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皮笑肉不笑地接话:“那你想让本座扎在哪儿?”
顾客慈抬手将那金针从手背上取下来反手就藏进了腰带里昧做私房钱,将想要离开的东方不败再度拉入怀里。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以一种温柔却强势的力道插进东方不败的手指间,两人十指相扣逐渐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东方不败的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之前顾客慈硬是套进去的金镯,上面异色的宝石闪动着独属于西域的神秘幽光。
顾客慈动作间已经一心两用从匣子中取出一卷红底洒金的纸张展开来,倒水研开了墨,将蘸了墨的羊毫塞进东方不败手中,另一只手握住了东方不败执笔的右手,低声道:“我惯用左手,右手的字并不好看,东方带带我可好?”
东方不败虽并非正式成过婚,但顾客慈此时的神情举动却让他顿时明白过来要写的是什么。
两人的右手交叠执于羊毫笔杆之上,原本锐利到锋芒毕露的笔锋在温柔的包裹下软和了笔势,一笔一划,一字一句。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订成佳偶,赤绳早系,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①
两姓联姻,红纸墨书。
一世情深,爱意绵长。
——
临安府依旧是那个车马粼粼,人声鼎沸的临安府。
顾客慈与东方不败走进百花楼时,花满楼恰好在楼中。不仅他在,一身皮毛雪白细腻在阳光下闪动着微光的雪貂也在,一人一貂正拿着小喷壶给花架上的花浇水,端的是岁月静好,温和舒适。
伸手撸了一把雪貂的脊背毛,顾客慈因为那过于顺滑的手感意外了一瞬。
然后对笑着直起身子的花满楼拱手道:“家中小貂顽皮,多谢花兄这些时日的照顾。”
“顾兄何出此言?小貂很是乖巧灵性,着实帮了我不少忙。”花满楼没有应下顾客慈的道谢,反而拱手回礼,“喏,这些花盆都是小貂摆放在架子上的。若是没有小貂,恐怕还要耗费我好一阵时辰。”
说罢皆是一笑,花满楼当即让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便往小楼内间走去。
东方不败虽欣赏花满楼的心性,但两人的脾性却注定很难成为朋友,这倒是和花满楼与西门吹雪的关系有些相似,区别只在于中间夹着的一个是顾客慈,另一个则是陆小凤。
雪貂自从两人进来之后便一个劲儿地盯着瞧,就连被顾客慈撸了几把弄乱了这些日子精心梳理的毛毛也没顾得上在意,待到顾客慈与花满楼交谈了一阵之后才迈开小短腿蹭到东方不败和顾客慈之间,小爪子抓了一根什么塞进顾客慈手心里,毛绒绒的小脸上满是叹为观止。
顾客慈下意识的抓住,毛线粗的红线再度出现在视线中,在看清那红线的状态之后,顾客慈都没忍住一噎,干咳了两声才缓过劲来,转头对着面露疑惑不解的花满楼连忙摆手示意没事。
同样看到那七扭八拐红线的东方不败手指动了动,将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放下去扯了扯,发现那红线看得到摸不到之后,眼神莫名地斜睨了一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顾客慈,口中轻啧了一声。
顾客慈有些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后颈,就在这时,从房顶上翻身而下一抹大红色,顾客慈眼疾手快地将人拽进来,却不料那人手脚并用地扒在窗户外面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顾客慈无语:“你这是做什么?”
陆小凤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房间里,仔细观观察了一番花满楼看不出什么异色的笑容,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总感觉,我这一趟来得不凑巧,要不咱们还是改日再会吧!”
“这可真是稀奇了,天南海北拱麻烦的小鸟儿居然也会害怕起麻烦来?”
顾客慈撑着下巴的手臂抵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再不下来别怪我去神侯府通缉你。”
“小鸟儿是个什么鬼……”陆小凤见胳膊拗不过大腿,躲是躲不过去,十分忧伤地叹了口气闪身从正门进来房内,一撩衣袍坐在花满楼旁边,身后大红的披风被随意搭在了门边的架子上,“顾兄就不能换个称呼?”
说实话,陆小鸡听着都比小鸟儿好听。
陆小凤腹诽完就反应过来,恨不得为这想法打自己一巴掌。
“那……小鸡小鸭小鹅?”顾客慈似乎就是很爱调侃陆小凤,他的朋友并不多,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陆小凤的确是他唯一一个初初见面便印象颇好,态度亲近的。
陆小凤苦笑着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就不能简单点做陆小凤嘛?说起来我最近的确没去什么地方更没惹什么麻烦,老老实实待在这临安府里寻酒喝,顾兄怎的就提及神侯府通缉了?”
陆小凤的麻烦有时候并不是他自己找的,而是不知不觉麻烦就粘在了他身上,黏得死紧,不解决就不下来的那种。
“你若是不答应帮我与东方送婚宴请柬,我便告诉神侯府是陆小凤摸走了这三张价值千金的珍宝。”
顾客慈笑着从袖中取出三张请柬一一放在桌上,将其中两张推到花满楼与陆小凤面前,最后一张则静静躺在桌面中央。
陆小凤与花满楼皆是一惊,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喜上眉梢,当即收了请柬对着两人恭贺新婚。
花满楼的手指拂过请柬之上的纹路,笑得温文尔雅:“家父一直挂念顾兄与东方教主在桃花堡时招待不周之过,如今恰逢二位喜事,定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东方不败闻言便道:“那日是花家受了我等连累,并无招待不周之说,花堡主与花公子不必介怀。”
花满楼颔首,眼眸虽黯淡无光却将笑意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顾客慈与东方不败并不是在意当日之事的性格。但家中父兄一直将此事念在心上,如今得了东方不败亲口回应,再趁着这次两人大婚之际备得厚礼,也算是了却家中父兄一桩心事。
陆小凤的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记吃不记打地伸向顾客慈放在桌面上的第三张请柬,在顾客慈默许的表情下砸吧了一下嘴,打开来看到上面名字的瞬间就想合上给顾客慈送回去。
顾客慈笑眯眯道:“打开了就代表这个忙你帮了。”
陆小凤:“……”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硬往怀里塞!
欲哭无泪地打了一下自己就是压不住好奇的爪子,陆小凤有些为难地皱眉:“宫九公子似乎在两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中原返回海上了……”
“他出不去。”顾客慈笃定道,“但凡是宫九名下的船,没有一艘能驶离码头,而宫九一定不会去南海,所以他定然还在中原。”
陆小凤反复摸着自己的鼻梁,脑袋里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位狡兔几十窟的宫九公子。
“先发请柬练练手没坏处。”顾客慈用一种同情又唏嘘的眼神看着正埋头苦思冥想的陆小凤,“毕竟在不久之后,你恐怕要发些另外的,更要命的麻烦东西出去。”
陆小凤:“?”
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顾客慈,陆小凤第一反应转而看向旁边的东方不败:“东方兄,要不……黑木崖借我躲两天?”
东方不败还没回答,就见顾客慈抬手指了指上方,抢先开口道:“那位可是送了不少份子钱上黑木崖,陆兄啊,你也知道我们日月神教家大业大的,兄弟们吃饭都不容易,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沐浴在顾客慈同情目光下的陆小凤:“……”
日月神教家大业大是不错,但缺钱?
被光明正大拽进坑里还填了两把土的陆小凤默默捂住自己抽痛的心口,忽然觉得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得过上麻烦追着跑的劳碌日子了。
——
两人一貂从百花楼出来上了马车,顾客慈对着雪貂像是做过什么美发护理的貂毛爱不释手地撸,甚至还闻到了丝丝缕缕淡淡的花香。
“这换了个老师就是不一样,整只貂都变精致了,不错。”顾客慈又撸了两把,“真不错。”
雪貂却是盯着顾客慈的大手抬起脑袋与顾客慈对视:“你开始恢复力量了?”
就在他跟着花满楼来到百花楼后不久的某一天,雪貂感觉身上的数据库突然开始活跃起来,原本沉重到呈现出灰色的不能调动功能都开始隐隐闪烁出光芒。
他的确是来源于主神的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却是与顾客慈相关联的系统。
他的变化只可能是顾客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所以你看下个月我就要成亲,你不得帮我叫两个共事的朋友过来捧捧场?”顾客慈伸出手指头戳着雪貂毛绒绒的脖子。
雪貂扒拉开顾客慈的手指头,一脸嫌弃,直接道:“你当开空间传送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最多就一个!”
“一个就一个。那你照我说的给那边发个任务,就说……”
等到顾客慈和雪貂叽叽咕咕说完,东方不败再度示意雪貂将那根时不时就隐形的红线拽出来,手指挑着那根已经不满足在他手腕处打结,转而开始织什么东西缠着东方不败小臂的红线,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客慈一看这乱来的红线就眼神飘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在雪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下讷讷开口:“大概……是姻缘线……吧?”
见东方不败拽着那根已经不能说是红线,得说是红毛线的东西晃了晃挑起眉梢的模样,顾客慈干咳一声:“可能我的这姻缘吧……它有自己的想法……”
“估计是之前太长时间出不来憋着了,这不一朝得以重见天日,有点……过于兴奋……咳。”
旁边的雪貂早已笑得满桌子打滚,毛绒绒的尾巴一颤一颤的晃动着,颇像是引发家庭和谐问题之后躲在一边看热闹的熊孩子。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臂再度发问:“那么,这又是在做什么?”
顾客慈一脸不堪入目的表情,连忙抬手将那还在兢兢业业编织自己的红线从东方不败的手臂上解下来。
然而饶是如此,红线的末尾还是死死系在东方不败的手腕间,看上去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红线蜿蜒着在中间织成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件。
大概、似乎、好像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的顾客慈沉默了一瞬,硬着头皮开口解释:“它可能是担心你冻着,就……”
顾客慈默默将那个半成品的围脖搭在了东方不败的颈间。
竟真的隐约感受到一股暖意的东方不败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然而……
东方教主抬手旁边的车帘,车外属于盛夏明媚的阳光顿时洒在两人的身上。
顾客慈:“……”
第56章 退休的第56天
桑三娘和童百熊这段时日可以说是从绷紧神经到心情微妙,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而日月神教的教众多数也和他们一样眼神微妙看着热火朝天在黑木崖进出,并且已经很短时间内与黑木崖上下的弟兄姐妹套上近乎的罗刹教弟子们。
童百熊掰开了一个苹果递给桑三娘一半,一边啃一边嘟囔:“老子这回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谁能想到顾兄弟的来头这么大,嘿……这一波,得是咱中原魔教和西域魔教联姻呐?
这段时间老子听下面那些小兔崽子们都在说什么门当户对,笑话,这就是天底下最般配的门当户对!”
名门正道的他们才看不上!那些朝廷贵族老爷出身的一个好东西都没有,这天底下还有能比西域魔教出身更能配得上他们教主的?更别提顾兄弟还是那罗刹教教主的亲兄弟!
桑三娘将童百熊递过来的半个苹果推回去,示意他自个儿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腰间的软剑,美目带厉:“我可不像你这么心大,我得去看着!不能让夫人的娘家人看了咱们日月神教的不是,回去落了夫人的面子!”
这两天陆陆续续送上黑木崖的贺礼堆积如山,东方不败名声在外,顾客慈也是如今在武林中名声大噪的人物,这样的两个男人如今这般声势浩大的昭告天下,还要举行婚礼,这些送来的贺礼未必都是善意的物件,在大婚前都是要仔仔细细着筛清楚,该入库的入库,不明白来历的第一时间让堂里的兄弟追查来历。
童百熊眨了眨眼,两三口吃完了手里的半个苹果,举着剩下的半个颠颠地跟在桑三娘的后面:“等等!老子也要去!刚有弟兄说前边不知道是哪家送来的,浩浩荡荡一群练家子抬来了几十口箱子,老子得去亲自盯着,再过几天就是教主的大喜之日,可别在这关头混进来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
顾·朝廷贵族老爷出身·不是个好东西·客慈重重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纳闷了一句:“谁骂我呢?”
东方不败还没说什么,蹲在桌面上看东方不败画画的雪貂先呵呵笑出声,顿时嘲讽道:“骂你的多了去,你八成得排查排查是东边的还是西边的。”
“南北两边的本座看他也没少招惹。”放下笔的东方不败端详着画卷上神气洋洋的雪貂,竟然接着雪貂的话往下说。
顾客慈当即就委屈了,走过去看到东方不败给雪貂画肖像更是吃了三斤柠檬似的酸溜溜道:“这年头果然是毛多的招人疼,可我身上毛也不少啊,怎的就没见给我也画两幅?”
东方不败下意识地搭话:“你身上哪来的毛?”
顾客慈的胸肌腹肌都是漂亮又干净的颜色和触感。不得不说,在这点上,顾客慈可以说是戳中了东方不败的喜好。
顾客慈别有深意地注视着东方不败,视线往下游弋了一瞬,笑得有些贱兮兮的。
同为男人的东方不败忽然便意会了,无语恼怒之下直接顺手抄起桌上的东西砸进了顾客慈怀里,将这人赶了出去。
原本看好戏的雪貂冷不丁被东方教主一把抄起扔进顾客慈怀里以连坐罪名被赶出书房,气得一边吱哇乱叫一边小短腿螺旋蹬踢顾客慈结实的小腹。
顾客慈却是扔了手里乱叫挣扎的小东西,转到书房的另一处窗边扒拉在窗棂上看向房中的东方不败,声音带着笑:“宝贝儿,后山禁地的闭关密道借我用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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