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阙:“……是。”
我不禁又沉默了。
“那他……”
我茫然的道:“那你哥他,到底算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颜阙:“他是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听颜阙的语气好像不太好,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对你哥不尊重的意思!我只是,……还有点没缓过来。”
颜阙说:“没关系。他的体质特殊,生来如此。真要是有难听的话,也多了去了。人似乎总喜欢以龌龊心思去揣测他人。——初时听见,觉得惊讶,也是正常的。”
“平常心看待就好。”
……
很显然,洛迦是知道长亭的特殊体质的。
但那是做足了准备的洛迦才知道的,作为一个要和长亭谈“纯情”恋爱的洛迦,肯定必须要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再适当的来一波,——虽然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但是没有关系,我爱你,我可以接受!
洛迦演的很真。当然,前提是得忽略我和颜阙感受到的他的心情。
洛迦的心情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啊!
他怀里的小美人原本什么都不懂,是他一笔一笔的在白纸上染上痕迹,将他变成了自己所想要看见的模样。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令人有成就感的呢!
距离化蛇事件,已经过去了足有三四年的时间,洛迦却迟迟没有结果,鲛人族免不了催促,看着那些密信,洛迦只觉得烦躁。
——虽然是迟早的事,但他才刚抱得美人归,这就要他甩手丢给那群人,也委实是太着急了些。
洛迦随手搪塞完了族人,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先和长亭度个蜜月再说。
当然,也有一瞬间,他有想过,是否要和长亭一起离开,彻底的和鲛人族斩断联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让他们自生自灭有什么意思?
要玩,就玩个大的。
至于长亭……
洛迦想,痛苦,只是一时的。
等到他的计划完成,就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鲛人冷酷又自私,但洛迦一直都认为,长亭应该是他的妻子。
如果对于他而言,有谁是特别的话,那么大约,也唯有长亭了。
经历了短暂到甚至不算是犹豫的犹豫之后,洛迦在又小半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出海打渔未归。
长亭询问与他一起出海的渔人,那些侥幸归来的渔人恍恍惚惚,也说不清楚,只说是遇见了雾,似乎隐隐约约的,还听见了歌声。
话讲到这里,是谁做的,已然明了。
长亭搜寻着洛迦残留的气息,一路找到了鲛人族的海岛。他的初衷是与他们好好交流,如果对方不愿意,动手也是可以的,但令他所没有想到的是,鲛人族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等他的到来。
寻常的兵器手段,未必能够奈何的了天生仙。但鲛人族筹备多年,连深海熔岩所炼化的绳索都准备好了,样样都是刑克之物,只等猎物入瓮。
——直到最后。洛迦用刻满了咒文的长锥,洞穿了长亭的心脏。
咒锁穿透了长亭的身体,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神庙下供奉着的“海之心”上。他并不会死,只是被锁链洞穿束缚在了神庙的祭台之上,成为了维持海岛的“新能源”。
洛迦经此一事,地位又有提高,甚至成为了鲛人族的祭司。而在从前,他甚至没有资格,进入到神庙内部。
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洛迦去看望长亭。他和他说:“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需要等我成功。”
长亭:“……”
长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始终未发一言。
洛迦伸手牵动了锁链,他和长亭说:“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你看看我,我就松手。”
覆满了咒文的锁链绞动心脏的疼痛,与万箭穿心的酷刑无异。长亭的面色是死一般的惨白,良久,他方才极度虚弱,却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祝你,成功。”
“我,诅咒你,成功。”
不论做什么,成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天生仙亲口说出的诅咒,无异于是天意。
当然,这样子诅咒别人,长亭也需要遭受很大的反噬。
不过,这一句诅咒下去,也就注定了洛迦所谓的“成功”,并不会让他如期望的一般心满意足。
在某一种程度上,洛迦也是一个天才。
鲛人一族的换血提纯血脉的方法,就是由他所创造的。
他引走了自己母亲与舅舅体内的血脉,来提纯自己的血脉,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同时,洛迦也如愿以偿的,以血脉之力束缚了所有血脉纯度不如他的族人。当此时,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了,可将长亭放出来这件事情,却又变得令他迟疑了。
——如果长亭被放出来,那么海岛该怎么办?
如果失去了长亭的鲜血滋养,海之心,肯定是支撑不了多少年的。
但洛迦只要一想到,那被鲜血浸的鲜红的祭台,他的心脏,就忽然也开始感觉到了被牵动的抽痛。
好难过。
他的血脉变得更加纯净了,但心中属于人类的情感,却似乎更加的多了起来。
他开始变得会做梦。午夜梦回,一时是过去与长亭平淡而又欢喜的生活,一时是满身鲜血的长亭,对他冰冷的诅咒。
洛迦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奔向神庙,施法打开了所有的枷锁,可长亭却只是看着他,满眼的讥讽。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仍然还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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