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扬那头一顿，说：“你果然醒着，是不是看到了？”
听见他没事，付其南又动起手来擦身上的水：“……看到什么？”
“啊？你不是去找白烨了吗，没和他在一起啊？”胡扬感觉来不及说其他的，“你看微博啊，我靠，小祺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昨晚被爆出来了！拍的我们学校东门那个桥上……”
付其南顾不上穿衣服了，毛巾一甩踏出浴室，白烨也正坐在床边看手机。前半夜他的手机一直亮，估计是被郑容打疯了。付其南从一旁看见他手机果然停在微博界面上，刚要说话，忽然电话那头有女孩说话，压不住声音地喊胡扬快看，胡扬声音猛地停下来，过了几秒喃喃道：“我靠……我靠……”
付其南打着电话刷不了微博，忙问他又怎么了，胡扬结巴着：“你……你，算了，当我白打。”说完竟然真把电话给挂了。
付其南对着手机一头雾水，抬头看白烨，平静得像无事发生。付其南一边自己打开微博，一边问他：“你知道我们被发出来了吗？”
白烨名字果然高居热榜前列，占据两三个词条，里面有一条竟然还是“白烨回应”。应该是郑容发的，付其南顺手点进去，界面居然提示他必须要登录账号才能查看。他默认手机号授权，谁知道刚一登上，右下角消息已经爆炸成六七位数的提醒。
付其南想不起期间发生过什么大事能把这号顶到风口浪尖，坚持去点那个词条，页面跳转，是白烨发的微博。
微博上一个字儿没写，只挂了个视频，从封面里看不出来个什么，只有沥青路上的落叶。付其南瞅瞅床边的白烨，犹疑着点开，媒体音量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是呼呼的风声。视频里画面抖动，在树影下一明一灭，模糊地框着一个人的后脑勺和一只白耳朵。付其南没见过自己的后脑勺也能认得出是自己了，镜头转开后他还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白烨低低笑着跟他说没关系。十几二十秒，到此就掐断了。
付其南瞠目结舌，呆呆握着手机问白烨：“你发了什么啊？”
白烨说：“视频。”
付其南骑车带白烨去了东门、被韦安书拍了照片，这是一天中两三个小时内的事情。视频里天色还没及那时晚，他们穿着和爆料照片里一样的衣服，画面又是那么——付其南说不好，可他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时候就脸红了——那么莫名暧昧着，让人禁不住好奇白烨怎么会录下这么一段看着没意义的时间。
“你要……”
付其南刚张嘴，他的手机又振动起来，还是胡扬。他接起来，胡扬激动地喊：“南啊！南！小驴都上热搜了！”
付其南有了前车之鉴，不等他嚎完就立马主动挂断，刷新榜单。在白烨回应下头已经迅速跃上来一个新词条，叫“白烨 州大”。里面第一条是挂着白烨回应话题的一条网友微博，他发了一张照片，配字“凭车识人”。图里拍的是白烨喝了酒去学校门口等付其南那天，他跨在小电驴后座上方，在亲付其南。
付其南把手机举到白烨眼前让他看，问他：“你经纪人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白烨说：“三个，”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记录，“十二点之后就没再打了。”
“才三个？”付其南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因，琢磨了两秒，看看这山上的大房子，想到提前腾出的四天假期，怀疑道，“你不会要跟我求婚？送戒指？”
白烨没忍住笑了：“那让你失望了。”
“那还好，我还以为准备撞了，”他松了口气似的，捡起自己的裤子去掏口袋，“怎么能让你捷足先登。”
他来回翻弄着裤子，白烨已经不笑了，握着的手机也垂下去，只直直盯着他。付其南抬头瞧见他的神情，装模作样的手慢了，停下来，有点不好意思：“没，其实我也没有……”他本来想跟白烨闹着玩，没想影帝连他这点小手段都看不破，不仅当真了，还认真得让他羞愧，好像不该拿这事开玩笑。他把裤子搭好，套上T恤，反着跨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我没想到会公开，没影响吗？”
“影响你吗？”白烨问。
“还好吧，都没有我的脸。现在这么多明星的脸都认不全，更别说其他的人了，就算拍到了脸也就本来就认识的人能认出来，其他谁能记得，”付其南想问的是白烨那边，“你经纪人不是要管你这些吗？”
“她管不了我。”白烨说。
“……你这么牛那上一次怎么不公开？”
“那时只是个最佳新人。”
付其南做作道：“哇，现在影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的。”
白烨一本正经绷得住，付其南先不行了，抬脚轻轻踢白烨，换回好好说话的样子：“早知道要这样发出来之前就不拦了。但你经纪人一直挺在意的，会不会被你气死。”
“主要是年龄差距大，你又还在念书，公司觉得可能会有些负面评价，”白烨抓住他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但是现在家人都同意，我觉得可以说。”他说，“我觉得我们有结果。”
夜深山里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等他俩在卧室里注意到时已经是如注大雨。客厅的大阳台门没关，湿冷的潮气浸了屋子，漫到房间里来。卧室仍旧黑着，卫生间门口的光只能描出他们的半张脸。
“你该带戒指来的，”付其南蜷着被白烨握在手里的脚趾，掺着冷冽的湿气笑着说，“I do.”
白烨用脚勾着椅子腿，连椅子带人一起拖到跟前，猛一下把椅子背压下去。付其南不及防，惊呼一声慌忙按住他的肩膀。白烨盯着他问：“是我要进你付家门，不应该是你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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