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扬出院后,他跟钟瑾来到了单身公寓,只是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家具不多,没有生活痕迹的屋子,没有熟悉感不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可电子门锁上记录着他的指纹,衣柜里有他的衬衫,他好像真的在这里住过。
“嗯啊,你的单身公寓,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钟瑾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说:“以前你说过,这里是金屋,用来藏娇的,我就是你的小娇妻咯。”
钱扬默默推开他的手,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一阵空空落落的,他看着钟瑾,哪哪都符合自己的审美,他一如既往的漂亮,可就算是这样的美人在身侧,还是缓解不了心中异样的难过。
“我饿了,你去做饭吧。”钱扬走进卧室,拿了一套睡衣准备洗澡。
洗完澡出来,餐桌上摊开着一个个外卖盒,还冒着热气,钟瑾坐在桌边吃着酸辣粉,一边喝着冰可乐,脸上红扑扑的,嘴唇越发的红艳。
“好辣~”钟瑾张嘴呼吸,猛喝可乐。
“我……刚出院,你让我吃外卖?”钱扬停住了脚步。
钟瑾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跳起来。“外卖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说,跟我在一起,吃外卖也很开心吗?”
“可是我……我还是病……”
钟瑾顿时委屈了,难受地扁了嘴,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一张美艳的脸带着泪光,惹人怜爱,他小声小声地哭,楚楚动人。“可我一直是这样呀,我给你点的,全是你最爱吃的呢。”
钱扬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地坐下来,眼前的一切真是他喜欢的吗,他食之无味,他确认过,在医院里的那些绝不是外卖食品,而他也知道,眼前的钟瑾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那位护工,可那个人为什么轻易地消失了,不告而别。
每当想起这一点,他的心就跟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又一下,刺痛难忍。
16
又到了钱扬回医院做复检的日子,每每回到医院他就会想起那双温柔的手,动人而略带羞涩的嗓音,纤细好握的腰肢,和一双不轻易张开的嘴唇,双眼失明的时候,任何的触碰都好似放大了感官,这些印象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一样,夜夜梦回。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那名护工,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连说好的酬金都不要,还是说已经有人替自己给他付了钱,即便不喜欢,好歹给个当面的道谢的机会也行啊。
“医生,我住院期间,那个照顾我的护工呢?”
“你哪有护工?”医生直言,过了半晌,想起了一道嘱咐,犹豫着开口,却又支支吾吾。“呃……不清楚。”
钱扬问了老半天,医生愣是不说,为什么所有人都试图将那个人瞒住,连他的父母也是只字不提,每当他努力去回想,回忆细枝末节,他的头就开始炸裂般的疼,只好作罢。
钱扬在医院廊道里浑浑噩噩地走着,刚路过曾经的病房,突然被一名病患拦住了去路。
“你恢复还不错嘛。”
钱扬对眼前人毫无印象。“你是?”
“我住你对门,真没想到,你进医院的时候伤得那么严重,竟比我恢复还快,看来你老婆把你照顾得很好啊。”
“我老婆,谁?”钱扬端起脸,神情严肃。
“人天天照顾你,你眼瞎啊。” 病友尴尬地搔了搔头,想起了什么。“哦……不过你确实眼睛不好使。”
“那个护工是我老婆?”钱扬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不然呢,谁能忍得了你那臭脾气,骂人的声音,都传到我屋来了,你老婆也受了伤呢,还得照顾你。”
钱扬一下子激动了,情不自禁紧紧抠住对方的肩膀,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十万个为什么脱口而出。“他是谁,他在哪?你认识吗?他怎么会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有老婆?”
“你把我问懵了,你本人都不清楚,我哪知道你的事。”病患吃痛地挨叫一声,推开他的手,耸了耸肩,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嫌弃地摇摇头,然后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钱扬。
他结婚了?他还有老婆,那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17
钱扬还是想不起来,可一次意外,他发现衣柜的抽屉里有一份离婚协议书,原来自己不仅结过婚,还准备离婚,那他对老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看着住院报告病患家属那一栏写着:元慕陈,还是想不起分毫,他决定跟着协议书上的家庭住址走一遭,或许能在那里找回丢失的记忆。
钱扬来到地址上的高档小区,走在花园般的小道上,两旁的鸡蛋花树带来的清香沁人心脾,这儿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他可以确定自己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以至于他遗失了记忆,还记得气味。
他乘着电梯来到目的地,茫然地站在大门口,用手在电子门锁上按下指纹,“咔哒”一声大门向他敞开,他走了进去,只见白色的布遮盖了沙发和其他家电,原本放着结婚照的墙壁只留下一颗颗钉子砸过的小孔,相框被人取走。
这里似乎还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两个敞开的行李箱,里头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叠衣服,还有堆在一边的小杂物,箱子满了却带不走的样子,他找了一圈,屋内没有人。
这里有他生活过的痕迹,他的书,他常穿的衬衫,他的剃须刀……他发自内心对这间屋子很留恋,房子的装修有温馨的格调,木质简洁的家具,白色的窗纱,不用按下开关,他知道家里的挂灯是暖黄色的光线。
当然应该还有一个温暖的主人。
那个人虽不在,桌上摆放的花盆漂浮着一朵朵捡来的鸡蛋花,那股独特的清香让人不禁联想到热带海岛,气味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一帧帧画面和记忆好似要冲破禁锢,以一种破茧而出的力量在脑海里冲出防线,脑袋炸裂般的疼痛起来,钱扬甚至站都站不稳,蹲坐在地上,他扶着额头,想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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