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手势,“您请。”
谢故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怒反笑,“你真是好样的。”
你可真是新时代的好工兵,专找别人的雷区趟!
凡渡轻蔑一笑,他眼里除了爱因斯坦,剩下谁都是傻/逼,只有大傻/逼和小傻/逼的区别,他抽出一张纸巾将自己的桌子擦干净,再也不将自己的眼神分给谢故半点。
他根本就没有把谢故放在眼里。
第一节 早课结束,凡渡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牛奶,刚刚插上吸管,还不等喝一口,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牛奶盒狠狠一捏——
白花花的牛奶全喷出来,淋了凡渡一脸。
凡渡脸上滴答着牛奶,凉凉地看向谢故:“……”
谢故笑了,“好喝么?”
凡渡抓起牛奶喝,对准了谢故狠狠一捏——
谢故纵然是身手矫健,但也未能幸免,满头满脸甚至于校服上都是牛奶。
谢故:“……”
他们互相拎住了对方的校服领口,狠狠一扯,两个少年的胸膛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彼此就如同两只炸毛的斗鸡一样互相瞪视着。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谢故!凡渡!干什么呢!”
老秃手拿教鞭冲上来,“你俩干什么?”
“没什么……”谢故抽出一张纸巾,刮大白一样在凡渡脸上狠狠摩擦了一下,“凡渡同学有点生活不能自理,喝个牛奶都喝到脸上,本着相亲相爱的原则,我在给他擦牛奶。”
老秃的目光又看向了凡渡。
凡渡的脸皮都要被他给擦掉了,他慈祥地笑笑,伸手摸向了谢故的脑袋,趁机狠狠拽下几根头发,“谢故同学也真是的,想喝牛奶不早说,你看看,这头上校服上都是,快让我给你好好擦擦。”
他们两个同时转头看向了老秃,脸上刻着大写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老秃有点讷讷的,“行……行吧。”
他背着手,转身要走。
两个刚刚还在相亲相爱的少年下一秒就分开,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
老秃走出两步之后猛地一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们两个,“你们……”
凡渡和谢故又重新抱在一起,一个给对方擦头发一个给对方擦脸蛋,连目光都是含情脉脉,谢故亲切地叫,“渡渡啊……”
凡渡也微笑着,“故故啊……”
老秃反倒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一节课而已你们的关系就这样好?”
谢故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是您感化了我们!”
凡渡也附和着,“没错!都是您!老师你讲的太好了,让我们的耳目都得到了升华。”
这次换成老秃目瞪口呆了,“可我上节课讲的是……”
“……祭十二郎文啊。”
第5章 同桌,好吃么?
谢故都不知道祭十二郎文是什么东西,中国文学史上他就认识个李白杜甫,还是因为流行音乐的带动。
他这边刚在思忖着到底该怎么说,凡渡那边就开口了,“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我觉得这句话可以引申为三种含义,就如同茴香豆有五种写法,也恰如曾国藩对韩愈的评价,‘无所不可,后人则不必效之。’,这放在校园生活中,正是映射了眼下的不正风气,余秋雨先生也曾批判……”
好家伙,一口气祸祸了从古至今中国文学史的半壁江山。
明明是中国话,可谢故愣是没听懂到底在说个什么,就看着凡渡的嘴一张一合,而老秃脸上的得意欣赏之情也越来越明显。
凡渡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踹一脚谢故,“谢故同学,你觉得呢?”
“啊……”谢故就只会阿巴阿巴,“说的对!”
老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看一眼谢故,“你多跟你同桌学学!”
谢故都纳闷了,学什么?学满嘴跑火车么?
“是。”谢故点头,“这一点我真比不上他。”
老秃满意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免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英明决定,“让你们两个同桌真是对了!”
凡渡和谢故互看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厌弃,同时将脑袋扭过去,几乎是异口同声,“哼——!”
他们两个双双将并在一起的课桌给拉开,中间一道界限分明的楚河汉界,谢故强调着,“这半边是我的,你敢伸过来一根手指你试试。”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凡渡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对,忘了,你们学渣一般都不坐着听课,都是站在门口听。”
他的神色里都是倨傲,“可能你坐下听课的时候老师都得纳闷半天,怎么课堂上还来了一头猪。”
谢故怒不可遏,“你——!”
“相亲相爱啊。”凡渡对着他笑了,“嗯?谢故同学?”
操,谢故都他娘的好久没体会过被人挑衅的滋味了。
他还没混账到教室里动手,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来,算是救了凡渡一条狗命。
谢故趴下睡觉之前,扭头顺嘴来了一句,“英语课叫我起床。”
他本意是对原本坐在他旁边的陈旭阳说的,却忘了现在是凡渡坐在了他身边。
凡渡没来得及戴上耳机,听见这么一句,“你确定?”
谢故却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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