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宗锦收回目光,“什么怎么走路的?”
“我看你,不像是馆子里出来的。”
他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无香在说什么——他哪里知道馆子里的货色是怎么走路的,都是两条腿,还能怎么走出花来?
宗锦这么琢磨着,眉头皱起,烦躁又无奈地抽∧出手来,学着无香的模样摆了摆腰:“要这么走?”
“……”无香抿了抿嘴。
“那是要这样?”他以为还不够风骚,索性连手也用上,翘起个难看的兰花指,同手同脚地再走了两步,“这样?这样?赫连……主上喜欢这样的?”
“噗。”无香没忍住,倏地笑出声。
“谁在外面。”紧接着,他们身旁的门里便传出一声冷喝。
还未等宗锦将他别扭的身姿掰回来,门倏地打开,露出里面几个男人的脸,还有在上座的赫连恒。
“我当是谁,原来是主上新收的侍从。”男人笑眯眯道,“这时候谁都不能来这儿,不知道规矩么?”
无香反应极快,一把摁住宗锦的后脑,带着他垂下头:“无香疏忽,请主上降罪。”
“罢了,先带他下去,”赫连恒道,“我有些饿了,去厨房准备点吃的过来。”
“是……”
门倏地又合上,宗锦被无香拽着手腕飞快往后院方向走。门内传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尉迟崇现在……”,后半句他没能听清,人已经被无香拽出了很远。
是他那个没用的弟弟做了什么好事吗?
宗锦霎时脸色沉下来,眉头紧锁地思忖着,任由无香将他一路拖进后厨。
“快,将煨好的汤送过去,还有这些水果。”无香指点道。
他收了神,一瞥眼前的桌案,什么水果什么灶台,他全看不见了——他只看得见眼前就有一把两指宽的小刀,用来削水果的。
“知道了知道了,”宗锦连声应答,故意推着无香的后腰,将她往外赶,“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将刀藏进了手心里;再挑开袖口往里一点点推,轻而易举便将它藏了进去:“你忙你的去吧,我马上就给主上送过去,放心好了。”
第五章 刺杀对家
许是因无香在场,后厨里那些个几日前还盯着宗锦打量的家伙,今日一个个乖乖垂头做事,谁也没多往宗锦这边瞧一眼。这倒方便了他,小刀藏得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你这么说,倘若再出什么岔子,你便自己担着。”无香冷淡说罢,转头便离开了。
宗锦哪在意旁人如何,笑意满面端起东西便折返。
看方才那架势,想必赫连家的主事者都在那间屋子里,眼下不知正筹谋着使什么坏。要是能把他们全杀了,赫连家再兵强马盛也无济于事;可宗锦不能,不是不好杀,而是做不到。
他跟这具身体也算相处了几日,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不该了解的也了解了个大半。
他充其量能趁赫连恒不备暗下杀手,再多的是一点也做不到。
思索间宗锦已走回了赫连恒的书房外。
里面仍有说话声,他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该候在外面等赫连恒叫他。而门后似乎无人察觉到他的靠近,说话声也不曾遮掩:“……要我说,尉迟岚在不萧山暴毙,这事也和皇甫家脱不了干系。”
另一人道:“我们安插在尉迟家的探子来报,当夜只有洛辰欢和尉迟岚一起抄山道,即便皇甫家提前收到了消息,知道尉迟要趁夜过长洲前往天都城,尉迟家的兵分四路都未遇袭……消息未免太准了些,定然有内鬼。”
“据说他身边带着的二十余精兵全死了,只剩下副将洛辰欢,深受重伤逃了出来。……再看看现在的情势,尉迟崇要和皇甫家结盟,收服忠心于尉迟岚的人马,和洛辰欢内斗,这事很八成就是皇甫一手策划。”
――居然还在谈论他家的事!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如今他的废物弟弟和背刺他的兄弟正在内斗,而皇甫站在了他弟弟那边。
呵,内鬼?内鬼就是洛辰欢那个兔崽子啊。
他生病这几天倒也躺着无趣倒也琢磨过这事,可洛辰欢到底是何时叛变的、背后受了谁的指示,他一点蛛丝马迹也想不到。
想到那晚在不萧山的事,宗锦便情不自禁地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现在就把洛辰欢打个半死,再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背叛自己。
里面再道:“主上,若我们置之不理,就算尉迟崇是个废物,一旦和皇甫真的结盟,局面对我们很不利。”
片刻安静之后,赫连恒终于开口:“再观望一阵。若无其他事,都下去吧。”
“是!”
宗锦还没从思索中回过神,里面纷乱的脚步声便已到了门边。他仓皇往旁边撤开,头埋到胸口,装出一副“我没在偷听”的模样。
头一个出来的便是在庭院里管赫连恒要过宗锦的人,他斜眼看了看宗锦,戏谑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那些人要正经得多,三两步追上他的步伐好似还有话未说完:“北堂,方才你为不说话?”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这事主上自有定夺吧……”
――原来那是北堂列。
这名字他听过,过去北堂也算氏族,只是现在已查无此家了。早知道赫连恒手下有员悍将姓北堂,宗锦却万万没想到是个如此吊儿郎当的人。他若有所思地悄悄看过去,谁知好巧不巧,北堂列竟也侧着头,不动声色地和他对上视线。
“人都走了,”忽地,赫连恒的声音冒了出来,“你还准备在外面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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