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里面很奇怪。”林陌找了个话题。
“哪里奇怪?”夏惊寒像个考校学生的先生。
“……有两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据说消失几百年尸傀宗又要卷土重来。”
“还有呢?”夏惊寒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此作出解释。
“还有……我看到一块石壁,听一位女修说那可能是神启石。”
“你在上面看到什么了?”
林陌略一沉吟,道:“世界之外,仍有世界。”
……
夏惊寒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修真界传言四起。
“邪魔外道这次纷纷卷土重来,三大邪宗也聚了头,修真界这是要大乱啊!”一向沉稳的江欲暮此时也焦躁起来。
“何止是大乱……”夏惊寒的语气淡淡,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江欲暮神色一变:“你是说……”
“这一万年是六大仙门的鼎盛之期,可盛极必衰,修真之人也无法扭转。”
江欲暮长叹一声:“如今是末法时代,邪道灭了正派之后,也嚣张不了多久,正邪如同双生之花,没有单独存在的道理,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衰落下去。”
夏惊寒略一点头,没有说话。
江欲暮摸了摸鼻子,道:“凌掌门如何了?”
“她没事。只是凤鸣山折损了大批弟子,她来是想与长祁山结盟,共商抗魔大计。”
“惊寒,这次危急时刻,你就让林小友尽力多花些心思在食馔上……”江欲暮有些局促,“毕竟现下是非常时期。”
“你认为这会有用吗?”
江欲暮苦笑:“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夏惊寒略一颔首:“我回去问问他。”
江欲暮一怔,心道你堂堂一峰首座,这点事还要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以前怎么没加你这么爱征询意见?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连连称是。
在名门正派生死存亡之际,林陌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为众多修士提供吃食。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夏惊寒的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仿佛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崩掉,他也会面不改色。
“见死不救不太好吧。”林陌挠挠头。
“随你。”
林陌终归不能像夏惊寒一样淡然,他认认真真地按照五行对应的食材准备了各种菜肴,还有红豆沙、绿棒冰、桂花凉粉等零食,在炎炎夏季给修士们解解暑,虽然这些一颗阴凉珠就可以解决。
正当林陌忙于做菜之时,凌冰月成了玉衡峰的常客,林陌偶尔歇息便看见她与夏惊寒同进同出,不由做菜做得更卖力了一些。
一日,林陌又在厨房里忙碌,忽然感到一道目光黏在自己的背上。他回身一看,只见凌冰月斜倚在门边正对他微笑。
她摇了摇手里土色的酒壶,笑道:“要不要喝两杯。”
林陌随着她出了阁楼,两人在梨花树下席地而坐。
“凌掌门,你找我何事?”林陌坐定后开口。
凌冰月一边斟酒一边道:“只是想和你一起喝几杯闲聊片刻,不行么?”
“你找我恐怕不只是闲聊这么简单吧?”
林陌的直白让凌冰月一愣,莞尔道:“我想和你聊天,是因为你像一个人。”
“谁?”
“时苒。”
“时苒是谁?和我有关联吗?”话说林陌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他曾经像你一样,和惊寒住在这玉衡峰。”
林陌心中一动,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想到夏首座没那么难以接近,和你以及那个时苒似乎都挺亲近。”
凌冰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是洒脱不羁之态:“和我倒谈不上亲近,和时苒才是真正的亲近。”
林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勉强牵了牵嘴角:“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你让我想起他了而已。”凌冰月顿了顿,“他也喜欢做菜。”
“哦?”这倒激起了时苒的兴趣,没想到对方还和他有共同爱好。“夏惊寒喜欢他做的菜吗?”
林陌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旋即便觉得有几分窘迫。
“我想他应该喜欢,有一次我见到他给惊寒做过一道杏仁豆腐。”
林陌心中一惊,连神色都变了变:“杏仁豆腐?!”
“怎么了?”
林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定一下心绪,道:“我刚来的时候,他让我做过一道杏仁豆腐……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也许,是你让他想起了故人。”
这句话不偏不倚地戳进了林陌的胸口。夏惊寒对那么一道平凡的杏仁豆腐竟然如此念念不忘,原来是在怀念故人。
“时苒现在在哪里?”
“他……不在了。”
不在了?林陌心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凌冰月的话证明了他的预感:“时苒后来离开了长祁山,之后在道魔之战中身陨道消,之后惊寒闭关了很多年。他仿佛一切如常,并没有丝毫悲痛,可我想他很难过。”
林陌将杯中酒饮尽,轻叹一声:“我从没听夏首座提起过他。”
“时苒死后,惊寒就像不曾遇过这个人一样,要不是他四处寻找时苒的魂魄,我还真以为他释怀了。”
凌冰月叹了口气,“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一字一句,而且后来他索性就不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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