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骂,昊昊不敢说话了,关于黄述的事他再也没在爸妈面前提起,只能能逃则逃。
后来,昊昊的爸爸去世了,妈妈改嫁到国外,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小孩,外公外婆也不要他了,他的生命里只剩腿瘸的老黄。
老黄起初以为昊昊疏远他是因为他的缺席,就像大儿子不认他这个爹一样,可有一次,他那抽风的小儿子突然黄鼠狼给鸡拜年,给他这老头送了两瓶酒来,当黄述伸手想要摸昊昊时,后者却咬了他一口。
黄述气得想打人,老黄一生气,直接把人骂走了,还把那两瓶白酒摔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昊昊躲在墙角哭,老黄一靠近他,他就缩起身子。
老黄有些难过,正当他要走开的时候,昊昊从膝盖抬起那被泪水濡湿的脸颊,他哽咽着,叫了声“爷爷”。
这是老黄第一次听到昊昊喊他“爷爷”,然而,他并没有感到快乐,反而这颗心像被针戳着般隐隐发痛。
老黄忍着疼痛,坐在一边远远地看着孩子,昊昊泪眼朦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咬着自己的拳头,痛苦地道:“他……他把下面放进我的嘴巴里。”
……
幽长的巷子里传来车轮磕碰不规则地面的声音,一位刚下班的保安大叔看见有位大爷倒在一边,他想都没想,刹车后扔下自行车关心老人家的状况。
黄述喝了酒,本来胆子挺大,但见来的人穿着黑色制服,以为是警方的人,于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44章
实验室里立着个大玻璃瓶,徐闵兰站在大屏幕前做脑电波追踪,一旁的小周在奋笔疾书地记录数据,身后突然传来撞击的闷声,小周猛地回头一看,见泡在营养液里的病发者在用头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玻璃瓶,细长的管子因为病发者的动作,在营养液里一下下地飘动,就像水蛇一般。
“博士……”小周语气带了点惊慌。
自从上次的事故之后,研究院就加固了玻璃瓶,徐闵兰戴着耳机,没听到小周的声音,反而是旁边的莫桑教授提醒道:“别分心。”
“哦……好的,教授。”虽然小周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这下子,他写字的那只手都带了点颤抖。
差不多过去了半个钟,实验结束,徐闵兰摘下耳机后舒了一口气,似乎将神经的紧绷感也疏散了些,她抬了一下眼镜后,对小周说:“把数据交给教授吧。”
莫桑接过厚厚的本子,将手指轻贴在纸页上,他的指腹植入了感应芯片,这能帮助他快速阅读数据文件。
徐闵兰扫了一眼这白纸黑字,她也不懂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上次的实验室事故后,莫桑曾对她说要及时对病发者做脑电波追踪。
“老师?”徐闵兰见莫桑眉头紧蹙,不由得有些担心,良久,莫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好像代码啊……”一边的小周忍不住说道,即使他的声音小了些,但莫桑还是听到了。
莫桑否认说:“这应该不是代码。”
闻言,其他二人抬起眼睛,目光从白纸转移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莫桑说:“这或许是一组数据代表一个发音……有可能是一句方言。”
“方言?”小周挠挠头,这五湖四海的方言可多了,而且“十里不同音”,要找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如果依靠匹配度查找,应该还是能有结果的,只不过要等久一些。
“老师,那这种方言,您知道吗?”徐闵兰觉得对方既然有头绪,多半是听出了什么。
莫桑沉默半响,然后说:“如果这是伯雷尔洲的方言,这组数据的意思是‘接受玫瑰籽的祝福’。”
小周惊讶得说不出来,他先看了看徐闵兰,博士沉着脸,像是在思索什么,而莫桑倒是淡然,他将本子交还给小周,说:“辛苦了,麻烦继续做数据追踪。”
“是,教授。”小周颔首接过本子。
徐闵兰沉默着,突然,有守卫进来汇报,说:“徐博士,莫教授,执行院的长官们已经到了,现在在大厅侯着。”
“行,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到。”徐闵兰对守卫这么说。
因为这次的会议,需要徐闵兰和莫桑到场,于是,徐闵兰临走前对小周说了一些实验的注意事项后,就扶着莫桑离开了。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串新的数据,小周急忙咬开笔盖记下,完事后,他顿了顿,突然想起莫桑先生好像就是伯雷尔洲人。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伯雷尔洲经济发展不景气,且人口稀少,所以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小周大学的时候选修地理课程,当时的老师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带过这个偏僻之地,搞得这块地方真的就是一无是处没什么好说的一般。
小周发呆片刻,突然被“嘀”的一声拉回思绪,他吓了一跳,寻着声音的方向偏过头,看见左手边的专门检测病发者生命体征的心电图显示为一条直线,且屏幕周围亮着红光。
玻璃瓶里,病发者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整个身体泡在营养液里,一上一下地小幅度晃动,痛苦的神情有些扭曲,直直地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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