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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闲潭梦落花(古代架空)——薄荷酒BHJ

时间:2022-07-18 09:51:13  作者:薄荷酒BHJ
  云毓倚靠在车壁上,黑暗包围着周身,他没有睡意,也不觉饥饿寒冷,只是身体终究已经非常疲累,慢慢地,意识陷入了昏沉。
  迷蒙间,耳边传来笃笃的叩击声,有人正在敲着车门。他一点也不想动,从大约半年前,接到那个噩耗时起,他就觉得所有的力气都已被抽离,再也不想说话,不想做任何事了。但是自己身上还有责任,在放下一切之前,必须再次求助于璇玑阁,才能给白清洲一个交代。
  叩门声一直持续,越来越响,他挣扎着起身,将车门拉开。一缕晕黄的光亮透入,地上站了名手持灯笼的年轻女子,湖绿衫裙、秋香色披风,大约是等了许久,脸上神情很是不耐。见到云毓,她背转过身,冷淡地说道:“心愿既遂,再有麻烦也是你自身的事,何故又来纠缠?既然非要见阁主,你且随我来。”
  云毓唯有默默跟在后面,他渐渐忆起,这位绿裙姑娘,正是初次前来时,为自己引路到书房的侍女。又想起了那位交谈良久的玄衣男子,小苏的族叔。他们果然都相当讨厌自己。能够不打不骂,容许再度进入阁中,已是非常宽容有涵养了。
  夜色深沉,前方灯笼的光影飘忽而朦胧,侍女走得很快,他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缀在后面,以免被落下。
  从悬桥进入后园,凌霜带他走的方向既非阁主的书房,也不是之前等候过的客厅,而是一处小小客院。推开门,里面是两间里外相连的房室,除却桌椅床榻外别无陈设,然而一尘不染,极是洁净宜人。屋角放置两只火盆,烤得暖意融融,外间的桌上,已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已是深夜,你先用些饭食,休息一晚。”她淡淡说道,“明日阁主自会见你,有什么困难,到时候再说罢。”
  云毓黯淡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但望向桌上菜肴时,又有一丝为难,低声道:“多谢。只是,我吃不下东西,餐点就不必了。”
  凌霜一怔:“你水米不沾坐了一整天,怎会吃不下?快一点,我还有事,没空陪着你穷耗。”话到后半句,语气已不大客气。
  云毓仍是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有胃口,也不饿,请姑娘让人撤去,自去忙吧。”
  凌霜大怒,她对于害得阁主一年多不归,又大病一场的云毓本就甚是不满,况且这个祸水祸害了阁主不说,还毫无自知地继续上门求助。求到璇玑阁的可怜人多得是,用苦肉计的也不乏前例,若非苏宴闻讯吩咐好生安置,她才不想理会云毓在马车里冷不冷,有没有饭吃。想不到,自己已经尽量礼待,对方居然还不识好歹。
  “云公子,”她怒道,“你弄清楚,我璇玑阁可不是苍山云堡,更不是你矫情作态的地方!你不住客栈不吃饭,折腾了一天还不够,是非要找碴闹事,让我们再将你请出去么?”
  云毓有些茫然,从幽云到豫州,他路途中多数时候都是在马车里过夜,也想不起用过几顿饭,上一次是在何时。但这些又有什么大不了,身周的随从都渐渐不劝了,想不到会突然招来责骂。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默默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箸吃了起来。
  他不希望再得罪璇玑阁的人,故而也不敢停顿,尽量逼迫自己吃得快一些。
  凌霜的火气稍许平息,惦念着须得尽快向苏宴回禀,本想另唤一名从人过来看顾,忽然又察觉有些异样。云毓举箸的手势很文雅,看得出教养甚佳,然而夹菜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有时只略沾一沾盘子便即缩回,明显是食不下咽。他的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每一口都如受刑一般痛苦煎熬。
  她本能地觉出不对,即使是有意做作,也绝不可能表现得如此逼真,况且以云毓的身份地位,委实没有必要在自己区区一个侍女面前作伪。
  “你……”她上前一步,带要询问,云毓已倏然放下筷子,顾不上转开身,便低头搜肠枯肚般吐了起来。
  他吃得原本不多,转眼间便吐得干净,尤自停不下来,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一并呕出。
  一地狼藉,凌霜退了一步,一时也呆怔住了。她看看桌上的菜品,素鹅银丝卷、草蘑鸡瓜、芙蓉蒸蛋、醋溜青鱼片,鲜笋火腿汤,再加上雪白的糯香米饭,虽非精肴细馔,但也用材新鲜,清淡可口,何至于令人不能下咽?
  云毓仍然在吐,肠胃中早已空了,却依旧肩膀痉挛,止不住地干呕。
  方才说吃不下,竟然不是虚言。凌霜望着他惨白不见血色的脸,额头密布的虚汗,终于意识到,这位云公子,不止是看上去消瘦得弱不禁风,而且,确实是病了。
  云毓连日赶路,体力早已消耗透支,加上突如其来地一阵呕吐,待到好不容易停止时,他眼前发黑,看不清房内的情形,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提不起了。
  凌霜又说了些什么,是何时离开,他都模模糊糊不曾听清,只隐约知道房里进来了几名从人,将自己扶到榻上休息,后来又有人送来两只盖碗,分别盛着温热的蜜水和参汤。他仍是没有丝毫食欲,但汤水总比饭菜容易入口,勉强喝下一些,待到虚脱的昏眩感缓慢消退,一夜时间也就过去了。
  清晨时分,两名侍女到里间服侍,云毓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但他心里挂念着要见到璇玑阁主,还是努力起身盥洗,让自己看起来不至太过失礼。他身上白衣风尘仆仆,昨晚又沾上了秽物,已经不能再穿,侍女们却立即拿来一套质地柔软的簇新衣衫,颜色依旧是纯白的。
  云毓麻木的内心里,生出了细微的暖意,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悔愧和痛楚,璇玑阁待自己这样周到,是不是仍然看在小苏送的璇玑帖份上?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然而自己,却那样对不住小苏。他默然地随着凌霜走过几重亭台,最后进入一处轩厅。
  厅堂明敞而疏阔,比之先前到过的书房更为庄重华美,花梨木架上一对麒麟形铜香炉中,同样吐出袅袅白烟,比之沉香,似乎增添了某种厚重沉朴的药草气息。辰时方过,一身玄衣的璇玑阁主端坐在极大的檀木长桌前,脸上仍旧覆盖半边银色面具,一旁陪坐了一名着月白蜀锦长衣的俊秀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年纪,气质闲雅温和。
  云毓施了一礼,下意识地,想要待在远一些的地方,避开阁主锐利审视的视线,但凌霜却径直将他领到一处座位上,与另外两人相聚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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