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出房间,扒着二楼的木栏杆往下望。八个人围着丰盛的火锅坐成一圈,热闹地吃喝聊天,从一楼弥漫开来的牛油味儿已经火辣辣地蹿升到天花板,香得他打了个喷嚏。
时淮似有所觉,抬头就望见他靠在栏杆上揉鼻子。
【饿了?】
【过来】
他刚吃了零食,其实还不怎么觉得饿。但看到时淮发来的微信,还是想都没想地下了楼。
这波锅里刚煮熟的食材,时淮给他捞了一碗,其他哥哥看见还给他添几筷子,一整碗堆得冒尖。
应允美滋滋地端上楼,一边吃一边看动画片,吃饱喝足再打两把游戏,微信上忽然又收到新消息。
国内已经将近两点。程识原本也正要睡觉,看到他发了新的朋友圈才来找他聊天。
应允积极地聊了几句,却得知他已经脱单。刚吃完的火锅一点都不香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正发生时,未免还是令人心生惆怅。
【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祝你也能早日找到合适的人^_^】
应允心酸地道了恭喜,放下手机开始emo。楼下的笑声透过门板传来,哥哥们的快乐却与他无关。
他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就连个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呢?老天保佑……正好明天好像要去什么教堂参观,到时候外国的神仙也得拜一拜。
别的什么成就都可以暂时先放一放,找老婆的大事必须提到日程首项。今年的时间还剩下一半,再怎么说年底之前也要脱单!
才八点多,他倒在床上就一个劲儿地打哈欠,怀疑自己是时差还没倒过来,不然平时没困得这么早过。
也可能是被死去的暗恋再次攻击,心力憔悴了。他还想再打两把游戏提提神,可只开了一局就眼前朦胧,再一局匹配队友时还没等到点确定,就捧着手机睡了过去。
夜色中的波尔图灯光映着河水,音乐声在河畔连绵不断。小城夜景大有可逛,年轻的旅行者却早早进入梦乡。
时淮也没想到他会睡这么早,火锅到一半过来叫他,才发现他已经趴在床上叫不应了,侧脸压在手机屏幕上。
时淮抽出他的手机放在一旁,揉了揉他脸上方形的红印子,抽一张湿纸巾擦干净他嘴角残留的油光。
他无意识地抬起胳膊挥舞了一下,梦里还想反抗,被时淮眼都不眨地攥住手腕压了下去,放进被子里,又去捉他的另一只手。
他中指上还带着团戒。时淮无端愣怔了一瞬,不知想到什么,要帮他摘下来的动作也停顿了,看着两只交叠的手上,两枚同样的戒指靠在一起无声地闪着光。
像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时淮垂眼注视了很久。直到应允又要不老实地发觉疯,才摘下戒指把他塞进被子里牢牢裹住,走出了卧室。
“就等你出来抽根烟,怎么这么久。”
秦炽站在楼梯转角的窗边透气,看他一个人出来,略微意外,“小乖已经睡了?”
“嗯。”
夏赢和许青蓝喝酒上了头,说要出去夜游波尔图。这种兴之所至的随机小活动当然少不了爱凑热闹的弟弟,时淮就是过去叫他一起出门的。
现在弟弟睡了,时淮也没有再往外跑的心思。小情侣单独出去溜达,在夜晚的杜罗河畔浪漫约会。他和秦炽在院子里乘凉的藤椅上抽烟聊天。
August里时淮作为队长是最年长的成员,接着就是生日相差仅三个月的秦炽。年龄比较靠近的成员天然就多些亲近,秦炽对外表现的形象也是偏亲切稳重的类型,很照顾其他弟弟。两人组的cp在粉丝间流传成「父母爱情」,cp粉心目中也是一段佳话永流传。
实际上秦炽男女通吃,前男友前女友一大堆。这些年里时淮因为成员们的恋爱问题被公司代表叫去骂,十次有五次都是因为秦炽又跟哪个男团女团里的小忙内好上了。
时淮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谈恋爱。只是在某一次活动上见过面,前后脚走过红毯的人活动结束之后就能互换微信,认识没多久就能发展到恋情。
“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不然就当时我们那个工作强度,除了活动里还能去哪遇见人,宿舍里的你也不让我谈啊。”
秦炽眯起眼睛吐出烟圈,把打火机扔给他,“有夏赢和许青蓝那对儿就够你头疼的了,是吧。”
队内恋爱弊大于利。状态好的时候能互相促进共同成长,可一但有点小问题就会拖累整个团队的进度,得不偿失。小情侣之间偶尔闹些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工作,是时淮不赞同两人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他并不是恐同,而是每次那两人闹矛盾他聊完一个又要去找另一个,聊怕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跟弟弟打电话都不够用,还得帮公司看孩子,真的心累。
好在这么多年也磨合下来了。时淮靠在藤椅上玩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手指间攒动,“他们两个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你也不容易啊。”秦炽磕着烟灰,“不过刚才录制的时候,pd问的那个问题你又没认真回答。”
他们经常会在各种场合里被问到「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你成为练习生」或者「你是怎样诞生了要当大明星的想法」,时淮大部分时候都会含糊过去,或者巧妙地把问题转移给别的队友。
刚才吃火锅时又被问到,他依旧用「童年梦想」之类的常规词蒙混过关。但秦炽知道那不过是官方的回答,也知道他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没说过实话。
眼看着都快解散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听到他们队长进公司的理由。
“其实刚见到你的时候,我都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公司。”他玩笑道,“你当时走进练习室,一脸被胁迫的表情。”
他们公司签练习生的概率是千分之一,换句话说能签约的机会都是挤破头争取来的。为了实现梦想,年少时每个人都豪情壮志,相信自己就是未来的舞台焦点,恨不得大半夜住在练习室里,拼尽全力争取出道的名额。
只有时淮一进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每天练够时间就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无法从各种舞蹈和声乐训练中获取成就感,只是例行公事地来上课,是训练了将近一年后才开始对自己从事的工作有所改观并逐渐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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