腿,把自己缩了缩,尽量保持着和周围人的距离。
他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懒洋洋看着老伯口若悬河。
原来老伯是国王送给公主的周岁礼物。
他来这座宫殿之前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园丁,种花技术了得,国王寻遍了全城,才以高薪聘下他来给自己管理花园。
公主周岁当天,被王后放到了空荡荡的花园中,四处摆满了花的种子。
小公主四处乱爬,抓来了一堆向日葵种子。
于是老伯的工作任务就定了下来。
这座花园渐渐被种成了向日葵的海洋。
“公主当时抓到种子的时候呀,哭得可真是惨烈,小小孩子的哭声真是吵得人耳朵疼。”
老伯嘟囔着:“大概是没看到花开吧,等我后来种成花来了,公主才渐渐止住哭声。”
这老伯骄傲的语气已经不加掩饰了。
时城歪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了敲小腿。
嗯,他现在知道公主的母亲应该被称呼为“王后”了。
“不过说来呀也是巧,”老伯又说,“这母女到底是母女,就连喜欢的花也是一样的。王后也喜欢向日葵,每次下午都会亲自来这里浇花呢!”
时城敲击小腿的手停下来了。
……这么巧吗?
他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姑娘:“这和昨天的故事一样吗?”
姑娘也正在思考老伯的话,闻言点点头,没多搭理。
“啊,到点了,该睡觉了。”老伯看了眼天空,“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就又恢复了醒来之前的姿势,沉沉睡去。
周围有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上前试图将其摇醒,最终还是徒劳而返。
时城没再凑热闹,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
他心不在焉转回了1065房间,脑子有点乱。
这里的副作用对他影响越来越大了,这种感觉并不痛,而是……
像被什么蒙住了大脑一样。
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看着面前门上“1065”四个数字,忽然想到了之前傅遇安然他说自己是1066的。
那个房间现在没人吗?
时城看了看隔壁,步子一错,转了个目的地。
1065的房卡是傅遇安之前给他的,1066却没有房卡。
等确定了这一层没有人,他才握着拳头,砸开了1066的门锁。
门内黑漆漆一片,应该是没有人住。
他刚走出一步,忽然,一阵眩晕裹住他的大脑!
踉跄两步,时城慌忙扶住身边的墙,却不想眩晕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
视野里的东西开始扭曲,视线逐渐模糊。
他双腿没了力气,渐渐软下来,颇为狼狈地跪倒在地上。
虚虚靠着墙,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
操。时城心底暗骂一声,中招了。
不等多想,就因外力强行闭上了眼睛,彻底陷入混沌。
。
时城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是一片黑暗。
他抖了下睫毛,脸色不太好看。
哪个傻逼把他眼睛给缠上了?
因为触感的消失,他觉察不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姿势做个初步判断。
现在他应该是被人绑在椅子上了。
还是以一种非常被动的姿势绑的。
他木着脸,动了动手指。
不想说话,但好歹得让绑他的人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果然,在他动了之后,就听见一个女声:“感觉怎么样?”
这熟悉的声音让时城紧了紧后槽牙。
是姜绮宁那个女人。
他琢磨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冷声道:“不怎么样。”
“嗤,”姜绮宁冷笑出声,“你不是很拽吗?怎么不继续了?”
闻言,时城勾了勾唇角。尾音上扬:“哦,你这是报复?”
末了还评价一句:“心胸真小。”
姜绮宁:“……”
她怒目瞪着面前这个被她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人。
面前这个眼睛上绑着黑色绸带的男人身上粗鲁的绑着麻绳,那绳子粗糙的表面让对方白皙到透明的皮肤都开始有了青青红红的痕迹。
房间内灯光昏暗,除了两个活人的气息,气流便是死寂的。
明明她现在才是主导,为什么这男人姿态这么悠哉?!
不过绑着这人来可不是为了聊天的,不然白费了她一张技能卡……
姜绮宁活动了一下手腕,走上前,在对方椅子旁蹲下。
银色的小刀从袖口滑出,她根本就没带犹豫,直接一刀扎进了男人的肩膀上!
没有触感只会让时城皮肤表面的感官迟钝,对于这种程度的疼痛还是能感受到的。
虽然这疼痛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这么被人拿捏的感觉……
实在是不太好。
他脸色冷了下来。
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自己现在虽然醒来了,但四肢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姜绮宁满意地看着他表情变得难看,笑眯眯道:“你要是没长嘴,我还能对你好点。”
她指尖从时城的下颌线摸过:“你去了哪地方?有什么线索?”
“你还真直白。”失去触感的0001完全没察觉到这女人在对自己上下其手,叹口气说,“你要是长了脑子,或许我还能给你透露点信息。”
他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少耍点花招,分享个线索还是可以的。
没料到对方到了这个地步都在嘴硬,姜绮宁面容扭曲了一瞬,直接扯了下了对方眼上的绸带。
一张大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时城面前。
看清当下情况的时城瞬间黑了脸。
姜绮宁以为这人是怕了,傲然抬起下巴:“劝你还是……”
“打断一下。”时城措辞礼貌,语气冰冷,甚至还带着点厌恶,“离我远点。”
问话用刑他都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贴这么近?
见对方无动于衷,他又说:“男女授受不亲,自重。”
姜绮宁:“……”
姜绮宁要气炸了。
她眼睛恶狠狠瞪着这人,抬手拔了插在这人肩膀上的刀,又是一挥手,扎进了对方的大腿上。
献血顺着时城深蓝色的裤子渗出。
嘀嗒——
地上蔓延开一朵猩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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