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脑袋被打偏过去,再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流出血迹,出口的声音明明气若游丝,却透着股磨不灭的韧劲,“傅宵烛……”
“你好像一条狗啊……”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傅宵烛攥着楚倾的发根,将他的脑袋狠狠拍在了墙壁上,瞳孔之中满是猩红的凶煞,轻轻挑起自己的嘴角,“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他就如同挑衅一样在楚倾的耳畔说道,“难不成是……”
“陆恒?”
紧接着他的喉咙深处就响起了冷笑声,“不好意思,他的尸体现在还不知道沉在哪个海沟里喂鱼呢。”
陆恒的生死未卜就如同一根长针稳准狠地扎入了楚倾的脑髓,肆意翻搅了一通,甚至让他太阳穴都浮起横七竖八的青筋。
“傅宵烛……”楚倾低垂着脑袋,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就这么冷冷低笑出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
“……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就如同被点燃了燎原野火,楚倾刷的一下抬起头,强行直视傅宵烛的双眼,身上猛然爆发了不可阻挡的气势,“你薄情寡义,卑鄙无耻,自以为高人一等,殊不知路边的野狗都可怜你孤家寡人……”
大概是因为陆恒是他心底最不可撼动的一处雷区,这一瞬间,楚倾都不管不顾自己这一番话说出来会是什么后果,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别用你的自高自大,来践踏真心……”他双目赤红着,好似恨不得从傅宵烛的脖颈上撕下一块肉来,“……你他妈的不配。”
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将傅宵烛的暴虐点燃,他攥着楚倾的衣领,强行将他拖拽到了床上,紧接着狠狠一丢。
他身穿黑色丝绸浴袍,单膝跪在柔软的床面上,白皙且块状分明的胸腹肌肉袒露在外,看着楚倾就如同看着任人宰割的羔羊,微微一笑,“希望你一会还有继续和我犟嘴的力气。”
下一秒钟,他的身影就如同泰山一样强压下来。
这一瞬间,楚倾的心脏彻底坠入寒冷刺骨的无间地狱,如同认命一样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同一时刻,大门忽然被人敲响,房中事被骤然打断,傅宵烛抄起床头灯就砸过去,怒不可遏地咆哮,“滚——!”
下人战战兢兢地将门推开一丝缝隙通报,“董……董事长,顾先生……来了……”
听到一个“顾”字,楚倾的眼睛又刷的一下睁开,瞳孔之中重新出现了光亮!
能在这个时候能造访这里、且让下人不得不通传上报的大人物……目前来说就只有一个——
顾夙夜。
“真他妈的……”箭在弦上却不发,傅宵烛眼角眉梢都深深压抑着暴虐,几乎是咬牙切齿,“……我知道了。”
他起身前往衣帽间,随便穿了一身奢华衬衫裤子,整个人从头到脚透着一股无从发泄的憋闷,朝着床上看过去一眼,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一勾,显得格外兴味盎然,“对了。”
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雄性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傅宵烛冲着门口的下人,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楚倾,口气骄横又霸道,“把他给我带过去。”
他的视线瞥向角落,从地上捡起一件属于他的沾染着汗水与雄性荷尔蒙的衬衫,如同赏赐一样丢到了楚倾的脸上,充满玩味地呵笑出声,“就只能穿这个。”
第三十一章 修罗场警告!
顾夙夜是什么人物?
整个海城风传着“东傅西陆”,一方面因为傅家和陆家就如同两颗擎天巨树一样盘根错节,各自称霸一方,彼此作为对手多年,不管是阴盛阳衰,还是阳盛阴衰,两家自始至终都此消彼长保持着一个非常微妙且脆弱的平衡。
而顾家,作为垄断海城所有港口进出口贸易的商界巨擘,可以说是胜利天台上最为关键的砝码,不管它倾向于何方,都是绝对性、压倒性的胜利。
而顾夙夜就是顾家现任的掌门人,他的态度,决定了整个海城的局面是否会重新洗牌。
顾家人丁单薄寥落,顾夙夜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冠上继承人的身份,二十二岁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硕士毕业,兼修世界人文艺术发展史,精通射击、滑雪、攀登、潜水……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更关键的是,比起傅宵烛的凶残暴虐,陆恒的不问世事,他本人相当具有人格魅力,广受媒体记者的喜爱追捧,明明是个商人却在网络上不下几百万的粉丝。
如果用比喻来形容,陆恒就如同高耸入云,巍巍壮阔的雪山,因其渺无人烟、肃穆庄严吸引着无数人的攀登与征服,但却从不会为任何人倾倒自己的腰肢。
顾夙夜则是百川归纳,水天一色的汪洋大海,表面上看似海不扬波,风平浪静,实则海水之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不知道有多少扬帆起航的旅人最终溺死在这一望无际冰冷海水之中。
傅宵烛大概就是地壳之下翻滚燃烧,永不熄灭的滚滚岩浆,在平原大地上留下千万条火红不息的痕迹,裹挟着浓烈黑烟吞噬着万物生灵,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深陷在水深火热当中。
顾夙夜在这个时候深夜探访傅宵烛……他们之间到底要商谈什么?
难道“东傅西陆”的格局要被正式打破了?
楚倾身上就只穿着沾染着傅宵烛气味的宽大衬衫,堪堪遮盖住大腿,跟随着下人穿越长长的走廊,途中一直在低头思索着问题。
再一次想到中枪坠海的陆恒,楚倾的心跳就不由得停滞了一下,深深闭上了双眼,强行忍住自己的翻涌情绪。
垂在身边的手掌蓦然攥紧,这个仇,他会连本带利地从傅宵烛身上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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