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担心宁安多心,顾巡从不会主动提及他的嗓子,宁安也不爱说,毕竟他自幼学着唱曲,这玩意就和他的命似的。
顾巡坐的正了些,宁安看他端着笑虽说做足了要捧场的模样,但这样反叫他不安生的很:“长迎,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他退至孟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宁安这个人,只是他心中倒是藏了一件事:“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他这反问倒叫宁安心中疑惑,难道不是在孟城?
宁安一细想,随即便想明白了,他与顾巡初见必然不在孟城,否则怎么会一来就被顾巡叫去看着那些个恶人身死?
照着说来顾巡认识他是许久以前的事儿了。
他想着想着心中就生出许多愧意,早些年顾巡的管家便说过他薄情,彼时顾巡将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可他又是如何回报的?
思及此处他便主动环上顾巡脖子吻上这个尚不知为何宁安突然就如此主动的人。
白日宣淫。
(二)
自从那日炖了汤后宁安似乎爱上了熬汤,顾巡日日回来都得看着那一碗汤水犯愁。
这确实是好东西不假,但再好的汤也架不住天天喝,宁安的眸光中带着许多期盼,顾巡一咬牙只一口便放下碗,只是入口那酸甜的味儿倒是与往日味道截然不同。
他看了眼宁安,这梅子汤绝不是宁安做的,他笃定。
果然,宁安见他面露疑惑便道:“昨日去出门时我遇了个熟人,这梅子汤是她送的。”
“孟城认识的旧人?”
顾巡诧异,宁安自从随他搬到这里来后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熟人,不过有熟人是好事,否则宁安成日憋着也难受。
只是能将这梅子汤熬的这样好喝,是个女子吧?
他心中犯起嘀咕,只一下就想起一个叫婉晴的旧相识来,他面色忽然就不太好看,若是别人还好,但一想到婉晴是宁安初恋他心底就不快起来。
人说初恋是心头最好不过的,而这一点他也是深有体会,勺子落在碗上那铛的一声脆的和他的心似的。
宁安一见他这个鬼样子就知道他是多想了。
他端着酸梅耸着鼻子嗅了嗅,随即问顾巡:“长迎,你可闻到什么酸味儿了?”
顾巡略一挑眉却说:“不是这梅子汤的味道?”
宁安摇摇头,只道:“你这酸了吧唧的样子,可比梅子汤还要消暑多了。”
说罢,又侧头道:“我原在孟城认识了一个孩子,她家中有难我便给了些钱,结果今日在东街口遇到个新开的小店,进去一瞧原是她。”
顾巡喝了口茶,听着他说起陈年旧事,又说到今日偶遇旧人的欣喜,许是和宁安朝夕相处的缘故,杀伐果敢的人此时笑起来其间柔和竟和宁安有三分像了。
……
东街新开的小店位置偏的很,但却架不住人多,宁安早就听过这家店主是个小姑娘,但勤快能干会说话,而且手艺却是一绝,虽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但提亲说媒的人却不少。
奈何姑娘有了心上人,自婉拒了那些人,不过前来说媒的都被她哄的极好,又常送些好的,所以周遭爱说媒的婆姨无不把她当心头肉似的疼着。
早时宁安路过此处恰好小姑娘刚开了门,街上还算冷清,她见了宁安起先一愣随后忙上来抓住人不放,宁安有些莫名其妙,却听那姑娘兴奋的说:“是我啊公子,是我,你在孟城帮过我,当时有个好心的小姐还送了我金簪子!”
虽说事隔经年,但宁安还是想起来了,被拉着坐下又寒暄了许久,那姑娘听着厨房都动静又进去给他端了碗汤来。
“很好喝。”
只一口便让他一身倦意都散了去,他想到顾巡正忙着,心中一动便觉得顾巡会喜欢这个味道。
姑娘放下碗瞧着宁安眼中笑意几乎快溢出来了,便问:“公子恐是要送这汤给心上人吧?”
宁安回过神被人看透了心思随即诧异:“那么明显?”
这姑娘眼中露出些许失落,却还是笑道:“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公子方才一出神那眼里的喜欢就藏不住了。”
那么明显吗?
他露出一笑,又取了钱交给她,姑娘死命摇头拒绝:“我当年说过要给公子还钱的,只可惜这些日子攒的钱刚够开这小店,这汤便算我送给公子的,以后有空公子多来坐坐。”
“好。”
宁安心中明白这日子虽说越来越不好过了,但这姑娘也是有骨气的,硬给钱是一准不会再要,更何况都是孟城人,以后常一起坐坐聊聊天也好。
说罢,姑娘又想了想,还是说:“不过当年在孟城时不曾听说公子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是顾巡。”
姑娘的表情忽然凝住了,宁安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道:“长迎他是个很好的人。”
可到底……是个男人。
她再抬眼见宁安提到顾巡时眼中露出的许多温柔。
那些爱意都是真的,她想,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祝福呢?
她笑盈盈的送上装好的梅子汤又自后厨取了些干果零嘴接着说:“既是很好的人,那我就住公子和先生和和美美了,这汤算我的,权当是随了公子大婚的礼,虽说寒酸但公子可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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