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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还是喜欢你(近代现代)——奉壹

时间:2022-07-20 16:55:16  作者:奉壹
  已经是五月了,他为期两个月的实习今天终于可以画上完美的句号,毕业论文也已经交上,只差答辩和授业典礼。
  申桐光拖延症晚期,章宇航要出门的时候他才爬起来去刷牙。章宇航对着镜子系领带,打好了,伸手揉他头发:“晚上我做大餐庆祝,七点之前回来,知道没?”
  申桐光无精打采地拍他:“快走啦,小心全勤没了。”转头又补上一句:“要吃海鲜疙瘩汤。”
  章宇航说“知道了”,随手撸了两把甲乙丙丁,带上门。
  洗完脸申桐光仔细看了看自己,感觉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这两个月对他来说可以说铁树花开脱胎换骨,跟吃多了x白金和海狗丸一样,早晨起来拥抱太阳,傍晚上床拥抱男友,吃香喝辣,啪啪啪啪!
  什么香车宝马,酒朋诗侣,百万富翁——申桐光想到这又沉思,觉得富翁还是要羡慕一下的。
  有些事说出来就轻松了许多,像拔心里的杂草,让枯死的土壤重见天日。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锁骨间悬垂的那颗幽蓝的小星球,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蓬勃涌出。
  今天或许能坦荡一点面对那个人吧,他想。
  盛夏蝉鸣此消彼长,申桐光打了车,先去城乡结合部接阿姨。
  他属于很怕热怕出汗的人,今天出门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裤,妇人上车时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那条项链,不由笑问:“这么好看,不便宜吧。”
  “别人送的。”申桐光讷讷回答。
  之前章宇航怎么也不肯退这个项链,甚至扬言说他不收就直接扔河里去,他讲得口干舌燥嘴皮子磨破,遂也自暴自弃,就一直盘算着给章宇航准备一份毕业礼物。
  他是受别人点好就会记在心里的人,这么多年吃多少亏都没变。
  妇人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腿,没说什么。
  上午十点,艳阳高照,车子沿着高速一路向郊区行驶,周围越来越安静,拐入盘山公路后,路两旁树木蓊郁,宽厚的叶片泛出油蜡般的色彩,看的时候眼睛都很凉爽。
  墓园在半山腰,下了车还要爬一段,申桐光本来担心阿姨身体受不了,结果是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刚找到那一排墓,妇人便惊讶道:“又有花呢。”
  申桐光闻声望过去,果然看到那人的墓前已经摆了一束花,清雅的白菊,在风中微颤,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
  他们缓步穿过两排石碑,即使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人在四方框里微笑的脸,申桐光仍然觉得胸口像被人碗去一块肉,钻心地痛。
  男人的脸被永远定格在了三十二岁微笑的瞬间,长眉舒展,无框眼镜下有一双柔和的眼,鼻梁高挺,唇角的笑和蔼而温淡。
  申桐光蹲下来直接用手去擦上面落的灰,用力擦了很多遍,玻璃都发亮了,他才怔怔地喊:“老师。”
  五年了,完全无法想象,明明感觉什么都没变,他依然住在那个房子里,好像一个转身就能看到许知行坐在桌前备课的样子,仿佛他从来就没离开过。
  妇人在旁边略显吃力地弯下腰,将酒烟和贡食一一摆开,然后动手拔墓碑旁边的杂草。
  申桐光也默默帮着她拔,静谧中只听山风吹过来吹过去,树叶哗啦啦作响。
  “郎贺烟明年就没了。”妇人忽然开口道,“妈前两天去买了好多盒,把柜子里都堆满了,你别担心。”
  那种老师最爱抽的烟,要停产了。申桐光还记得那种烟淡淡的味道,常常沾染在老师的指尖衬衫和嘴唇上,陪伴了他整整四年。
  有关老师的所有痕迹正在一点一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申桐光感到强烈的无力感,像站在水里等待溺死。
  洒酒的时候,妇人像往年一样走开了,让申桐光单独说会儿话。
  申桐光抱着膝盖,像个小孩子那样有些语无伦次地小声说:“老师,阿姨的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她过年的时候还跳舞呢,爬山也不累,比我厉害多了。”
  “老师,你喜欢吃的这种绿豆糕现在涨价涨得好快啊,点心店扩了两层楼,老板的破单车都换特斯拉了。”
  “老师,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说实话,我很害怕。”
  “和他在一起之后,我真的很快乐,有时候快乐到都要把你忘了,我特别坏吧。”申桐光吸了吸鼻子,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老师,我真的能获得幸福吗?我觉得好难,我抓不住他的,我自己也知道。”
  墓碑上的男人始终衔着清淡的微笑凝望他,默默无言,仿佛包容了他的所有情绪。
  祭拜结束后,申桐光和妇人并肩往山下走,妇人忽然说:“桐光,明年你不用再来了。”
  这话就像在申桐光耳朵里打了个雷,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为什么?”
  “已经足够久了。”妇人斑白的头发在微风中微微飞舞,她用皲皱的手挽了挽耳后,声音平静,“你不欠他什么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下往前看了。”
  “阿姨……”申桐光感觉自己仿佛正和世界断裂开来,他努力维持着唇角的弧度,声音发抖,“你不是说过吗?我永远不能忘记他,我给你发过誓的。”
  当年他在阴冷的太平间被这个一夜白头的妇人捶打着,鼻子和脸颊全破了,滚烫的血不断往外涌。
  那种血泪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想起来。
  许知行是他身体里一块永不愈合的淤青,任何时候轻轻一碰都会痛得撕心裂肺。
  “你这个傻孩子!”妇人眼睛发红地看着他,“我早都放下了!你这么年轻,在知行身上浪费这些年已经够了,你也是有爹有娘的,老这么样,我再怎么和他们交代去?”
  “……我没办法,”申桐光凄惶地摇头,“阿姨,我真要忘了他,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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