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面上覆着银色面具,沈策根本没有看见刺客的脸。
现身诏狱的一定是神秘人。
叶泽清千算万算,却还是低估了神秘人的谨慎。
此人一定在提防太庙大典有诈,才出其不意的选择在诏狱防卫最松懈的时候出手,首先解决掉恭亲王等人。
弘文帝听到这个消息,与叶泽清心里的沉重不同,他其实是开心的,尤其自己劫后余生,死敌却死翘翘了。
控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弘文帝没有惩罚沈策,反而让他回去好好养伤,刺客之事就交给了叶泽清。
从皇宫出来,叶泽清觉得头昏脑胀,事情一件件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首先太庙刺客之事扑朔迷离,诏狱刺客也已经查无踪迹,这两件事都让叶泽清此刻毫无头绪。
回到平阳侯府,叶泽清觉得太庙刺客之事与神秘人之间或许有所关联,也或许是在京城还有另一势力此时浮出水面。
深夜,毫无睡意的叶泽清独自去了城北。
寂静的小院,与叶泽清对面而立的是一个十分精瘦高大的青年,不算十分俊朗,却也朗目皓齿,气宇轩昂。
“婉夷睡了,不用让她知道我来过。今夜我是为太庙刺客之事而来。”
叶泽清不相信太庙那么多刺客都能在平阳军手里全身而退,所以找到宋长卿,想知道暗卫在城北有没有发现刺客的身影。
宋长卿听到叶泽清的话,回道:“我们暗卫如今人数不多,集中在城北,今日并没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这里。”
太庙刺客今日在打斗中,不可能都毫发无伤,一定会有血迹留下,从医馆的金疮药或许也能追踪到稍许踪迹。
叶泽清吩咐了宋长卿带领暗卫暗中查询,没有去看叶婉夷,便离开了。
时局未稳,叶泽清觉得平阳军营里的有些问题也该彻查了,今日叶敖竟然没有抓到任何刺客的线索,便是一种可疑之处了。
刺客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叶敖当时就潜伏在太庙周围,所以平阳军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无论叶敖出于什么原因,毕竟是最早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叶泽清不愿去怀疑他,但这次太庙刺杀之事既然牵扯到了平阳军营内部,这便让叶泽清不得不提高警惕。
冬日的清晨,阳光还带着昨夜的寒意。
叶敖和十二冲锋郎将中的杨献、李冲和司马文等几人正准备带领各队列进行早上的操练,但刚到操场就看见了叶泽清早坐在了中军帐。
”原来,叶泽清一夜都未曾入眠,竟在中军帐枯坐一夜。
叶敖等人进入军帐,叶泽清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让司马文将军中郎中唤来。
司马文不明所以,但没有多问,很快将军营郎中带了过来。
钱老是跟着平阳侯上过战场的,后来又跟着叶泽清驻守北方,父子二人的伤都是钱老看的,如今他已头发半白,是平阳军里最年久的老人,连叶泽清都十分敬重这位郎中。
钱老进来,叶泽清态度便柔和了许多。
“钱老,昨日军营可有将士有刀剑外伤曾来找您医治?”
钱老听到问话,思量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不曾有人来看外伤,但有几人半夜发了高热,应是有伤口恶化引起。”
钱老的话音刚落,帐内几人眉间都神色复杂。
叶泽清没有再问什么,便让钱老回去了。
不必多说,叶泽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叶敖和杨献李冲此刻都垂下了头,只剩下司马文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还问叶泽清。
“将军,那几人既有外伤,为什么不找钱老找金疮药!硬撑到半夜发热,是不是私下斗殴了?”
叶泽清冷哼一声,瞥了眼叶敖三人,道:“你问他去!”
司马文的名字有个文字,却是个没上过学堂的憨货,竟直接拍了拍叶敖的胳膊,说:“欸,你打的?”
叶敖:“…………”
司马文没有等到叶敖回答,就听见了别人说话。
“将军,这事儿是我做的!”说话的是李冲。
李冲是个直性子,当时叶敖找他和杨献干这事儿时,他就觉得叶敖是个真汉子,而且八尺男儿就当敢作敢当,看到此刻事情已经败露,所幸实话实说。
“这事儿叶敖一个人也干不成,我和杨献都参与了,我们就是看不惯那黄口小儿小心眼的样子!”
李冲是十二将里每次冲在前头的冲锋将,干啥都冲动,次次吃亏不带后悔过,叶敖找他干这事也是经过谨慎思考的。
叶泽清一脸无奈的看着李冲,果然他脸上没有一点点后悔的迹象,叶泽清不能理解他的骄傲是哪里来的……
看向杨献脸上的内疚,果然正常的人才有正常的表情。
杨献此刻是后悔的。
行事的目的他不觉得有错,错的是没有考虑到将军在场会全力保护弘文帝,失败之后他也不赞成叶敖掩瞒此事,竟不许受伤的士兵就医,只从几个京城医馆里偷偷买了少量的金疮药敷在士兵伤口,直到有几个受伤严重的士兵夜里发了热。
事已至此,杨献跪在地上,直接让叶泽清惩罚自己。
“将军,是我等鲁莽行事,刺杀之事铸下大错,将军打我罚我都是我该得!”
“将军,此事是我挑起,我愿受重罚,他俩是被我忽悠的,错不在他俩!”叶敖看见杨献跪下,也跪着请罪。
李冲:“…………”
李冲跪在了叶敖和杨献的中间,却嘴里不肯服气:“将军都不问缘由吗?我们犯这诛九族的大罪不还是为了您,我们辛辛苦苦的冲上去,您却原封原样的把我们打回来!”
叶泽清也是被气笑了。
“哦?你是说如此都是我的错了,我合该看着弘文帝在我面前被你们大卸八块?”
李冲撇了撇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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