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吧。”
程幼让看着桌上的东西,沉默片刻:“我没胃口。”
祁驰低着头,反复摆弄着桌上那一点东西:“你不是很喜欢吃这个?”
“现在不想吃,”程幼让闻着香味,却提不起来食欲,“你要是也不吃就把这些送给楼下的那些员工吧。”
祁驰没动身。
“能给我一个求得你原谅的机会吗?”
“你不需要我的原谅,”程幼让看着他,目光明明是平静的,看起来却带着十足的震慑力,“你本来就是乔书慕的追求者,我是差一点就和乔书慕上床了的人。你恨我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你别这么想,你可以把错都归咎给我,是我低劣地揣测你。我在对你有更多的了解前恶意地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原谅我?”
“你明明有很多说辞可以用来粉饰太平,但你为什么选择了和我说实话?”
程幼让目光渐深,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焦灼,好像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相当于在新生的草地上添了一把野火,不死不休。
他们之间的这场博弈,好像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没人能得到好处。
“我不怪你,只是想起来一个朋友,有些替他难过。”
那个优异拔尖的大男孩,和他有近乎一样的长相。
他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他都经历了什么,现在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没有过得快乐,有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付出的人。
“我喜欢蜂蜜芥末的,”程幼让坐到了茶几边,戴上一次性手套,“吃炸鸡的时候应该喝汽水的,你怎么买了牛奶?”
“睡前喝牛奶,做个好梦。”
祁驰席地而坐,在他旁边。
程幼让抓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已经不烫了,温度正合适,外酥里嫩,口感很好。
“味道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
程幼让点头,默默地把手里那块炸鸡吃了。
祁驰把牛奶递到手边,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牛奶也还热着,喝了连胃都是暖的。
“今晚早点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了。”
这可能是祁驰在他面前听到过的最温柔的拒绝。
他没有原谅他,却还是吃了他送过来的东西,然后再客气地让他离开。
祁驰把他没动的那几盒炸鸡重新包装起来,起了身:“那这些我先给楼下的员工送过去。我也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程幼让点了个头,要目送他离开。
“幼幼。”
“嗯?”
祁驰站在他面前,又一次感到这么手足无措。他一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所有人看来他都是被命运眷顾的上位者,就好像是他生来就高人一等。
但他长大后才发现,就是这种所谓的精英式教育,让他差一些就失去了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别人的能力。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他们所处一个地方,却好像站在不同的阶梯上,始终隔着距离。
他厌弃自己眼高于顶,居高而下地去评定一个人。更恨自己因为偏执愤怒,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自己所处的漩涡中心。
“把牛奶喝了,做个好梦。晚安!”
程幼让抬眼看他:“嗯,你也是。”
这个晚上静悄悄的,因为祁驰看起来不合时宜的道歉,两个人都没了出游的兴致。
两个房间紧挨着,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醒来,程幼让回了祁驰的消息。不到十分钟他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拎着早餐。
他把早餐一一放到桌上,等他洗漱完出来,问道:“你是喝牛奶还是豆浆或者咖啡?”
程幼让看向桌上的一堆吃的,中式西式都有,铺满了半张桌子。他从里面挑出自己要吃的,又端了一杯豆浆,慢悠悠地答:“下次直接问我就好,不用买这么多。”
祁驰笑着应声:“好。”
他脸上的笑太晃眼,程幼让避开了视线,低着头默默地吃早餐。
吃完后,祁驰又问:“想出去走走吗?”
他昨晚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来了临市,就为了让他完成看海的愿望。但这好像搞砸了,他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去看看海,或者是和他。
程幼让想劝他不要这么紧张,但又说不出口。祁驰对他做过的事不是他们想就能抹去的,那些羞辱贬低就像一把大刀横在他们中间,让他们不敢靠近。不管这中间后来又有了怎样变质了的情绪。
“去呀。”
收拾好后,祁驰又开车带他出门。
车开了快半小时,却连海的边角都没看到。程幼让记得昨晚回酒店时根本没用多久,他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可能不是他想的去看看海吹吹海风了。
到了地方,祁驰领着他进去,和他解释:“这是我一个合作伙伴开的,正好我们来这了,就当给他捧个场吧?”
程幼让不置可否,一路跟着他。这里规模很大,划分成了很多区块。
里面有很多穿着白衣的青年还有小朋友,带着拳击手套,正在训练。
程幼让一直默默看着,连祁驰和这里的负责人寒暄时都没有讲话。
祁驰递给他一幅拳击手套,笑着问:“来玩会吗?”
接受过简单的指导后,两个人直接上了场。
程幼让甩了一下手,眼里露出精光。
客套过后,他率先扬起手,对着祁驰的面中,直接砸了上去。
他能去恨,恨他辜负自己,恨他一次又一次作践自己,恨他害得自己过不好这一生。可他没有这个资格,也不应该这么做。
这里的一切充满变数,他不是原主,不能替他去恨,祁驰也从未做过伤害原主的事。如果有机会,他可能会那么做,但现实是,不管他想不想,在这条事件线上,他都没有这么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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