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之后,怎么会喜欢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
孟新桥觉得十分烦闷,只觉得自己总是被这些事情缠绕着缕不出头绪很难过,最主要的是她居然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这很可怕。
学校已经正式放了寒假,校园里只有很少的留校的博士生在,食堂关门,小吃街关门,整座校园空空荡荡,跟平时到处是人的景象完全不同。
每天学习看书码字的孟新桥后知后觉,再这样独自烦闷下去,自己大概率会憋出病。
她给柳晚鸢打了电话。
柳晚鸢:“嗨!早说你无聊!姐姐带你出来嗨!!!”
孟新桥做好准备跟柳晚鸢出去厮混一整天,刚上公交车,就没忍住又给小六发了一个大红包。
“恭喜你上金榜了。你很有天赋,也很努力,文章写得很好,一定做了很多功课,也读过很多书。其实你如果没有我也会写得很好。总之祝贺你,师父给你的红包一定要拿哦。”
公交车慢吞吞地走,孟新桥看着窗外下过雪的街道上匆匆忙忙的人,只觉得天地之间,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本就不多,对自己好的人更是稀少,能温暖自己的人如果从此消失不见,自己该有多难过。
小桥流水:“师父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有什么想法咱们商量,有些事……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不行。
孟新桥这样想,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弦,一股暖劲从心口窜到脑顶,又流到脚心,让她在公交车上坐立难安,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想法破土而出就控制不住,她恨不得马上就把小六抓出来,问问她,还……喜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种话,她一个拒绝过她的师父又怎么说出口呢?
所以柳晚鸢在商场见到孟新桥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抓耳挠腮。
“怎么了?”柳晚鸢十分奇怪:“丢东西了?”
孟新桥:“哎,不是。我也说不明白。”
柳晚鸢恍然:“你这是找我出来谈心的?说说呗,遇到什么事儿了。”
孟新桥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六柳晚鸢是知道的,她喜欢自己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也许早就不喜欢了,也许只剩下埋怨或者只是一时冲动的事不好讲,她不好把这件事讲出来,毕竟也是隐私。但自己又纠结,只好斟酌着说自己的小徒弟还是不理她。
柳晚鸢:“嗨,就这点儿小事,当师父的还有缺徒弟的?不理就不理,下一个更乖!”
孟新桥:“可是我觉得她很好。”
柳晚鸢:“……”
柳晚鸢:“靠,你不对劲。”
孟新桥:“我还好吧。”
柳晚鸢:“你想跟你徒弟搞对象?”
孟新桥震惊。
柳晚鸢:“靠。之前我看论坛调侃你们还纯吃瓜看戏,没想到还真的是爱情!!!”
孟新桥赶紧解释:“不不不,和你想的还是不太一样。”
“你说说哪里不一样,你喜不喜欢她?”
孟新桥呆了半晌,叹气:“就是这里不一样。我不知道。”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像孟新桥这样的人,很难不喜欢一个成天在她身边吵吵闹闹撒着娇的女孩。她聪明又有天赋,单纯善良热情有主见,每一条都戳在孟新桥的点上。
但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称得上那种喜欢。
也许她只是寂寞,只是贪恋小六带给她的温暖,但这算是喜欢么,到底是师父对徒弟的喜欢,还是可以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孟新桥不知道。
“我只是单纯不想失去她,想要让她继续当我的小徒弟,每天跟我说说话就好。”
柳晚鸢一脸鄙夷:“你挺渣啊。”
孟新桥:“……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柳晚鸢:“你那徒弟不会喜欢你吧,不然你干嘛这么纠结,或者她干嘛不理你?”
孟新桥:“……”她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柳晚鸢:“啧啧啧。”
孟新桥:“我先走了。”
柳晚鸢:“你自己看看你多渣,又怂又渣。”
这一天两个人逛街吃饭唱歌蹦迪玩了个遍,孟新桥被柳晚鸢人身攻击一天,劝自然是也劝了,听她也听了。
柳晚鸢:“你晚上上我那儿住,我自己又没有家长,咱们夜聊。”
孟新桥:“我没带睡衣。”
柳晚鸢嗨一声:“带什么睡衣,我给你拿新的!”
所谓夜聊也只是噱头,毕竟她们两个在外面又玩到后半夜才回家,迷迷糊糊洗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昏头昏脑,只觉得客厅有人说话。
意识清醒的时候,社交地板孟同学是打算在屋子里装死的。外面就算有人,找的也是柳晚鸢,她也不认识。
没想到这样想着,却听见耳熟至极的声音:“又自己玩到后半夜?”
柳晚鸢:“没自己呀,跟朋友一起,要不我才不那么晚,她就住我这儿,当当当当——”
虚掩的门就这样被打开,孟新桥蒙头蒙脑地坐在床上,呆滞着一双眼睛看满脸开心把她当展示品一样的柳晚鸢,和面无表情的柳夕照。
柳夕照看她几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呦,睡一起了。”
孟新桥:……
***
柳老师只是来喊柳晚鸢回奶奶家,她睡觉睡得昏天黑地不接电话,所以才来家里找。
这些是头脑发蒙的孟新桥穿着柳晚鸢的睡衣坐在餐桌上吃着柳晚鸢随手下的速冻小馄饨的时候知道的。
孟新桥低头吃馄饨,柳晚鸢和柳老师在斗嘴,一碗馄饨吃完,喝多了酒的头脑变得正常,柳晚鸢先吃完把碗送厨房里,孟新桥一抬头就看见柳老师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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