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是两家之间的仇恨,因为整体来看,季家算是得利者,只有季钧泽兄妹两个算是牺牲品。
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那时候原主还没有成年。
有一个韩家的子弟即将结婚,那时候他们圈子里流行婚前的单身夜,就是趁着还未结婚疯玩,说是“夜”,但这场狂欢能持续几周甚至一两个月。
有一次聚会在韩家老宅,他们也是趁着韩家的长辈都不在就肆无忌惮。
季钧泽在醉酒的情况下,无意进入一间密室,碰到了“犯病”的韩卓阳。
“那就是个疯子,变/态。”
即使现在再提起那些,季钧泽依旧情绪激动,恨不得想要杀了韩卓阳。
韩卓阳在那间密室里虐杀动物,见了误入的季钧泽,把他在里面困了两天……
那群玩疯了的公子哥儿,第三天才意识到季钧泽失踪了,之后就是在医院见到了浑身是伤的季钧泽。
“本来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受了伤,精神也出了问题,那个死变/态还给我喂了药。可是,五年前他娶了我妹妹,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双胞胎妹妹……”
季钧泽掩着面,可依旧有眼泪落下。
司行简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了找,完全没有这场婚事的印象。
“结果,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我妹妹就疯了。他们结婚时,我不在国内,甚至不知道妹妹结婚了,回来时就见到了连我靠近都会害怕的妹妹,还有韩卓阳,我就想起了那些事情……”
“这些事,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当然了,不光彩嘛,哈哈哈哈……”
“季家还得了不少补偿呢。”
司行简不是一个同理心强的人,他知道韩卓阳有那样的癖好时,甚至还能联想到原主。他们这些人能轻易得到别人奋斗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很难有“满足感”这种东西。像原主,喜欢飙车,喜欢射击,喜欢在游戏中体验一切刺激的东西……
而韩卓阳追求的是另一种刺激。
他知道韩卓阳做的不对,也知道如果有充足的证据的话,韩卓阳应该受到惩罚,知道季钧泽经历过那些,他也愿意帮忙报复回去,但是,他很难有同情季钧泽及其妹妹的情绪。
然而,司行简想起季钧泽那句“听说,那位李女士差点就带着孩子改嫁到韩家了?”
这些事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
但司行简一想到如果他没来的话,那个崽崽可能会经历那些,哪怕只有那一丝可能,他都无法接受,恨不得现在就把韩卓阳马赛克了。
只是,司行简没有那么轻易就信了,之前他查韩家的事情,这些都没有查到。
如果是真的,季钧泽完全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刻意提到他家崽崽呢?
司行简对季钧泽这种做法非常不满,但他暂时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看季钧泽脸色好了不少,他问:“那你妹妹现在?”
“她现在在国外修养,精神没有完全恢复,但能认识我了。”
提起妹妹,季钧泽神色都温柔了许多。
司行简点点头,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季钧泽看司行简神色平静,既没有对他的遭遇面露同情,也没有对韩卓阳表现出厌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季家是他祖父当家,哪怕亲眼见到他妹妹变成那个样子,为了利益都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和司行简只是朋友,还是一起玩乐的那种朋友,他有什么脸面要司行简帮忙呢?
他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力,他对韩卓阳又恨又怕,恨不得杀了他以命换命,但他还有妹妹要照顾,他不能那么做。
所以他逼着自己忘记那些,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要不是这次突然见到韩卓阳,他或许真的伪装成功了吧。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结果,还是徒劳吗?
“我……就当我今天见了那个变/态,心里不舒服,就跟你说说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季钧泽苦笑一声。
他们都知道司行简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他又怎么奢望司行简会帮忙呢?
司行简:“我会帮你,以后有话直说,不要牵扯我家孩子。”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具体的,还要详细调查一番,之后再商量。
他打开门,就看见顾闻渊在一旁等着。
顾闻渊一看见他,就立即站直了,脸上有几分心虚又不安的神色。
房门锁着,隔音又好,顾闻渊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他等得十分焦急,一看见司行简出来,就忍不住试探道:“你和季钧泽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还瞒着我?”
司行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欣赏了一会儿顾闻渊精彩纷呈的脸色,才幽幽问了一句:“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吗?”
“嘿嘿,他真的跟你说了?”顾闻渊跟上司行简,“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别看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过得苦着呢,为了挣钱,头都快秃了。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阴影,别看表面上像个正常人,可一见韩家那个死变/态……”
司行简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问:“那些事儿,你都知道?”
顾闻渊:“也不全知道,有些是猜的。不过,韩家有不少人,做事都狠辣。就像这次,不就直接想要你的命了吗?要我说,你肯定要报仇,就顺手帮一把呗。”
“拿我家孩子激起我的恨意,也是你出的主意?”
顾闻渊想否认,可触及到司行简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这不是怕你不帮忙吗?你想想那个死变/态指不定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样遵纪守法的人,当然要为民除害。”
这是拿之前司行简堵韩卓阳的话,反过来堵司行简。
司行简不禁冷笑:“呵呵。”
顾闻渊听着司行简这一声冷笑,有些头皮发麻,可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问了一句:“那你是帮还是不帮啊?”
“帮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呢。”
顾闻渊:“……”
司行简没再理会顾闻渊,他现在要去看看他家崽了,都几个小时没见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修文挤出来的内容也发完了(叹气)
我以后要日更!当一个勤奋的鸽子!
第33章 海王总裁(33) [V]
房间里,司安瑜懒洋洋地靠在兰兰身上,司安瑾在一旁念着故事书。
非常温馨又治愈的一幕,让疲于应酬又接收到那些□□的司行简觉得心都静下来了。
赵安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坐在旁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他一进来,赵安瑞扭头看他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又把头扭了过去。而司安瑾转头叫了一声“爸爸”,欲言又止,兰兰掀了下眼皮,只有那个躺着的崽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司行简本以为赵安瑞情绪不对,是因为得知了赵梓晴怀孕的事,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他们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让司行简觉得有点好笑。
他手握拳抵着唇,遮住了唇角的笑意,问:“怎么了?”
没有人答话。
最小的幼崽自然不必说,他一向对司行简的话充耳不闻,神游天外。
司安瑾面带纠结地看了司行简一眼,然后又看向赵安瑞。
司行简也看向赵安瑞,又问了句:“谁惹你们不开心了?总不能是我吧?”
赵安瑞就不是能沉住气的性格,当即就说道:“就是你!”
“那我做了什么?”司行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态度很平静,还走过去把躺在兰兰身上的幼崽抱起来,顺便轻轻踢了兰兰一脚。
自从兰兰和崽崽呆在一起,本来就懒的兰兰几乎也能一整天不挪窝。
他伸手摸了摸崽崽的小肚子。
现在崽崽是少餐多食,但他饿了自己又不说,司行简只有用这种方法判断。
赵安瑞预想中司行简会着急,会迫不及待询问原因,结果司行简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就更加气愤了。
他冷哼一声,“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司行简尊重这几个孩子,却不会娇惯他们。而赵安瑞这种不好好说话,扭扭捏捏又阴阳怪气的做法,其实有点让人火大。
但司行简并没有发火,依旧语气平淡地说:“沟通才能解决问题,闹别扭不能。”
司安瑾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太对,她悄悄拉了下赵安瑞的衣角,悄声说:“哥哥,算了吧。”
司行简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等着赵安瑞的反应。
赵安瑞是个主意大的小孩,但有时候多少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他会莫名有一种优越感,理所应当地觉得周围人应该哄着他。比起好好沟通,他更喜欢使小性子。
就像司行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正在和他母亲闹脾气,他心里觉得自己那么做是为了母亲好,甚至有一种自我牺牲的感动。他把自己放在一个道德的高位上,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就算对母亲发脾气了,他也没有什么大错。
现在也是一样,他认定司行简有错,其实是带着一种“审判”的态度来和司行简交谈,他希望看到的是司行简“低声下气”,认错道歉。
但是司行简怎么可能那么做?
这个时候要是顺着赵安瑞,只怕会更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整体来说,赵安瑞是个比较聪明懂事的小孩,甚至还有点早熟,但可能因为赵梓晴对他怀有愧疚心,而且赵梓晴自己那时候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其实对他有点太过宠爱了,让他恃宠而骄。
司行简既然发现了,自然不能放任他长歪。
其实三个崽多少都有点性格方面的缺陷,慢慢纠正吧。
只是这最小的幼崽,有点让人发愁了。
他低头看崽崽,呢喃一句:“你什么时候也能闹别扭?”
赵安瑞瞬间炸毛:“我才没有闹别扭!”
“这明明是妹妹的生日宴,你却把它变成了你的相亲会,你还有没有把妹妹放在心上?!”
司行简抬眸,先是看了赵安瑞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落在司安瑾脸上。
小姑娘瞬间低下头,眉眼低垂,轻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司行简移开目光,继续问赵安瑞:“你更在意哪一点?是破坏了你妹妹的生日宴,还是……还是我有意结婚?”
他自然是没有那个打算的,但他要弄清楚赵安瑞的想法。
似乎是没想到司行简会是这样的反应,赵安瑞震惊地张大嘴巴,就像气球破了个洞,刚才聚起来的怒气也散了。
赵安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更介意你没把妹妹的生日宴放在心上。”
司行简随意一点头,慢条斯理地说:“第一,妹妹的生日是昨天,我们一家人已经一起庆祝过了。今天的生日宴本来就是为了把你们介绍给外人,以免外人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这场生日宴的社交功能大于庆祝意味。”
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和别人的应酬是正常,谈不上破坏了这场宴会。”
“第二,我并没有在宴会上相亲。”
司行简是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不明确表明自己没有成婚的打算的。
他不想让几个崽认为他是为了他们才不再结婚,甚至不再恋爱。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庸,同样,父母也没有义务牺牲自己的幸福。
这完全是司行简自己的选择,算不上什么付出,但他不想让几个孩子把这些“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也不愿他们将来对他独身一人而心怀愧疚。
只是这些暂时不适合对他们直接说。
赵安瑞还是忿忿不平:“我都看到了。”
“你是看到,还是听到的?”司行简眼带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带了点嘲弄。
司行简在宴会上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不管是和那些打算推销女儿的母亲接触,还是和季筠雅的那个礼节性的拥抱,都不会让人轻易联想到相亲上去。
更何况还是赵安瑞这个没开窍的半大孩子,而且赵安瑞也不是什么心思敏感的人。
多半是有人刻意引导罢了。
“十岁,也该有辨别能力了,别听风就是雨。”司行简提点了一句。
之前赵安瑞生活的环境太过单纯,而且他多少知道点之前“司行简”的事,现在不太信任司行简,听到挑拨就当真了。
听到司行简这句话,赵安瑞瞬间就脸红了,他脑子又不笨,很快就意识到那个自称哥哥的人是故意给他看那张照片,还提起什么联姻合作之类的。
他之前被骗了一次,现在反而谨慎了些,直视着司行简的眼睛,说:“我之前看到你和一个穿红裙子的阿姨拥抱了。”
“她是我的朋友,才回国。”
司行简没有解释得太具体,但有些意思不言而喻——他和那位女士只是许久没见的朋友而已。
朋友重逢,一个拥抱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赵安瑞现在相信司行简是清白的,但他还是皱了皱眉,不解地嘟囔:“那个人不是我的堂哥还是表哥吗?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他回来一问简哥不就戳穿了么?
司行简也觉得这种做法挺蠢的,不过他大概也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他们可能没料到赵安瑞没有瞒着,直接来质问他了。一般这种才被接回来的孩子,多半会比较拘谨,行事畏缩,遇见这种事也不会直接质问父亲。
而且,在外人眼中,司行简是不会喜欢这几个孩子的,赵安瑞还没有改姓,可能就更不受宠了。
说这些话的还是一个小孩子,司行简一个成年人也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毕竟童言无忌,作为哥哥只是担心才回司家的赵安瑞,关心则乱。
司行简确实不会去找一个孩子的麻烦,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多半是家长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了。
司行简没有问赵安瑞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孩是谁,他打算自己去查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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