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瓢虫(古代架空)——竹叶青seven

时间:2022-07-08 14:15:13  作者:竹叶青seven
  男童乖觉,朝墙侧卧。
  我掩上房门四下搜寻而一无所获。于是仰头朝梁木说:“出来吧。”
  话音一落,屋角的阴影便比平日里大了些。
  我坐上凳子,在卧房的书桌上倒了两杯茶水,一杯平平推到对面。我咕嘟咕嘟倒下去自己那杯,火气全消。
  对面茶杯也空,但多站了一个人。眼白以外,皆是漆黑。好在存在感稀薄,不会夜惊小儿。
  我推一根凳子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问:“卫彦,谢谢你的定心香。那男童你给我个说法?”
  卫彦坐下不开口,背脊挺直,僵硬如石。
  我起身去左边厨房,开灶为那小小少年煮碗葱头汤,并烧了一锅热水。腊月时分,不知他冻了多久,染上风寒可麻烦。
  端葱头汤回卧房时,我边试冷热,边等卫彦开口。他最终说了两字“礼物”。
  语罢人消失,卧房门阖上,只桌上飘落一张纸。
  与他相识两年,他不喜人前显露,我也适应了。
  我拍拍那男童露在被子外的后脑,他转过来,胆怯地望着我。一双猫儿眼又大又亮,水光盈盈。虽然受寒,面色有些青白,却也可爱。
  我一手抱他坐起,一手递汤碗。他问也不问双手捧碗一口灌下。还好我试过不烫。
  他露出来的胳膊瘦弱而雪白,仿佛一只受虐的奶猫。
  我收碗出去,顺道拿起桌上的纸,是小小少年的卖身契。上面写着他原籍利州,盛临二年十月十日生,盛临十三年被卖入南风馆。
  洗完碗后,我将热水倒入水桶,拎进卧房给他泡足。他眼睫低垂,小声对我说:“主人叫什么名字小奴楚儿,年十三。原籍利州,父母早亡。管事的大茶壶说从流民中买下十一岁的小奴时,小奴尚无正名,只知本姓沈行二。小奴在南风馆中做了两年柳公子的小仆。”
  我按压着他足上的穴位说:“我叫李平。”可怜人处处有。七年前若不是得拜王怀远为师,此刻我讨口尚好,运气差一点怕死在流民中了。我平常月入足有四五两,养他绰绰有余。既然遇上了,四神在上,且当积福。
  我擦干他双足放进被窝,自己拾掇好后爬上床睡在外侧,吹灭书桌红烛,点上床头油灯帮他掖被角。
  一双小手忽然摸上来。小手带点凉意,在我胸膛上轻轻抚摸,边摸边向下。寒冬腊月直要勾出人的心火。
  我一把抓住那双小手,他任我抓着,并不挣扎:“小奴还是清倌。”
  一灯如豆,火光在他面上明灭不休,猫儿眼中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哭笑不得:“你愿意吗?”
  他答得干脆:“不愿。”
  我奇道:“那你为何这样?”
  他平铺直叙:“馆中被人买回家的,无不荐枕席。若有惭愧拒绝的,常辄加鞭笞。大茶壶曾教导,买小奴回去,便是用来享乐。小奴知道事主人,分当如是;不知是则当捶楚。不敢不自献。”
  茂朝玩弄男童平常至极,受重金引诱的孩童还常被家人殴打。
  我温声问他:“你有想投奔的人没有?”
  他摇头。
  我说:“那你以后跟着我,平时帮点小忙做做药童,行吗?别自称小奴了,也不用叫我主人,听着别扭。”他望着我说:“好。”猫儿眼水光潋滟,我心下一动,续道:“你没正名,叫沈涟如何?”又补充,“禾木医馆现下就这一个卧房跟一张床。今晚凑合,明日我把隔壁收拾出来给你住。”
  他躺进我的影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没多久沈涟睡着了。身体向着我蜷成一团,睡姿戒心极重。
  窗外风声大了些,我起来锁窗,窗外飘起小雪。身旁沈涟睡得不安稳,翻动几下,我顺他脊背安抚,他靠到我身旁不再翻动。
  腊月二十二,我起床时辰早,沈涟迷迷糊糊睁开眼,我叫他:“多睡会儿。”
  我收拾出右侧厢房,又新做粥饭摆厨房餐桌。沈涟在厨房门口漱完口,我招呼他:“小涟,来吃饭。”他过来坐下。他从南风馆自带了衣物,今日着米色夹袄,系墨绿腰带,头上绑同色发带。身形修长,个子到我胸口,整体秀雅。
  我边吃边问:“要过年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去集市置备点东西?”
  小小少年咬着筷子上沾的腐乳,兴奋地点点头。昨夜尴尬如窗外细雪一般消融。
  医馆所在的草市镇市肆也发达,普通吃食在这里采买足够。我揣上他身契,背上小背篓去东华门的大集市,主要想买少见的年货和置办体面衣裳。
  一下驴车到东华门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一路走去,听得不重样的兜售声。“新出的茄瓠只三千钱咧”“柿饼不甜,分文不要,来看看吧”“上好的酒糟,拿去醉酒神,包你家酒神庇佑五谷丰登啊”……甚至有几个碧眼胡人用流利汉话兜售着金玉珍玩。
  沈涟跟在我身侧,一双猫儿眼滴溜溜地转。我说了两遍:“你牵着我的衣角。”他才吐吐舌头照办:“我此前在勾栏中为奴,不能随意出来玩耍,看入迷啦。”人潮涌动中没再松开我的衣角。
  长安城中买卖的东西,既有平常的,也有天下奇物。果脯蜜饯烧腊铺中,口味多达五十余种。我身边有人走进铺中:“要十种不同样果子。“店家边说:”要待客吗”那人说:”是啊,年关到了待客多。“店家封了五个纸袋递给他。我提脚想随人流往前,衣角被牵扯。我捏捏沈涟微赧小脸,他忙随我走。我失笑,进店中说:”买三种行销果脯。“店家说:”好嘞。“又递出纸袋,我转递给沈涟说:“边走边吃吧。“他拈起一个果脯冲我笑,显出左颊浅浅梨涡。
  正值岁末,新上市的瓜果蔬菜一会儿售罄。我没买着什么好的,路上倒遇见几位病患,被人群隔着不好打招呼,与之挥手便罢。
  入城分出次街道才没这么挤。擦过鬓角汗水后,我与沈涟沿河而行。河边柳树成行,夹着潺潺流水。柳叶落光了,柳条秃秃呈灰褐色,树下是一排排的鱼摊,鱼肉粉/嫩。河上船只缓缓而行,一艘接着一艘,船身一侧打了印记,标记着上面载着的粮食、货物是来自湟中望州还是袁州顺州,乃至檀州等。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