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其南眨巴眨巴眼,用余光瞟周童。周童肯定是知道白烨工作安排的,可他在驾驶座端坐着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让付其南拿不定主意。前段时间白烨还总工作,说闲就这样闲下来了吗?
“我是英国籍,签是不用签……”付其南犹豫着说:你没工作吗?”
“去吗?想去的话我去问行程。”
付其南知道周童对他很和善,但他不知道白烨的经纪人是怎么样的态度,不过不用想就明白要是艺人因为这种乌七八糟的关系影响工作,肯定是个麻烦。付其南心知自己身体没什么事情,白烨不用时刻陪他,但他手里还捧着半碗冰粉,他不愿撒开。他说:“你先问,没工作的话我就去。”
不管英国能不能成行,付其南的东西都要先收拾起来,他站在白烨屁股后头等着开家门,不老实地摘下来他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白烨这几天里第一次摸钥匙,又是把陌生的门锁,弓着腰好一会儿才对准了锁眼。钥匙咯啷啷送进去,突然听付其南说道:“韦安书?”
白烨回头看,见他的小脸正好被帽檐遮住了。他手上不停,旋开门进去两步,付其南也马上跟进来。家政阿姨早就走了,屋里黑漆漆的,只从敞开的家门外漏进来一片走廊光。付其南回手带上门,又压着嗓子说道:“别碰他了。”
唯一的亮处也没了,白烨的手停在吊灯开关旁边,先问道:“学我说话?”
付其南低低笑了两下:“说你帅呢。”他伸手去抓白烨的胳膊肘,“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怎么怎么样可以起诉你了。”
“你愿意起诉的话当然可以去,他信息素的威压系数十有八九到红线了。”
“你去作证人吗?第二天娱乐头条换成《白烨现身法院为哪般?》。”
白烨也笑起来,拍亮了灯说道:“小朋友,这种事情及时去做血检就可以拿结果。”
付其南还扒着白烨的一条胳膊,他抿着嘴,手顺着小臂捋过去,又把灯摁死了。黑暗可以给越界的问题打掩护,白烨知道付其南该是有话要说,只是一直酝酿不好。他摸黑踩下鞋来踢到鞋架旁边,随口问道:“韦安书知道你这个住处?”
“嗯,”付其南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就那一次住过一晚,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路。”
“反正先去我那里吧,”白烨摸了摸他后脑勺,想起来之前在诊室时付其南也是抢过了他的帽子自己戴,一言不发地靠在他肩头。他见付其南立着一动不动,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开口说:“小少爷还在想什么呢?”
付其南终于抬起头来看他,说:“其实我什么也没想。我在想真神奇……真神奇,我居然真的能什么也不想。”
他的帽子戴的很矮,下巴仰得很高才能看到白烨的脸。他这才发现白烨离得他很近,近得好像挡住了其他所有东西,眼里只能装得了这一个人。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心说白烨的脸好大啊,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又看清了眼睫、碰到了鼻尖,他又觉得白烨好英俊,俊得他胸口砰砰地响。真的好神奇,白烨的嘴巴是他喜欢的味道。
白烨第二天去公司,顺道把付其南送到他家里的别墅。路上付其南就像个偷偷约会后怕被发现的中学生,脑子里模拟了半天见到父母的情景,终于忍不住问白烨他该怎么交代。白烨说:“陈远知道,我昨晚跟他说了。”
付其南一呆:“……说什么?”昨晚的事情太多了,是关于韦安书?是说去英国?还是玄关黑暗中的那个吻?付其南昨晚暗暗想,他们之前不会这样平白接吻的,这吻不一样,是含着他俩没说出口的话儿的。
“说我们昨晚在一起。”白烨说。
“……啊?”付其南眼都瞪大了一圈,“你跟我爸说这种话,他听起来不就是我在和你……那个……鬼混吗?”他瞥见周童都忍不住从镜子里往后看了一眼。
“原话不是这样,”白烨说,“你体会一下意思。”
付其南不相信:“原话什么样?你给我看看聊天记录。”
白烨说是电话里讲的,付其南也不好真的去看白烨的手机,默不作声地剜了他一眼。他父母确实从来没问过他这件事,且不止是这件事,他时常觉得陈远和付如柏并不把他当做一个小孩来管束。他想着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独自摇摆了太多次,所以当白烨明确说出些什么——比如让他离韦安书远些——他就好像找到了港,禁不住就要靠过去。
车停在门口,付其南麻溜下车,一副做贼的样子催白烨快走,搞得他俩像是在偷情一样。白烨看了就想笑,嗯嗯答应着走了。
白天的时间付如柏照常不在家,付其南楼上转了一圈没看见一个人,一问才知道陈远也不在家。他扔下包,趴在二楼的小沙发上掏出手机来,刚想打开录音列表,进来一条微信:南宝儿,我被你骗的好惨啊!
是胡扬,付其南没忍住乐起来,回:我也从来没说过他是谁啊,你怎么能说是我骗你,伤心了。
胡扬发:这号人物你不说是谁就已经算骗了,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靠,要不是你那谁来了,情况紧急,不然我怎么样也得要个签名吧,回头给小祺也行啊!
付其南知道小祺是他女朋友,说:我给你补要一个,还可以请你们看电影,多少人都可以,包场的。
胡扬又嚎叫了两句,淡定了一些,想起来问后来情况发展如何。付其南一言概之说白烨把他叫回去了,胡扬又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和他谈恋爱吗?不然的话你是柔弱小o,两a在为你厮杀求你青睐?
付其南说:羊,你陪女朋友看剧看太多了。
他重新切到录音列表,里面大概有八九条,标着不同的日期,最近的一条是昨晚。他点进去最底下的那个,是两年前的一条电话记录,韦安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听起来应该是他接起电话后仓促间才开始录音的。手机里韦安书很温柔地说恋人不长久,但他不想有失去他的那一天。付其南退出来,全选,红色删除按下的前一秒,他点点指头把昨晚那条取消了,最后列表里只剩下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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