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图斯没有放下戒心,他拿出绸带,慢条斯理地缠住谢依的唇,“您说的也够多了,接下来还是请您安静一点吧。”
他侍候谢依脱了鞋,简单地帮他擦了擦脸和手脚,就打算掀开绸被把人放进去。
谢依难以置信地挑起眉,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个普通人眼中如此没有威严,对方竟然敢就这样睡觉了?!
然而他现在无法说话,表达不了自己的抗议。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在内心思索该如何脱身。
他的手被绑的很不舒服,尽管塞希图斯绑缚的很有技巧,但是他还是手腕发酸。
谢依推搡了一下塞希图斯。
“又怎么了?”
他唇上的丝绸被解开了,然而谢依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始念咒语,塞希图斯就会立刻捂住他的嘴,所以他简明的要求:“我的手很不舒服,解开我的手,我保证不念咒语,你可以先蒙上我的嘴然后再解开我的手,怎么样?”
普通人对巫师知之甚少,谢依刚刚突然想到,塞希图斯或许不知道他还能画符咒。
“你看。”为了达到目的,谢依一改之前的高傲,变得通情达理起来:“我又打不过你,要是我想跑,你也能抓住我,更何况这里也没有武器供我使用,你干嘛非得绑着我的手不可呢?”
“那当然是因为为了防止您自己解开您嘴上的绸布呀。”塞希图斯的确不知道巫师还能画符咒,然而他却也不会松开谢依的手。
谢依哑然无声。
他忘记了这一点。
不过没关系,他继续努力:“我的手的确很酸了,你解开我,让我放松放松,等过一会再绑起来呢?”
塞希图斯本来不想答应这个要求,然而巫师难得这样和他说话——尽管他明白这是巫师在与他虚与委蛇——黑暗中,巫师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这足以让人头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习惯性的对巫师放下戒心。
没关系的,他想,让巫师松快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只要巫师不念咒语,他是完全能对付的了的。
谢依的手被松开了。
他立刻转动手腕,活动手指,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欣喜样子。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谢依谨慎地用指尖一点点勾画出昏睡咒的形状。
“我想应该够了吧?”
就在昏睡咒只剩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塞希图斯突然开口,险些让谢依一笔画歪,前功尽弃。
“再过一会?”
他拖延着,画完了最后一笔。
塞希图斯拒绝了,他抓着谢依的手,谢依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臂。
掌心里的昏睡咒一接触到塞希图斯的皮肤,就立刻浸入对方的皮肉,塞希图斯感到一股浓重的睡意不可抵抗地涌来,发觉自己中了巫师的暗算,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纵使他有再大的力气,再强的武力,现在都只能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谢依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点亮了被吹熄的蜡烛。
塞希图斯,这个野心勃勃的篡位者现在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谢依端详了他一会,随后相当得意的拿绳子捆住了塞希图斯的手,还在绳子上施了坚固咒和束缚咒,保证塞希图斯费尽心思也挣脱不开。
绳子捆好之后,还多余出长长的一截绳头,谢依弯腰把绳头捡起来,绑在自己的手腕上,又额外做了一些保险措施,以防塞希图斯突然醒来,之后从从容容地躺在床上,把枕头和被子都抢过来大半,以示报复,随后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谢依发现塞希图斯已经醒了,然而他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绳索。
他这副表现让谢依很高兴,而且非常得意,他坐起来,甩了甩自己绑着绳头的手腕,故意斜睨了塞希图斯一眼,开始讲风凉话。
末了,他假惺惺地安慰道:“别难过,这叫做风水轮流转,每个人都会有倒霉的时候,你看我昨天不是还被你捆着吗,今天我就时来运转了。”
塞希图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那么。”过了一会,他说:“现在我就是您的手下败将了,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谢依不假思索:“带你去巫师集会。”
“哦?我还以为我们多多少少有点交情了呢,没想到您还是打算让我去送死。”
他的话让谢依的眉头皱起来了。
谢依从没有把塞希图斯和“死”这个词连起来过,况且他其实也不想让塞希图斯死,他想了想,说:“只要我替你担保,说你已经悔改了,你就不会死,可以被好好的放出来”
他怕塞希图斯觉得他好说话,连忙补了一句:“不过我可也是不会随随便便替人担保的,你要是表现好,不给我找事,我才会考虑考虑,你要是和我作对,那就没门。”
“是吗?”
塞希图斯不置可否地笑笑,闲聊似地说:“那我怎么样才算是表现好呢?”
谢依就等着这句话,他开始列条件:
“第一,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走,不许逃跑。第二,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跟我顶嘴,第三……”
他列了十几个条件,很是逞了一把威风,出了一口昨天忍辱负重的恶气。
洋洋洒洒说完之后,他总结道:“反正只有你听话,我才会帮你担保,要不然你就听天由命,看命运准备怎么发落你吧。”
塞希图斯轻轻地笑了笑,一副顺从的样子:“您的所有吩咐我一定照办,我生命的希望就寄托给您了。”
谢依见塞希图斯如此识时务,也很高兴,一口答应:“放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一定帮你。”
他完成了任务,立刻给卡蜜拉发信号,到了下午,卡蜜拉就带着她的手下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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