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低头,道:
“哪买的,摸着还挺暖和。我寻思给我也舅妈整件。”
秦拂缠绕红绳的手攀上俞渺的肩,凝视俞渺的眼笑出声音:“还能让你买吗?我也好久没去拜访阿姨了,不如跟你一起上门,我这有几瓶好酒。”
俞渺笑一声没说话,态度无所谓。
秦拂勾唇,他沉醉地呼吸一口俞渺身上的气息,然后说:“早上想吃什么?”
俞渺:“不吃,你快收拾——”
话语突然停了,少年烦躁摸了摸自己脑袋。
“…你如果要吃你就先吃吧。”
秦拂呼吸无法避免的微窒,他轻轻低下眼睫,低声说:“我不饿。”
“那我们走吧。”
“嗯。”
***
秦拂喜欢俞渺说出“我们”两个字。
他有时候会想,他比俞渺大几岁,为年长者,怎么在爱情中他才是最莽撞,比不过少年的潇洒,输的一塌糊涂。
如果爱一个人,意味着想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那么,他爱俞渺。
两人睡过、相伴过,他爱俞渺,想给他全部。
沉迷于他的张狂。
追逐他的不羁。
牵挂他的感伤。
心动他的纯粹。
而少年就像风,像云,他既有少年人的潇洒一往无前,也有诗人的浪漫情怀。
无情又多情。
给予他痛苦又给予蜜糖。
-
空相站在院子里,手中盘转佛珠,眉目微敛,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抬头张眼,眸中金光一闪而过。而洗完菜正准备泼水的俞燕看院子里站了个人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当看到是空相,她打招呼:“大师,您在做什么?”
闻言,空相转头看她,倒是问说:
“俞渺从小是住在你们家的吗?”
俞燕摇头:“不是,小时候渺哥住在俞家主宅里,地儿有些远,翻过个山头,还在湖对岸。”
空相点头,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脸也就移开了。
俞燕:“一会饭就好了,稍等片刻,您随便看看都可以。”
空相点头,在俞燕回厨房后,他转身走向俞渺的房间。
农村院子是大张大合的款式,俞渺房间门前就是梯坎。夜间的农村无疑是十分安静的,裴保全和俞燕也特意没打扰,单独一栋住所方圆都是平坦的田野,除了狗吠虫鸣,几乎是如水般的沉寂。
充斥俞渺气息的房间里,黑暗空荡荡的只回荡空相的心跳。
默默打量四周。
这处房间简单又杂乱,少年的确没有收拾房间的习惯,衣服裤子也是随意扔在床边。房间陈设不多,除床以外,就是桌子、衣柜、檀木的镜台。
但是这里并没有妖气,甚至这个院子里都没有。
空相站着床铺前,敛目沉默许久。他慢慢的,指节修长的手伸向床边随意搁置的被换下的衣物。
圆润透露红的漂亮指尖触及黑色布料,慢慢的,缓缓的,他执起衣物搁置鼻前。
这一系列算得上是粗鄙动作也被面容遗世独立的他做出来像是唱曲的花旦,举手投足都是优雅韵味。
少年衣服上的味道如今已经及淡了。烟草味混合清冽气息,宛如迷失香勾起人心的蠢蠢欲动。止不住上瘾,想溺死其中。
而空相,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无悲无喜的面容似乎在嗅到少年气息的那一刻就有了一丝裂缝,如莲圣洁的面孔在昏暗的房间里像被黑水浇灌,一言难尽的感觉。
过了许久,他才敛下痴缠疯狂。
陛下…
透明玻璃酒罐里泡着枸杞大枣,裴保全拿了两个酒杯满上,坐回来椅子。
饭桌上广味香肠、白菜腊肉汤,以及上次买的等俞渺回来没吃完的虾,爆炒过后香味扑鼻。
几杯酒下肚,裴保全就满脸酡红着嚷嚷些陈年旧事。
在空相引导下,他开始说起关于俞渺的事。
“我们家渺哥儿啊,”男人声音猛然增大,“从小就招人喜欢……”
“特别爱笑。”
“无论是别人逗他,还是假意摆起脸,他都笑意盈盈,性子也野,不服管教,偏偏嘴甜,每次哄的他妈都不会罚他。”
“像喝酒抽烟这事,接触的也早,嗝……我们也不讲究这些。哎呦越长越大,他的表妹堂妹都说要嫁给他呢。”
裴保全又一杯酒下肚。
“只可惜,他爸妈走的早。”
“我和他舅妈出去打工,也不能经常照顾他,孩子该还是要上学,才十岁,这边也没寄宿制小学。
我们一合计着就送他去了武校待两年,没想到出来后到初中也成了匪娃儿……”
突然他又想到什么,话音一转。
“……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哈哈哈,以前我们问他喜欢哪个表妹时候,渺哥儿说他昨天拜堂完了,一副正经模样。我们心想这和哪家娃娃过家家呢?问他他也不说,恼得脸红。也是五六岁时候的事了,现在那孩子表情越来越少,也不爱笑了……”
空相呷酒动作微顿,他放下酒杯倒是问:“我能去主宅看看么?”
裴保全酡红的脸怔了怔,过了几秒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只是声音有点低沉。
“去吧去吧,明早去吧,能赶上回来吃个晌午。”
这时候俞燕欣喜走进屋子,手里还拿着电话。
“刚刚跟渺哥儿打电话了,他说过几天回来。唉,保全啊,记得去城里市场再去买些虾回来,要新鲜的……”
裴保全连连点头,黝黑却沾带酡红的面上喜色愈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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