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折返,他便在洞内察觉到第二人气息。
能寻到这儿并进来的,除他外仅有一人——赵聿。
他寻到了这儿,必会发现禁制异常,也有可能得知他离开后去了理事堂。
云徕当时正沉在寒池内淬炼筋脉,忽然心感赵聿性命恐有危险,想也未想便强行破关去理事堂寻赵聿命灯。
却见命灯无异。
他疑心是有什么隔了赵聿与命灯之间的联系才会让命灯一点异常都无。
但无论如何,云徕已决心去寻赵聿回来。
不过……
被得知他突然出关的祁寒拦了下来。
祁寒说那预感可能与他心魔有关,是心魔给他带来的幻觉。
云徕只告诉祁寒自己道破心魔生,却未曾告知心魔发作时是何模样、感受。祁寒有这样的猜想,他却没有。
若是心魔给他的只是幻觉,他倒轻松许多。但……
云徕坚持要出门去寻。祁寒却直接设下禁制将他拦在理事阁,说自己替他寻。
祁寒实力与他不相上下,又长于禁制、结界一道。他设下的,纵是云徕这样的修为,也很难破开。
于是他只得原地等着,却等来了命灯突然变得虚弱异常的不利情况。这表明,赵聿命悬一线。
他不愿再枯等,强行破了禁制,行至山门遇见祁寒,也才知,赵聿与噬天、魇魔决斗,受了重伤。
……
既然赵聿可能得知他去过理事堂,只要前去问问,便可能知晓——
他是为命灯去的。
云徕思及此,清冷的脸上难得出现懊恼情绪。
赵聿甚至可能已经明了,不然方才千秋峰相见时,神色怎会那般奇怪?
若赵聿知道,那他刻意消去他记忆这件事,便反常至极。
云徕心绪繁杂,心间因寒池冰凉之气而淡了许多的火焰复热烈起来。
杂乱得让他忽然觉得手痒,想好好舞一次剑。
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但正待他要取剑之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
云徕眉头紧锁,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思维发散成这般,且待人进了寒池洞碰触他禁制,他才有感。
他这是怎么了?
“师尊,弟子赵聿求见。”
云徕正待深思,忽听赵聿声音,灵台却莫名清明许多。
好像……
他意识自己不对劲,也是待赵聿靠近之时。
他忽地攥紧了手,眉头紧锁,怎会如此?
赵聿的靠近、声音,竟比清心的寒池、静神的冰魄散还管用么?
他佩着冰魄散又身处寒池旁,心乱如麻。待赵聿出现,却突然意识到异常。
这……?
“师尊,您真不愿见我?”
赵聿声音又响起了,已完全没了少时的清朗,而变得成熟且低沉。
云徕抬眸看向洞口,神色犹豫。
他此时不愿与赵聿相见,更不愿与他单独共处一室……
他对赵聿做过那样有为师者身份的事。他有何颜面……
方才在偏殿是迫不得已,现在他可以避开的。
但——
天不遂人愿。
云徕神识一动,忽觉祁寒到来,在其身侧,还有莫问。
那两人到了之后,赵聿忽然高声唤道:“师尊,您果真要将我逐出师门么?”
第8章 今日,他只能违抗师命了。
祁寒脚还没站稳就听赵聿说那逐出师门的话,心神一震,这话要是真传进云徕耳朵里,那……
他怒从心中起,恨不得掏法宝出来与赵聿战一场。
但他的念头在见到云徕清冷的身影后瞬间消散,一丝心虚萦绕心头。
他决定先发制人:“师弟……”
然而赵聿比他更快:“师尊,掌门师尊说您要断了我与您的师徒关系。”
祁寒:?
他有说过是云徕的意思吗?
云徕凝眉:“怎会?”
为避免赵聿说出更多不利的话,祁寒赶紧把没说完的话补上:“师弟啊。我只是忧心你的身体,让他少来找你罢了。至于断绝师徒关系,是没有的事。”
云徕却没完全信。他好歹与祁寒相处多年,知道对方偶有奇怪行为。比如莫名笃定他是因心悦赵聿而破道。
是以听得祁寒的话,他下意识便看向向来稳重的徒弟,问:“是这般么?”
赵聿:“是。”
祁寒本来担心他乱说话的心终于踏实了,准备再与云徕仔细解释解释却忽然听见那赵聿说:
“掌门师尊只说师尊修得无情道,不应有我的存在。”
赵聿拱手:“弟子知错,望师尊责罚。”
云徕飞速地瞥了眼哑口无言的祁寒,往前欲将赵聿扶起却忽地定住脚步,隔了些距离,冷声问道:“你有何错?”
赵聿微微抬首看他,神情无比真挚:“弟子本是一条烂命,得师尊所救,又得师尊青眼,才入了仙门,有了今天。”
“弟子却恩将仇报。此为大错。”
云徕眉蹙得越发紧了:“恩将仇报?”
他没听明白,祁寒却清楚极了。赵聿这不就是暗示他用无情道一事要挟他不再去找云徕不合理么!
无情道作为一大道,能传承至今必定不是单靠口耳或是书册。修了无情道便不能收徒、不能拜师,是无稽之谈。
师徒情是情,却也不是能动摇修者根本的情。
修炼到云徕这个地步的修士,渡劫飞升之时,除非深刻至骨的情,寻常情意化的雷劫根本伤不了他。
祁寒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个幌子。如今却被赵聿利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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