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焰消了大半,语气依旧很硬,“你想怎样?”
余昂单手插兜,看起来有点盛气凌人,他说:“你知道怎么做。”
傅文龇目大吼,“不可能。”
余昂嘴角渗出很轻的笑,“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转了转手机,离开了房间,临出门时跟傅文说:“别再找南絮麻烦,我护犊子。”
余昂在基地食堂拿了豆浆和油条鸡蛋,拎着上楼。
南絮房门没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南絮蜷在床上睡得很香,余昂轻手轻脚关上门,把早餐放桌上。
他走过去拍了拍南絮,“起床吃早餐。”
南絮在他进门时就醒了,他埋在被子里说:“不吃。”
余昂以为他还委屈呢,故意撒娇呢,笑着哄他:“吃吧吃吧。吃了待会儿考试。”
“我不饿。”南絮往上提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柔软的发丝塌在枕头上,像个赖床撒娇的孩子。
余昂心特别软,他觉着小孩受了委屈那就哄,这点他特别有耐心。他扒开一点被子,往里扇凉风,“起吧起吧,裹这么紧不热啊。”
他刚把被子拽出来一点,南絮又拽了回去,半张脸跟着埋进去,头上闷出一层薄汗,余昂伸手抹了一把。
南絮猛地往里挪了点,侧过半个身子冷盯着余昂,声音很沙又冷,“你干嘛啊?”
余昂手上一顿,把人推了起来,“看你热不是。”
“你别碰我。”南絮甩开余昂的手,垂着眼下床,抱了套衣服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絮絮真委屈了。
不要代入现实呀,纯粹是为了剧情,啵~
第17章 升温
余昂被他一句话定在原地,满脸尴尬。
过了会儿,南絮顶着毛巾出来,也不跟余昂说话,站在镜子前摆弄头发,收拾了精神了,又是个帅小伙。
南絮套了条黑色发带,找了件外套搭手上,拎着水杯打算离开。
余昂叫住他,视线朝桌子上斜了斜,“早餐,吃了吧小絮哥。”
南絮看都没看,没什么情绪的应了声“谢谢余哥”,然后面无表情地绕开余昂走了出去。
余昂“啧”了一声,他觉着这小孩绝对有事,还不是被人揍了那种,他烦恼地捋了把头,想着要不要去问问叛逆期小孩怎么带。
南絮这天拧着一股劲儿,第三次内考发挥得很好,得到了导师们的一致认可,余昂也很欣慰,为他这么多天的努力高兴,同时也很担心,因为南絮的情绪一直不高,导师夸他时,他只淡淡地笑了下。
要是换做以往,怕是早蹦到到他跟前来讨夸奖,或者要个抱抱。
今天却没有,他回到座位上,默默地卷好外套,抿了点水,始终没往余昂这边看。
余昂记得以前陆姳鸢不高兴了,失落的时候就喜欢喝奶茶,兴许甜的真的能调节情绪,余昂心想要不试试,他给大家都订了奶茶。
坐了会儿,南絮觉着今天格外闷热,坐着都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在身上难受。
他拎着领口扇了扇,想到肩膀上还贴着膏药容易被人看见,放下领口,弓着身子退出考试室。
一出门,他长舒了一口气,门口虽然有凉风,还是热得慌,他站了会儿才绕到洗手间去捧凉水冲脸。
起身时脑子嗡了一下,顿时晕头转向,他撑在洗手台上,甩了甩头。
镜子里人都在晃,而且鼻子里呼出的气息跟着了火似的又烫又辣,低头时鼻子里流出两股血水,他摸了一手,吓得赶紧捧凉水冲,血像是墨水一样滴滴答答往下淌,他看着刺目的红色头更晕了。
想起小时候流鼻血时家里人会用凉水拍后颈,他仰起头,用手在后颈拍了拍,铁锈似的味道似乎进入了口腔。
“怎么就流鼻血了!”他扶着脖颈,抿着唇,缓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眼前的画面恢复静止。
南絮等到不流鼻血了,拽着T恤俯下身靠近水龙头,想把衣服溅上一点血水搓干净。
余昂找来时,南絮胸口一块儿湿透了,脸上湿哒哒的趴在洗手台上,弓着背,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他快步走过去,把人搀住,掌心触碰到肌肤时,被滚烫的温度烫得缩了下手,下一秒,他直接把手覆在他额头上,眉心蹙了起来,“发烧了?”
南絮反手把他挡开,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没事。”
余昂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南絮脾气有多犟,他把人抓了回来,又急又气,“什么没事,你自己烧不烧你不知道?”
视线下移,看清润湿的衣服上还有点没搓干净的暗红,余昂抬高声音问:“哪来的血啊?”
南絮再次挣扎推开他,恹恹地垂着眼说:“流鼻血了。”
他错开余昂的视线,“余哥,我真没事,你真用不着怕我不高兴。”
这话听着很刺耳,也很闹心,所以南絮明知道余昂担心什么,还故意跟他犟?余昂人了一早上的火气迎风而起。
“你从一早就跟冷着脸,我当你是受委屈了哄着你。还没红呢,就朝我甩脸子?”余昂眼神很凶,恨不得在南絮身上看出个洞来。
南絮愣了一下,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他的声音也变得委屈,“在你心里,我想红是白日做梦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没对我抱希望是不是?”
他说完,感觉自己太特么矫情了,哽着脖子看向别处。
余昂将他的脸扭过来,直视着他发红的眼睛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南絮,你是艺人我是经纪人,能不能红或者能红多久只能靠你自己,你明白吗?”
南絮特别想甩给他一句“不明白”,但他在触碰到余昂压迫的目光时,喉结滚了滚,把话全咽了回去。
两人僵持了沉默片刻,余昂态度先软下来,“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昨晚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南絮被他抓得不自在,缩了下手说:“没有。”
南絮觉着吵下去也没意义了,他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要去带易寒羽了?”
听见易寒羽这三个字,余昂瞳孔缩了一下,他终于弄清楚南絮挫败的症结所在,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有了一点线索,顺着往下细想,余昂才意识他们之间看似和平,其实如履薄冰,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这段不稳固的关系,彻底闹僵。
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他潜意识里不放心南絮能力,而南絮呢,一直谨小慎微,从不敢相信余昂真的愿意带他。
他们一次次试探,恰巧易寒羽成了导/火/索。
南絮以为戳中他痛处他才不说话,哂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易寒羽和我之间选了易寒羽?”
“如果我要是你,我也会选易寒羽。聪明人都往高处走,谁愿意带新人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交给别人?”
余昂一直沉默,南絮料定余昂不想跟他说实话,他扒开余昂的手,起身往外走。
余昂把人再次拽了回来,掼在洗手台上,“如果你离了我就没办法正常往下走,那么你进娱乐圈本身就是个错误。”
余昂并不是故意要斥责他,他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脾气,这样的性子在圈子里会被磨的,与其让外人去教,不如他自己来,恨他就恨他,以后他慢慢会懂的。
南絮怔忡地站着,脸上的表情一下被抽走,连他看向余昂的时候,眼神都有点受伤,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很轻,他说:“所以,你要去带易寒羽吗?”
他不是非要固执什么,偏偏为什么余昂宁愿跟他发脾气,也不愿意告诉他真实想法,如果,余昂直接告诉他去带易寒羽,他不会抓着缠着余昂不放。
余昂并不懂南絮弯弯绕的心思,往前一步,握住他手肘,“先去医院,这件事情过后再说。”
“为什么不现在说?”南絮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水池边,他能感觉到水浸湿了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余老师,我说过我是因为你才来星耀的,你能带我一段,我已经很高兴了。”
“以后没有你带,我也会走的很好。”
余昂皱着眉沉默,南絮心下一片苦涩,那股淡淡的铁锈味似乎涌到了嗓子眼,堵得心揪,他开始后悔是不是把气氛闹得太僵,小声说:“我自己会去医院的。”
南絮想离开,余昂堵住去路,他抬起视线审视余昂,他盯着余昂嘴唇开开合合,一阵热血涌上来,他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你上次说再努努力让我喜欢你,你是骗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暗恋就很难受了。
絮絮还小,哥哥长点心吧。
啵啵啵~解决信任问题,就能好好成长啦。
第18章 升温
不管之前如何虚张声势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余昂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记重拳垂在南絮最不堪一击的地方,他张着嘴,怔愣了几秒钟,飞快垂眼抿唇,嘴下咬出一片血色。
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随时可能有选手过来,余昂并不觉着这是个谈话的地方,他拽住南絮手腕往身边带,“这里不方便说,你跟我来。”
南絮嘴上吵着不让他管,脚下还是不听使唤的跟他走,到了茶水间,余昂把南絮按在椅子上,自己拖了个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望着他眼睛说:“这事儿我本来就想瞒着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也许看到了热搜,也许是别人告诉你的,总之都是假的。”
“我瞒着你不是怕你知道我要去带易寒羽,相反,我没想过带他。之所以不让你知道,我是觉着你没必要让你知道不会发生的事情。”余昂不错眼地盯着南絮,兀自笑了,“谁知道你气性那么大。我从没说过去带易寒羽,见他实属无奈,我已经回绝他了,以后也不可能带他。”
他的声音很沉带有点成年男人的磁性,轻轻地在南絮神经上敲,他手搭上南絮的椅子,把这点信念一点点灌进南絮的脑子里。
南絮只用了几秒钟,便将他这番话消化,虽然可能没完全接受这个解释,但态度比之前软和了很多。
余昂成功拿准了哄人诀窍,伸手摸了摸他脖颈,“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知道时不时生病的缘故,南絮往后缩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小猫似的,眼里却藏着固执和不安,“那你以后会带别人吗?”
余昂落字有声,“不会。”
南絮满意地撇了下嘴,算是和解了。
以前余昂从不会跟自己带的艺人说这么多,哪怕后来陆姳鸢出事儿,他依旧觉着很多话没必要说,说穿了彼此难堪。
唯独南絮不一样,他身上那股劲儿逼着他去剖白,一点一点教他这个圈里的生存法则,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看见小孩不高兴了,他不是想着如何跟对方讲道理,而是如何把人哄好。
这点想法,确实是他之前不曾有过的,既然有了,他就不愿深究,就这么着吧,谁让他还是个小朋友呢。
“现在可以去看医生了?”
南絮的体温一直下不去,经历了流鼻血,脸耳朵脖颈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呈现一种病态的红,他却摇头说:“不去,我有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他怕余昂不信,又特别笃定地说:“真的,我就是太累了,以前也这样,睡一觉就没事了。”
余昂不信他,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体温,二话不说把人拎着去医院,一路上南絮都很抗拒,表现地焦躁,一个劲儿强调自己没事,就是太累了。
他越是这么说,余昂就越不信,他给队医打了个电话,直接把南絮拎回宿舍。
南絮强撑着体力上楼,一进宿舍门就撑不住了,软踏踏的像一团火贴在余昂身上,余昂把人放床上,他扯过被子盖上,退到床尾弯腰给他脱鞋,“你躺会儿,队医马上就到了。”
南絮平躺在枕头上,从他那个角度刚好看到余昂侧脸,他眼中一点点热起来,眼皮明明沉得撑不起来,他忍不住还想看一会儿。
不光看啊,他还想伸手抓抓他,都说生病的人有优待,不知道余昂愿不愿意施舍一点给他。
他这么想着,从被子里伸出手,虚虚地放在半空中,他在赌余昂能不能理解,然后握住他。余昂嘴里念叨着输液,见南絮手不老实的钻出来,一把握住,不算温柔地塞回被子里。
南絮撇了撇嘴,“哥,我不要输液。”
“等会看医生怎么说,要是太严重了,肯定要输液。”
南絮跟小孩似的,揪着他衣角不放,激动地抬起上半身,“哥,我不输液。”
余昂没想到小孩这么恐惧输液,将人按回床上,摸了摸他额头,低声安慰,“好,不输。”
南絮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安心闭上了眼睛。
队医来的时候,南絮已经睡过去了,就那么一眨眼功夫,刚开始喊热,非要把掖好的被子推开,余昂按住被子,调低了空调温度。
冷风刚把房间吹凉快,南絮迷迷糊糊地喊冷,浑身冒汗打冷颤,余昂还以为是温度调低了,赶紧把空调关了也不顶用,南絮抖得不像话,牙齿磕着牙齿发出喀哒的响声。
余昂吓坏了,他摸了一把额头,体温滚烫,他真怕南絮睡着烧糊涂了,弯腰拍了拍南絮脸,“南絮,醒醒?”
南絮虽然很冷,但是意识没糊涂,他拽着被子往里缩,声音闷闷的透出来,上下牙磕着,“我、好冷。”
关了空调,余昂拉开窗热气涌了进来,他觉着有点热了,南絮还喊着冷,余昂想到小时候发烧生病,他哥给他盖好几床被,捂一捂就发了汗就好了,虽说现在不敢这么做,他也不忍心真让南絮冷到发抖。
他在柜子里翻出一床被,给南絮盖上,南絮哆哆嗦嗦地攥着他手说谢谢他,余昂垂眼看了一眼,余昂手腕贴着南絮虎口的那片肌肤都被攥红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攥着就钻着吧。
小孩生病了总得抓着点依靠,在这个房间里,他就是南絮的依靠,这么想小朋友还挺可怜的。
他抽了纸给南絮擦汗,一点一点从额头到脖子,精细得擦着。还得把着点被,生怕他捂太严实憋着了,短短十来分钟,也折腾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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