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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他们都认识自己, 塞伦想，或者至少认识自己身上这件属于弗朗西斯的衣服。
终于找到了, 这里必然是弗朗西斯的老巢。
其实在他们凤之国之旅的后半程时，已经明显感觉被盯上了。但也许是出于谨慎, 这些眼线只是默默跟随, 并没有对他们出手。于是塞伦他们也装作无知无觉。
终于, 在这个城市，那些风雨欲来的东西要化为真正的威胁。另一只靴子即将落下，真是令塞伦舒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时刻。
下午3点，太阳令人昏昏欲睡。林成实坐在一家格调高雅的餐厅外吃下午茶。
食物的质量对得起高昂的价格, 塞伦端起轻巧的茶杯，从那镀金的杯口啜饮。氤氲的水汽挡住了他的视线。当他放下茶杯时, 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金发碧眼, 丰神俊朗, 咧着嘴笑起来如同阳光。
更重要的是，这人和亚瑟长得一模一样。
塞伦的声音如同一声叹息：“终于见面了，弗朗西斯。”
亚瑟在去世之前，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知道亚瑟，恐怕只能通过塞伦曾经在鲛人国画的那几幅画像。
这是一种威胁。他是以此在说：我对你的经历了若指掌。
弗朗西斯真的知道亚瑟对塞伦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还是只是歪打正着？
这个天才般的间谍，总是这样神秘莫测，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只能确定一件事，他没有从亚瑟的外表联想到他与凤族皇室的关系。不然此时就不该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试探。
因为没有听过亚瑟的声音，弗朗西斯的声音是属于他本人的，阴柔、优雅。塞伦听了却只觉得像是毒蛇的信子已经吐到了他的脸上。
塞伦相信，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人，那个为他端上茶杯的侍者，那个为他开门的门童，那位和蔼可亲的老板娘，那个在长凳上喂鸽子的路人，统统都是弗朗西斯的人。
常理而言，塞伦应该感到害怕。
可对于林成实来说，害怕弗朗西斯是件挺困难的事情。
弗朗西斯笑吟吟地说：“你是我见到过胆子最大的人。”
这个世界上不怕弗朗西斯的人只有两种，一是足够强大，二是足够愚蠢。
弗朗西斯不认为塞伦是一个蠢人。蜘蛛的触角已经为他带了了无数似真似假的消息，那些消息让弗朗西斯认为自己之前输得不冤。面对这个少年，他太过大意。
塞伦有点不能直视：“弗朗西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换回你自己的脸行吗？”
看着亚瑟的脸邪魅一笑，林成实表示真的吃不消。
“怎么又这么疏远？你之前不是叫我弗兰吗？”
居然在这种时候翻旧账？果然那个线人最后还是把他上报了。
林成实想起他当时的口嗨，有点汗颜。
塞伦却顺竿爬：“好吧，弗兰。”
看来不是错觉，这个小孩不知为何，真的完全不怕他。
那张亚瑟的面容渐渐消解，露出了弗朗西斯的真颜。
应该怎么描述呢，假使伊甸之蛇是长成这副模样，无论是谁都能理解夏娃为何禁不住诱惑。
那种摄人的美丽甚至会激发人们心中本能的恐慌，这是基因中遇到剧毒之物时那逃跑的冲动。
塞伦却自然地与他对视。
塞伦那纯黑的??:лf眼眸，连阳光都很难折射，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天然带有黑色的气质。
没有人敢往那张桌子上看。虽然那里坐着两个天下无双的美人。
但是他们一个像毒药，一个像深渊。
弗朗西斯最先开口了：“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塞伦在这个国家四处高调做事的目的。
“我曾经说过，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会报恩。此时，我来报恩了。”
弗朗西斯气笑了：“你所谓的报恩就是偷走我的衣服，一去不回吗？我本没想追究，但既然你自投罗网……”
“衣服可以还给你，我还可以给弗兰亲手做更好的。”塞伦眨眨眼，“那件衣服就当你对我进行人道主义援助，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完全可以友好相处。”
“哼，我可不敢接受一位国王的「报恩」。”弗朗西斯不会再被这些花言巧语所迷惑。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还知道我在幽冥国那小小的名头。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真的要做那「国王」，此时我已经是个死人。”
塞伦眉眼间有了一丝忧郁。
“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角色，在这世上找一个立锥之地。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做他人的牵线木偶。弗兰，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弗朗西斯挑眉：“看来，你对我有所了解。”
“如果见过你却还依然不认识你，我活不到今天。”
“弗朗西斯，人们称你为神恩大陆最美的间谍。在我看来，他们全都被你的外表所蒙蔽。”
“被艳丽的表象吸引，低估你的实力。世上如果有一个间谍如此有名，除了不够专业，还有可能是强悍到无人能敌。”
“神恩大陆看似有无数中立的情报机构，互相制衡竞争。其实他们的背后都是你，对吗？”
“我觉得有一个更加适合你的称呼——”
“间谍之王。”
塞伦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弗朗西斯，不愧是他，听了这些话依然毫不动摇。
可是林成实能看出弗朗西斯的心情很好：“塞伦，我之前就感觉你和我很像。果然不是错觉。”
林成实：谢谢，是我演的。
“不过因为你实在太聪明了，让我有些担忧。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请你去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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