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伸手捉住了谢依的衣袖,活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少年,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英俊面庞也在他的操控之下显得彷徨无助,没有丝毫威胁性起来。
"我真的很抱歉……我……"
他语无伦次地挽留着:"请您别走好吗?"
然而,在这副可怜的外表之下,塞希图斯的内心依旧是冷静而理智的,他当机立断,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抹上一层美丽的奶油,"我……我承认,这场火是我放的……"
塞希图斯低下头,面庞和眼神相互配合,显得悔恨万分:"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我只是嫉妒了,为什么兰洛克什么都有?从来没人爱过我……我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对不起……"
他简直要哭出来了。
——表情和情绪对他来说都只是一种手段,只要需要,他当即就能流下眼泪,而且保证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
年轻的帝王抓着巫师的衣袖,声音嘶哑:"原谅我好吗?阁下……我,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保证!"
谢依一开始还想要甩开塞希图斯的手,然而对方的力道太紧,他挣脱不得。
可随着塞希图斯的恳求,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又已经承认了错误。
他犹疑地看向塞希图斯,"你……"
塞希图斯见自己的表演有了效果,他也对谢依的性格更加了解了,"留下吧,阁下,您研究不是需要许多材料吗?我一定会为您一一提供的,我对您还是很有用的,阁下!"
谢依又抽了抽自己的衣袖,他既不想面对塞希图斯的恳求,又不想用巫力强迫对方松开。
但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他又没办法挣脱,这位巫师首领几乎都有些狼狈了。
"松开。"
"阁下……"
塞希图斯没有松手,他恳求地望着谢依:"求您原谅我吧。"
他充分发挥了年龄的优势,勾起了巫师的怜悯之心。
看出了巫师的动摇,塞希图斯再接再厉:"我对您很有用的,您想要什么我都能为您弄来,您留在这里只需要专注您的研究就可以了,什么杂事都不用管,我一定会为您处理妥当,您需要什么材料也不用去找,只要列一张清单给我,我一定会为您准备好的。"
他语气急迫,实则冷静理智的列出了种种优越条件。
塞希图斯很清楚,一味示弱是没有用的,他想要让巫师留下,就必须拿出让巫师动心的价码。
那股不该有的情感又浮上了谢依的意识表面,在他本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答应了塞希图斯的请求。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哪怕话刚刚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但塞希图斯那双骤然明亮起来的眼睛让谢依咽下了反悔的话。
没关系的,他想,就算留下来了,只要他注意不和塞希图斯接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致,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能控制住自己。
是的,他可以。
·
塔楼已经彻底被烧毁了,成了一块石头废墟。
塞希图斯看见那废墟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谢依义无反顾地冲进火场的场景,尽管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并且谢依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每每回忆起这个场景,伴随着嫉妒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会想,假如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失误,让谢依也丧生在那个火场里的话,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个最恐怖的后果,塞希图斯都会情不自禁地浑身发冷。
转念一想,兰洛克的影子又在他心中浮现。
那个该死的卑鄙者,他何德何能,居然拥有了谢依。
而且,他并没有在火场中被烧成灰烬,他被谢依藏在空间戒指里带了出来,现在正躺在谢依隔壁卧室的床上。
塞希图斯真恨不得把那具尸体挫骨扬灰,然而他终究不敢这样做。
他只能尽心尽力地为谢依找来清单上的材料,哪怕他恨不得立刻将兰洛克的尸体千刀万剐,可表面上却依旧是一个诚挚的年轻人。
谢依和他长久相处,塞希图斯的演技又万分精湛,因此,他渐渐忘记了塞希图斯"帝王"的身份,真的把他当成十八岁的年轻男孩来看待了。
谢依并不知道塞希图斯的想法,他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那不该有的感情。
这种感觉万分难耐,尽管他知道这是错误的,他根本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他这种焦躁的状态使得他在实验上频频出错,材料自然也越耗越多,然而塞希图斯毫无怨言,不管谢依列出了什么东西,他都一一收集完备,只有多出来的,没有缺少的。
这令谢依对他也有愧疚。
他甚至痛恨起这样的自己起来,因为这种不轨的想法既对不起兰洛克,也对不起塞希图斯。
谢依想走,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当然可以直接一走了之,但他做不到。
私心里……他是想要留下来的。
一切貌似都平静无波,各种情绪都潜藏在深深的水面下。
就在这虚伪的平和中,塞希图斯迎来了他十九岁的生日。
他亲手将第一份请柬递给了谢依,期盼地看着他:"您会来吗?"
谢依轻轻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拒绝了:"不,我厌恶宴会。"
是的,帝王的生日,自然会有盛大的宴会,到时候这个帝国里的上流人士会竞相挤进来,而且……宴会上也一定会有美丽的贵族小姐。
塞希图斯现在已经十九岁,或许,在这个宴会上,他就会找到自己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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