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溟摇摇头,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
“他以为是你杀了你哥!”
“什么?”祁溟愣了半天,恍惚的问齐轩:“你说什么?”
“我也是昨天回家才听我妈说的,有人在前天的典礼上和段珩说,两年前的那次海难,有人看见你把齐盛推进了海里。”
两年前的那场海难一直是祁溟心里最大的一根儿刺,变成噩梦缠着祁溟,祁溟每每想起都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一样。
在那场海难里,祁溟失去了最爱自己的爸爸和哥哥,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回忆里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我看见祁溟把他哥推下了海。”
多么荒谬的流言,就像是在祁溟心上捅了一刀。
这样的话传进段珩耳朵里,他没有掐死自己,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祁盛在他心里何止是白月光,那是他最爱的人。
怪不得昨晚段珩会说那样的话。
第4章
祁溟整个人像是被闷在水里,空气全都被隔绝在鼻腔外,明明没有哭,眼里却像是随时要流泪。
祁溟的家训是公平、心安,可祁溟一直想不明白,公平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那么难,明明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背着现在那些莫须有的骂名。
祁溟可以不求家里给自己多少东西多少爱,起码别把祁溟这个人当做不存在,当做外人。
可这些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现在还多加了一项罪名。
“祁溟。”齐轩很小心的把手搭在祁溟手背上,没敢用力,怕惊到祁溟。
每每这种时候,特别是提及祁盛和他爸的情况下,祁溟都容易被吓到,所以齐轩每次都很小心。
祁溟回过神,迷茫的盯着齐轩愣了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齐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祁溟,你什么都没做错。”齐轩安慰他:“你爸和你哥落海跟你没关系,你家里人,段家人不喜欢你,也是他们的问题。你从来不是在乎别人目光的人,现在是怎么了?”
“也是。”祁溟不想让齐轩担心,笑了一下捏着他的手说:“不想了。”
“你真是够倒霉的。”齐轩重重的叹了一声,收回手杵着自己腮帮:“要是付州让我这么伤心,我非得把他的头按在泥里。”
“噗。”祁溟笑出声,有些羡慕的说:“付州不敢,从小就被你吃得死死的。”
“诶,说起来就……。”齐轩本来好好的,说着立马立马沮丧起来:“他现在可不归我管了。”
“又怎么了?”祁溟问。
齐轩和付州虽然从小就认识,又暧昧了好几年,可因为齐轩的性格,两人没少吵。
齐轩烦躁的抱怨:“和那个白莲花见天的待在一起,都不理我。”
齐轩说的白莲花是毕业论文和付周一个组的Omega,比白莲花还清纯,很喜欢黏着付州。齐轩为这事儿已经气过很多次,又不好和付州明说。
祁溟只好安慰他说:“可能他只是太忙了。”
“忙个屁,就差忙到床上去了,说起来我就想把他的头按泥里!”齐轩越说越气,东西也不吃了。
祁溟无奈的摇头说:“别骂脏话。”
“我就是气不过。”齐轩蔫嗒嗒的靠着桌子:“其实我根本没权利管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难过,我连他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
这件事祁溟一直没有多嘴,可现在看齐轩这么烦,又担心付州因为齐轩别扭的性子真的喜欢上别人,只好小心劝他:“你找个机会试探他,付州不像不喜欢你的样子。”
“我怎么问嘛,这事儿多难开口啊。”齐轩虽然霸道,但事关喜欢的人,齐轩根本没那个脸开口。
祁溟低头想了一会儿,凑过去和齐轩说:“要不,你这样……。”
齐轩凑过去听祁溟说话,越听眼睛越亮,等祁溟说完之后激动的一把抱住祁溟:“祁溟,你太厉害了!”
祁溟被他勒得差点儿断气,推开他说:“你小心别让付州发现。”
齐轩嘟嘴瞪着祁溟:“我没那么傻!”
“嗯,赶紧吃吧,要上课了。”祁溟望着齐轩天真的脸庞,心里又是止不住的羡慕。
像齐轩这样,家里宠着,活泼开朗,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从来不会在一个阴霾的地方待太久,或许是祁溟一辈子的追求。
齐轩见祁溟的思绪又开始飘,咬着三明治嘟囔:“祁溟,你要是把聪明和小心思都用在段珩身上,难说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哪儿还有祁盛的份儿。”
祁溟不赞成的摇摇头:“爱情这种东西,不是看谁聪明,看谁心机深,感觉不对,哪怕我的性格和祁盛一样,段珩也不见得会多看我一眼。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
齐轩叹了一身声,无言以对。
今天早上后两节课祁溟要上统计学,是这学期的主课,祁溟向来都很认真的听,可今天居然走神了。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齐轩说的话,让祁溟静不下心来。
噩梦被人又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祁溟心里总是揪着。哪怕是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可在这件事情上,祁溟实在不想让段珩误会。
其它的任何事情,祁溟都懒得在乎,可唯独这件事,本来就是祁溟心口上的刺,又涉及段珩,祁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
整节课上得浑浑噩噩,下课的时候祁溟的笔记本上空荡荡的只写了两个标题。
祁溟叹了一声,把笔记本合起来准备下课。
刚收好东西,离祁溟两排的位置站起一个人,趁着祁溟在收拾东西,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祁溟前排的位子上,把他的课本拿到手里不放:“祁溟,一起吃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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