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行跟林畅拥抱了一下,两年没见了,虽然平时没断过联系,但到底想念。
然而只抱了三秒钟,郑淮鹭就伸出一只手把人截走了。
林畅瞪着眼睛,“怎么,我抱我兄弟都不行?”
郑淮鹭佯装没听到,笑着伸出手:“本人姓郑,郑淮鹭,淮水的淮,一行白鹭的鹭。”
他认真起来嗓音带着种蛊惑味道,舒行离得近,耳朵顿时痒痒的。
“这是带给林先生您的。”郑淮鹭将红酒盒子递上去。
林畅一看上面的牌子就“嗯”了一声,说:“还是舒行懂我。”
“行了都别站着了。”时云书招呼他们:“坐坐坐。”
郑淮鹭拉开凳子,一只手抓住舒行的手腕,保持着一种亲密而恰到好处的距离,等他坐下再跟着坐。
乖乖,时云书看呆了,挺懂事啊。
自始至终,舒行都没看对面的沈承一眼。
没意思,他都多大了?还能指望着那些旧情活?更别说沈承的那些情搀着不少水分。
郑淮鹭却看向沈承,正好跟沈承的目光接上,忽的,他轻轻笑了。
郑淮鹭的笑容称得上温和有礼,但沈承就是一阵莫名的不舒服,郑淮鹭那点子挑衅跟不屑,避开众人清晰传递给了沈承。
什么东西?郑淮鹭心想,他目中无人惯了,别看面上多好说话,其实就把人分为两类,比他好的,还有没他好的,虽然有点儿不要脸,但前者万里挑一,而沈承明显是后者,心想就这货色甩了舒行?
郑淮鹭无视一堆八卦打量的视线,倒了温水递给舒行,“舒哥,给。”
舒行莫名想笑:“嗯。”
第六章 头铁!
林畅在舒行来前就喝了点儿酒,这阵子热气一蒸腾稍微上头,他挤掉了舒行右侧的时云书,开始跟舒行勾肩搭背,追忆往昔。
说到一起逃课没赶上门禁,大冬天三人又翻墙出去找住的地方,不等时云书表态,有人轻笑出声。
舒行跟林畅同时转过头。
郑淮鹭一脸抱歉,眼神却很亮,直勾勾盯着舒行,“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想到。”
林畅追问:“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舒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郑淮鹭也不管他的用词多么大胆,如今渠城商圈对舒行的评价都是“沉稳果决,不乏深算”,“可爱”二字简直令人牙酸,但郑淮鹭单手撑着下颚,一副洗耳恭听,摩多摩多的样子,是真的很喜欢有关舒行的一切,“我想象不到他翻墙是什么场景,毕竟在我印象中,舒哥的衬衫上常年连个褶皱都没有。”
林畅有时候挺烦如今这虚伪又金钱味十足的成人世界,为什么兜兜转转死党就一个舒行跟时云书?因为那时候的关系干净,一听郑淮鹭对舒行的过往感兴趣,林畅顿时兴致高昂,半截身子都从舒行面前探过去,就差抓住郑淮鹭的耳朵,“那都是没办法,装的!你不知道吧?你舒哥有那么半学期,臭袜子都是我洗的,我他妈……唔!!!”
林畅被舒行捂住嘴,用力扔了回去。
舒行眼神警告:“差不多就行了,每次喝酒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换做旁人可能就被舒行唬住了,但林畅不会,他瞪着眼睛,抬手指向郑淮鹭:“怎么,担心在他面前形象尽毁啊?”
舒行:“……”
舒行有点儿臊得慌,但郑淮鹭就跟没听见似的,拿过一旁的工具开始剥蟹,认真的模样很吸引人。
舒行听到林畅“卧槽”了一声,然后转过头跟时云书说:“这次找的不赖啊。”
沈承拿烟的手稍微一紧。
家族生意上互有合作,所以大家都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因为绿了舒行这事,林畅跟时云书很是见不上沈承,连带他身边那位白月光。
白月光叫陆思函,高中时期就跟沈承暧昧不清,但当时周围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没那么高,就一直没确定,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才成了情侣,听说陆思函上学时虽然家境不好,但成绩很顶,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沈承从学渣一路逆袭,也成就了好一段佳话。
但后来陆思函准备出国,碰上沈承的爷爷刚刚去世,分身乏术,总之两人没谈拢,崩了,过了两年沈承找了舒行,两人刚谈出一个苗子,就让回国的陆思函掐断了。
陆思函五官尚可,主要胜在气质干净,出生贫寒却文采斐然,大学时期一张坐在树荫下看书的照片到现在都被奉为“神作”,单从各人履历来看,当得起“优秀”二字,也有成为白月光的绝对潜质。
但他跟沈承怎么缠绵悱恻都可以,扯上别人用来点缀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就不一样了。
陆思函三次攥紧酒杯,非常纠结,瞧着是个脸皮薄的。
等交谈声一停,陆思函终于鼓足勇气,他站起身,冲着舒行隔空敬了一杯,神色有尴尬也有歉意,十分真心:“舒先生,对、对不起!”
舒行夹菜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陆思函:“你对不起我什么?”
陆思函说不出“我回来破坏了你跟沈承感情”这样的话,他微微涨红了脸,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带着几分“自罚”的味道。
舒行有点儿烦,要他对陆思函好脸色,做不到,如果陆思函真的心中有愧,为何当初自己跟沈承的事情闹得那般难看,也不见他出来解释一句?如今风平浪静了,这句“对不起”没什么意义。
但今天这酒局是给林畅洗尘的,舒行不想闹不痛快,沈承不配,陆思函也不配,他正打算喝一杯糊弄过去,就听身侧人轻笑一声:“奇怪了,这年头给人道歉还要强迫的?你说对不起,我舒哥接了吗?没接吧?”郑淮鹭说着话,剥蟹的动作仍旧行云流水:“没接你自顾自把酒喝了,想把舒哥架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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