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揣崽番外 17
七月十五号孕检之后，他们收拾了一些东西，住到医院去了。病房里的设施一应俱全，床的高度比家里合适，卫生间的墙面上也安装了扶手，各处都方便了不少，付其南晚上起夜的时候也不用再让白烨帮他。他预产期在29号，还要住小两周，结果没过几天医院后面的花园已经被他翻了个遍了。
他把这几天拍的视频转存到硬盘，发现至今为止拍过的视频已经有一个多T，于是兴致勃勃开始筛选起来，规整文件。第二天他热情未减，吃完早饭刚在电脑前坐下，手机响了，是胡扬，问他在不在英国。
“我在医院呢，无聊死了，”付其南心有所感，“怎么，你来欧洲了？”
胡扬嘿嘿笑：“上周三到的苏黎世。”
“快来！”付其南没出息地说，“求你，扬哥！”
“你把地址发我，两个小时到！”
十一点多房门被敲响，付其南抬头朝门口看，胡扬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边。“南啊，”胡扬很惊讶，拖着箱子走到电脑桌边，“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啊。”
“月底预产期，你说呢，”付其南撑着桌子站起来，划着圈给他比量了一下，“医生说我这算小的，平常好像都要这么大。”他看胡扬带着箱子来，得知他今天本该还在苏黎世，公司没给订酒店，于是邀请他去家里住，让人来给胡扬接行李。
“不好吧？”胡扬推辞。
“家里请了做中餐的阿姨。”
“谢谢你。”
胡扬把箱子靠到墙边，大小房间扫了一圈，问付其南怎么不见白烨。付其南才想起来他让白烨去医院门口接胡扬，看样子是岔开了。他捧着手机坐在床边给白烨发语音，胡扬捏着一个手提纸袋凑到他身边：“小南，我专门给你买的。”
“这还有礼物啊，”付其南眼睛亮了，不管他自己的钱能买多少东西，礼物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这是什么啊？”
胡扬言简意赅：“衣服。”
“……衣服？”一听这个付其南心里有点打鼓了，从他俩相识起胡扬穿衣服都是听从女朋友教导，因为品味差所以被剥夺了决定权。袋子里摸着是块软和的面料，揪出来叠着长方块，乍一看也没看懂是件什么衣服。“上衣吗？”付其南放下袋子，抖开了仔细去看——好像是条裙子。
“你这……”他想问胡扬是不是店员装错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胡扬确实会是买这种东西的人，“你专门买给我的？我穿？”
“对啊，这就是现在穿的衣服，你的尺码，反正最近你都不会出门，穿裙子凉快又方便，”胡扬看他很犹豫，继续诚恳建议道，“穿裙子很舒服的，这个不贴身，和没穿衣服一样！”
“……你怎么知道？”
胡扬一噎：“……行，我穿过，怎么样吧？”
付其南拐着弯儿长长地噢了一声，笑起来有点揶揄的意思：“我果然猜得没错啊。”他早就觉得胡扬的性格不如他的小祺强势，大学就猜他是不是已经被压过了。
胡扬脸面都不顾了，于是安利得更加起劲：“你去换了试试呗。你现在应该比白烨怕热吧？这个特别透气。”
付其南有点被说动了。他现在对温度有点敏感，空调风让他觉得不舒服，不开又会热，可除了他，其他人好像都不会觉得热。付其南去里间换上，样式挺普通的，但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羊啊，”付其南隔着门对外面说，“这怎么像没穿衣服似的，总觉得飘飘的。”
“就这样才舒服凉快，”胡扬说，“外面有镜子你出来看看。”
付其南往下拽了拽布料，刚拧开门踏出一步，正巧白烨回来了。
四目相对，沉默两秒，够白烨把他上下打量一遍。付其南很官方地说：“你好，我在试胡扬先生送给我的礼物。”
“挺好的，”白烨也没什么表情，好像他穿得和平时一般无二，走进房间不再看他，冲胡扬一点头，聊了几句就去洗手了。
付其南没有再去照镜子的念头，作势打了胡扬一拳头，又去里面把衣服换了回来。当天阿姨来收要洗的衣服，一条无袖的裙子也混在其中被收走了，第二天烘干了送回来，挂在衣柜里，比其他的男士衣服长出来一大截，很显眼。
胡扬第二天要办事，没来，晚饭后白烨带付其南去洗澡。五个月之后付其南几乎没有单独冲过澡，他基本只负责站着，后背和腰际以下都是白烨给他洗。虽然他在白烨手下赤条条一个，但擦枪走火的事情一概不存在，浴室热了他会气闷，冷了会感冒，每次都是尽量快地给他洗完裹到被子里去。几个月锻炼下来，白烨已经有了堪比职业人员的专业素养。
付其南披着浴巾擦头发，两腿分立，白烨半蹲在地上去给他擦腿。“扶好。”白烨开口，付其南便默契地撑住他的肩膀，抬起一只脚来踩在白烨膝盖上，于是整只脚也擦干了。他两只脚都干爽了，踩在软毛巾上，环顾一圈之后抬起的胳膊又放下来：“换洗的衣服没拿进来啊。”
白烨扬手把滴水的T恤脱了，穿着裤子去拿。拿来一看，付其南就怀疑他先前是故意的。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付其南拿过那条裙子，脸也红了那么点，“想看你就说嘛。”
“本来是真的忘了，”白烨把自己的衣服挂好，似笑非笑地，“不过现在想看了，你穿吧。”
付其南镇定地找出正反，从头顶往下套，衣摆拉过肚子垂下去，露出膝盖和小腿。他微微一扬脸，一副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儿。
“抬腿。”白烨说着又蹲了下去。
“哦。”付其南发现自己装镇定装过了头，忘记要穿内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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