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家祖上从军,家中基业也多从军中获取。他是被父亲安排进来蹭军功的,待以后无论是谁上位,他这一行对以后入仕助利量多。
即便明白父亲用心良苦,然而他真的不是在意名利之人……他如今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当初惊鸿一瞥的男人。
不知道京都发生巨变,他怎么样了。
他想知道他是哪家公子,想去结交成为朋友。
恍惚过后,他已经跟随队伍来到殿内了。
队伍中有几位都是武艺极高的人,身披粗衣麻布,地位并不卓越,甚至有一些身上还有奴隶印记。
诛杀帝王之事现场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走进偌大宫殿,没有阻拦。倒是空气里的香味太浓厚了,懂药和香的人嗅动鼻子,并没有发现有害东西。
他们便继续向前,愈发走进殿内后,忽然间他们耳畔响起一声笑。
——耳朵像窜过电流。
谢启被激的一哆嗦,一阵灵感闪现脑海,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去。
最深处的塌上,少年斜斜倚靠在软枕上一手指烟杆。
青色烟雾缭绕,那双及其糜艳的眼眸也是微眯看向他们。
似乎是被愉悦到,他浅淡勾起笑容——
“呵……怎么来这么少的人啊。”
谢启惊愕:“是你!”
俞渺闻声看去,“噢,是你啊。涵碧楼的小伙子。”
谢启:“你你你怎么会是皇帝……”他不敢置信地后退。
俞渺不爽挑眉:“我怎么不能是皇帝了。”
几秒回过神来的领头人齐元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是没见过招惹是非之人。这谢家三郎怎得这么不看场合,他们算是逼宫造反,不快些快刀斩乱麻还有闲心寒暄。
倒是这帝王,真是……给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齐元凝神注视帝王,手中剑指地面,未干的血液于剑间滴淌。他一步步走向前方。
少年帝王看向了他——
“我没有在朝堂见过你,你叫什么?”
齐元步子不曾减缓,“在下不过无名小卒,姓名不足挂齿。”
“噢。你是哪一家的门客吧。我猜猜,是司徒家的。”
俞渺气定神闲地说道。
齐元步履猛地停顿,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不对,不对……
这次的行动太顺利了,帝王所在之地怎么没一人把守。前方只说发兵突然,帝王来不及调动中军,但见此情此景,齐元忍不住怀疑如果这一切都是计谋呢?
同时他不禁猜想近在咫尺的软榻,前方是不是有什么埋伏陷阱。
内心几番风起云涌,齐元握住剑的手也缩紧。
有时候人的情绪都能从一些小动作里看出。
俞渺: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别急啊,剑对着他狠狠捅啊。俞渺心中好笑抬眼瞥一眼下面,眼里倒是不带丝毫感情。
他接着说:“齐元,陇南人士,乾德二十年拜入剑术大师李如门下,之后来到京都做了司徒将军的门客。”
“我说的对不对?”
齐元屏气凝神,浑身肌肉处于绷紧状态,这宫殿陡然降临的威压使他浑身血液沸腾。
是阔别已久的战意,武者只有在极致压迫和强大对手前才得爆发的意念。他再不敢有一丝轻慢。
风动。
脚下生风,几式变化莫测的步伐使齐元宛如射出去的箭矢,瞬息过后就距离俞渺不到一尺。
剑已高举划破空气。
“哗——”
“砰——”
齐元整个身子废了出去砸在墙上,激起烟尘。
他捂住胸口,那疼痛使他粗粗喘气。只有拿剑插在地上撑着他得以起身,颤颤巍巍,视线却紧紧看向前方。
那是个什么东西……
除了俞渺之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人,不,那不像是个人……
“怪物……”谢启呆怔呢喃出声。
怪物浑身隆起状似石块的肌肉,健硕魁梧。
而那个子即使背脊佝偻,也八尺有余!伫立在那宛如小山。
面容一副凶相,长大的嘴里尖利不似人类,反类野兽的牙齿,还有那喉头发出的警告哝声都叫人忌惮不敢上前。
就是这突然出现护在帝王塌前的怪物一拳打飞齐元。
齐元的功底众人皆知,能被一拳打飞,那这突如其来,脖颈处还带着项圈的怪物是什么样的速度和力量!
所以帝王才这么神色自若吗?他们又不禁将视线转向俞渺。
风从那淡漠眉眼间拂过,捎起丝缕发梢。一举一动都漫不经心的少年檀口吐出青色烟团,察觉视线睨过来的眸子冰冷的可怕。
是啊,谁会对来取他性命的人好脸色。
但是他们隐秘内心深处回荡少年最开始那声低沉沙哑的轻笑。
——痒到人心底。
他们的心脏因此刻冰冷视线像坠落寒窟。
他们想看少年舒展眉眼展露笑容,那景象一定如画美丽。
忽然,美梦成真——
少年笑了,弧度不似那嘲讽讥笑时,而是淡淡细微的宛如清风拂面,万物复苏。
——不是对他们。
俞渺伸出手,轻轻抚摸跪下的裴无音的头。“阿音,做的不错。”
随后他像逗狗一样手放到裴无音下颚摩挲。裴无音昂首,闭上眼面色潮红。俞渺的手若有若无划过喉结处,这下裴无音的后颈都红得像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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