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纤瘦的alpha青年,面上还夹杂了些许尚未褪去的青涩,似乎年龄不大,样貌却漂亮惹眼到omega都难以比拟的程度,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任谁看一眼都会心动。
克瑞尔以为他没听到,索性抬高音量:“小弟弟,从哪来的啊?”
谢枕经过武器置放台,顺手挑了一把蝴蝶刀,答得自然:“Cina。”(意大利语)
得到美人的回答,周边人不由得纷纷嘘声起哄,克瑞尔俨然一副习惯了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几步走过去,伸出手想拍拍这位来自东方的小狐狸的肩膀,不料被人预判了一步率先避开了。
抓了个空的手臂悬在半空,克瑞尔倒是没有恼怒,弯臂一个转向措不及防地环住谢枕的整个肩膀,并且变本加厉地将人往怀里带。
忽然,左臂上一紧,竟是谢枕抱住他的手臂猛地来了一个利索的过肩摔,饶他反应机灵,被高高越过肩膀摔向地面的那一刹,敏捷地曲腿短暂地挂住了这人的肩,接着抱住他的腿重重往后一冲力。
令人没想到的是,谢枕却没有及时挣脱束缚脱身,克瑞尔的原计划是依靠惯性将谢枕砸倒在地,谁料谢枕反而还顺着他的意思加重了朝后倒的重力,就在那双脚即将失去定力的千钧一发之际,谢枕一个侧身狠狠地将克瑞尔扑摔在地上。
接着脸上重重挨了一记带着沙灰的狠踢,不等他反击,谢枕抬手又在他的腹部重拳落下一击,并且借着力道翻身与他拉开了距离。
不远处的同伴们纷纷吹起口哨助兴,欢呼雀跃之余终于看见他们的头儿顶着满头发的尘灰迅速起了身,谢枕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脱了军装上衣,只留下一件单褂贴着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东方小狐狸在平平无奇的军装下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好身材。
克瑞尔倒是未经住诱惑偷偷瞟了一眼,眸中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燃烧,他抬手拍了拍头发的脏灰,迈着间距宽阔的步伐迎面而上。
第一拳、第二拳,谢枕脚步快速地配合上半身的扭动后撤躲避,终于在第三拳时被人预判的方向猛然锤在胸口,胸腔里爆发出一声闷响,谢枕尝着嘴里瞬间蔓延上来的血腥味回击了一更加凶猛的重拳。
并且以一记快到留下残影的横踢再度直向克瑞尔的腹部,对方也是吃一蛰长一智的聪明人,早料到他会故技重施,一扫手飞快地钳住了他的脚环,用力往前一拽。
就当所有人以为他要落下败阵的时候,谢枕另一只还有主导权的脚一个蓄力撑着整个身子高高蹦起,谢枕骤然抡起右臂当空给了克瑞尔迎面一记破相拳。
坚硬如铁的拳头杂碎鼻梁骨流下血液的一刻,他本能反应地后仰头规避,手一松让谢枕夺回了那条腿的自由权,谢枕借机补上了故技重施未遂的那一脚。
克瑞尔被踹翻在地,疼得鬼哭狼嚎,谢枕捂着胸口吐了好大一口红血落在满是沙砾的地上,双腿不合时宜地颤抖泛酸,险些站不直身子,身后却传来了目睹过精彩才得以发出地欢呼与震撼声。
红狮alpha仿佛脸上蒙羞似的,目光凶狠地瞪向对方,可落在对方那张漂亮到几乎只有名画手法才能描绘的脸时,区区不过片刻的功夫又重归于最初的那份痴迷样儿。
谢枕抬手抹掉唇上的鲜血,走过去稍微弯了弯腰,向他伸出那只干净的手,克瑞尔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借力站起来。
本来还想多抓一会儿摸摸玩的,可一想到刚才的悲惨事故,倒是很自觉的主动抽回手了。
他拍拍身上的尘灰,用生硬的中文正色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克瑞尔,是这一带库克兵的领头,来中东已经两年了。不得不说,你们东方人总算来了个潜力股,我很欣赏你。”
“大可不必。”
谢枕自顾自走到几步开外捡起那件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上装,掸干净了穿上,回首便对视上红狮炽热的眼神,感到有些不愉快:“先生,你的行为非常的失礼。”
克瑞尔倒是个厚脸皮的角色,坦然道:“军营里向来就没有什么翩翩君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的那个词在中文里是表示拒绝的意思吧?”
“我想你的鼻子需要去看看医生。”谢枕平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红狮alpha不顾同伴们的劝导和阻拦想要追上去,鼻子上一股热流涌出,又一次疼得他龇牙咧嘴,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克瑞尔无奈只得捂着鼻子去了。
这只是在中东充当驻防军的一段小插曲,后面的大部分繁忙时光里,除了子弹和纷飞袅袅的硝烟,他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克瑞尔倒是像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狗皮药膏似的粘着他,打不走怼不走。
有一说一,克瑞尔本身的实力很强,这次他也只是因为对方的轻敌险胜罢了,尽管非常有力地给四周的杂碎们下了一个狠狠的马威,也不妨碍偌大的军营里其他高手来挑战。
以至于他总是带着满身的伤背着枪支参加维和任务,在受伤和愈合的两个点反复徘徊,麻木之余偶尔看看沙漠的落日余晖,身后有即将熄灭的篝火和等待他添进火堆的干柴。
夜幕降临,篝火彻底熄灭无光,气温恰到好处的舒适,是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刻,但是他却睡意无存,仰头望着澈亮的星空半晌无话。
干旱地区的夜晚总是群星闪烁,无数摄影师冒着被战火牵连的风险也要跟着战地记者前来拍摄,如今每夜他只是抬头便能看见那些人梦寐以求的美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应景。
半晌过去,他似乎是有头绪了。
“哥,这里的星星好漂亮。”
谢枕说完便愣住,回过神来四周仍是只有徐徐飘过的风,混合着细沙措不及防呛进闭眼,他手忙脚乱地去揉搓,眼泪却越挤越多,多到最后他只能对着星空溢出眼眶。
手臂的动作无意间扯到了肩关节那处才接好的脱臼的地方,清晰的痛感刺激得他半个身子颤抖了一阵,谢枕慢慢的俯身双手抱臂,以蜷缩的姿态坐在这片灿烂耀眼的星海下。
在这里,每一颗星星都在用光芒照耀夜空,却没有一颗星星可以像某个人一样替他挡下狂风暴雨,点亮他要走的路,陪伴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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