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无知或许是谎言最喜爱的软柿子,谢枕长大后才知道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品种的alpha,渐行渐远的种子在彼此的感情中种下一片疏离的草木,遮住了暖阳疯狂生长。
“想,”谢枕敷衍地吐了个单字,
随后继而闭上眼睛,闷着声赶人:“困了,我一个人睡会儿。”
神经刺激过度会返还虚拟战场里50%的疼痛感,持续一小时左右,不过比赛方给的休整时间很充裕,所以他可以在休息室里睡上几个小时,决赛开始的前二十分钟会有广播提醒。
左臂疼得他额间冒出层层冷汗来,谢枕越睡越往一颗球的形状缩,几乎要把自己勒死在里面,这才后悔自己傻帽接了那一拳,打了止疼剂后已经有了阵阵困意,可愣是被疼成半梦半醒的状态。
耳边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他这会儿子烦得很,以为是赵琛又来闹腾,于是不耐烦地低喝:“出去!”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只是循序渐进的脚步声告诉他那人并没有离开房间,谢枕只当他是有来找药什么的,直到那人走到边上将他连枪和人一起捞进怀中,谢枕方才迟迟反应过来不对劲。
沈昀廷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白梅的冽香溢满了整个休息间,温暖的掌心覆在他的狐耳上,alpha的好听的低炮音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可真行。”
“放开我!!!”
谢枕嘶吼了一声,使劲儿挣扎着把他推开,却不想牵动左手,骨裂的剧痛疼得他再次缩成一团,他不禁有些唾弃自己怕疼的体质。
AWM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再后来就是更多的梅香朝他涌去,将他温柔地包裹住,小心地探进后劲的腺体,谢枕伸出右手捂住,眼睛埋在双膝里,咬牙说:“放开,我不需要你的信息素,闻着就恶心。”
“你负伤参赛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沈昀廷垂眸看着怀里蜷缩着的人,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这一会儿倒是先烦起我来了?反客为主也要有点本。”
谢枕想对他说自己的伤已经脱痂了,但alpha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锁骨以下的胸腔处,冷着声一字一句告诉他:“这里,有一大滩淤血,被重物压迫上半身导致内出血积累的,刺穿上半身的钢筋取出后根本不敢给你再动手术,以你当时的身体情况连一针麻药都承受不住,院方只能先把伤养好再做打算。”
他能感觉到沈昀廷加大了音量,
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此刻额角青筋凸起的神情,怒不可言对他说:“好不容易可以出院了,在家仔细调养一阵子就能把淤血慢慢代谢出体内,你却偷偷背着我跑来这里参加比赛,谢枕,你就不能好好听话一次吗?成天这样让我担心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谁觉得好玩了,谁又刻意这样做了?谢枕觉得他这番说辞相当可笑,但也终于明白了出院后沈昀廷成日给他煲一些奇奇怪怪的中药,还连哄带骗地看着他喝完的原因了,只可惜他并不觉得有多感动。
紧接着对方拨开了他搁在后劲上的手,白梅味的安抚信息素注入腺体缓解掉了不少的疼痛,谢枕没再挣扎,视线顺着床沿走下去,在木质地板间横躺着的心爱的枪支上停滞,他动了动右臂下意识想去拿回来,抬起掌心的瞬间想到了什么,触电般的缩回去,本能地看了沈昀廷一眼。
可他忘了沈昀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他的身上巡回,刚从的那一套动作被他一丝不差的捕捉到了眼底,看在了心里。
那是沈昀廷送给他的,枪身上还有沈昀廷亲笔刻的『谢枕』二字。
谢枕十岁的时候去过一趟联大看望沈昀廷,正好赶上他在训练场玩狙,年少的热血一下被飞驰的子弹点燃,他那天破天荒地撒了一次娇求沈昀廷教他,这便造就了他后来特工组第一狙手的成就。
沈昀廷看着地上的枪,又望了望怀里的他,恍惚间想起了曾经手把手指正小狐崽错误枪法的过往种种,再看谢枕时,才惊觉昔日的小狐崽已经长大成翩翩公子哥儿了,心里一股酸涩拂过。
不过对现在的谢枕来讲那算不上段什么美好回忆,手上薄薄的枪茧是那段魔鬼式教学的印茧是那段魔鬼式教学的印记,倘若仔细想想的话会发现,兄长的严厉和凶狠在那里诠释得淋漓尽致。
半晌,他听见沈昀廷带着试探的询问:“这么久了,还留着呢?”这其中似乎夹杂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悦,像普通人清理旧衣物时搜到前年放置的五十块钱那样,藏在惊讶里的欣喜。
“不好用,你拿走吧。”谢枕翻着白眼说。
其实这一句话里他是捏着汗才讲出来的,大抵可以翻译成欲擒故纵一说,毕竟他很怕对方真的给拿走了。
不过沈昀廷没听出来,只理解了片面意思,眼底真真切切的闪过了失望,却还是缓缓道:“不喜欢就换一把,我在武器库认识很好的枪械定制师傅,你愿意的话我就联系…………”
话音未落,谢枕直径打断了他,挑眉冷笑着看向他当即问:“你这么关心领养来的弟弟,宁助教他知道了吗?嗯?沈教官。”
“领养”和“宁助教”这两个词被他刻意加重了吐字语气,问得沈昀廷措手不及,愣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为自己辩解:“阿枕,我和他…………”
谢枕仍然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一副心知肚明的坦然样,仰头讥笑,凝视着他说:“没事,很快就会知道了,而且你还会解释不清。”
沈昀廷还没来得及疑惑,谢枕就攀上他的肩膀露出了尖锐的虎牙,狠狠地咬在了左侧脖颈靠近锁骨的那一处地方,犬齿依靠蛮力深深嵌入皮肉里,殷红的血渗出,淌在肌肤间像是雪里一点梅。
他以为这样足够激怒沈昀廷,可咬了半天都没能如愿以偿地被他推开,甚至有一双手轻轻贴在了他的后脊背上,一停一顿抚着。
至于后来,谢枕在他好闻的安抚信息素里睡着了,而且呈依偎着对方的姿势入眠,他已经许久没有靠近过这位alpha的怀抱了,上一次约莫还是几年前的事儿,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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