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正在冒火的航空器同流星一般,直击港口临近的水面。围观的雌虫们发出惊呼声,他们也不闪躲,任由这些水花把自己叫了个透心凉。滚烫的航空器表壳因为水快速降温,白腾腾的雾气笼罩在湖面上。
“到了。”温九一打开航空器的门,对里面的记录员说道:“我没想到他是民用的。”
记录员凑近被温九一直接飙升到最高速的指针,影影约约闻到了一股焦味。“您这样,我们没办法回去了。”记录员扛起记录仪,揣着档案袋,满脸绝望地跟随温九一走出舱门。
幸好,他们两个不用涉水走来,圣歌女神裙绡蝶家的人开了小艇过来,将他们一一接上了岸。
温九一将目光在现场所有雌虫扫视了一遍,直接问道:“阿列克呢?”
馆长就知道是阿列克那个灾星闯了祸。他咳嗽两声,保持足够的谦卑对温九一道歉道:“阁下,对于那孩子的举措我们感觉到十分抱歉,请您看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
温九一对这种无效话术已经免疫了。
他说道:“把人带过来,我要听他自己说。”
“他是在太调皮了。”馆长痛心疾首,他甚至掏出口袋里的手巾擦几滴眼泪说道:“不慎把腿摔断了。”
温九一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宽慰的表情,他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面前这个老糊弄学了。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个雌虫会说什么。
“对耽误您面试这件事情,我们全家都倍感抱歉。不如您看看还有哪一个孩子合适。”馆长陪笑着道歉,“我们家在前厅为您准备了茶点,不如移步去哪里坐一坐?”
温九一没有兴趣,也不需要和这个家族的人拐弯抹角。
他说道:“带我去见他。”
馆长极力阻止道:“可是……”
温九一抬起头示意一边的记录员举起手里的记录仪。他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我原定的时间了。”
馆长看着那闪烁的镜头,脸色难堪。他当然认识记录仪,这是军部用来记录会议、人事招聘专用的高拍记录仪,保证清晰度是一方面,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实况将拍摄内容上传到军部云端。
如果此刻,他出言不逊,无疑会给家族又留下一份不利的影像。
想到这里,馆长露出庄重的神态,“抱歉。阁下。”他考虑自己要怎么把这位难缠的军雄岔开——让阿列克离开家族,想想都是不可能的——那张脸已经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阴影,怎么可以放任那张脸继续出去招摇呢?
“我不需要道歉。”温九一看了一眼通讯器,皱眉道:“我只是公事公办罢了。不怕和你说,我很中意他的简历。”
“您怎么有这样的想法?”馆长错愕地说道。他本想要随便聊聊,把时间拖下去,再让大家长出面,但温九一竟然直接越过他带着记录仪朝着前厅的位置走过去。
原本两侧的雌虫自然而然地为温九一分开一条道路。
他们的目光注视着这位高挑年轻的雄虫,对这位少见的外来者表示好奇和警惕。他们注意到这位雄虫从始至终都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他外面套着的军礼服不同正真宴会上那般肃穆,行走起来时从两侧影影约约可以看见武器的轮廓。
“馆长。”一直缄默的雌虫出声道:“大家长说,让他进去。”
馆长张张嘴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阿列克那条被家里人「升级」的断腿,流露出一丝微笑。
是的,阿列克现在正在养病呢。
温九一很快找到了圣歌女神裙绡蝶的家族医院。
在一件朝阳、宽敞的单人间病房里,温九一见到了阿列克。
这个雌虫有一张曾被印在通缉令上的脸,温九一本以为其中有摄影的因素,此刻他才确定阿列克真的很像。
从头发到瞳色,到脸上细微的肌肉牵动,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开始吧。”温九一没有屏蔽医生和护士,大大方方地带着记录员坐在了椅子上。
记录员赶快将记录仪放在两人中间,一边充电一边记录。他自己则蹲在边上,掏出本子认真地做纸质记录。
阿列克则感觉一切极为魔幻。
他并不清楚眼前的雄虫是来做什么的,说来也奇怪。这个雄虫光是站在那里,阿列克就想要爬起来给对方一个敬礼,大声地喊道:“长官好。”
温九一可那么多心思,他确定了阿列克和那张照片长得一样后,简单复习他的简历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能够接受全年无休加班?”
“全年?”
“不愿意?”
“不不不。”阿列克意识到这真的是面试。他疯狂地点头,抢话道:“愿意,我可以的。”
“等一下炒个菜给我尝尝。”温九一再次打开通讯器,皱了眉头,“十分钟之内完成。简历上说,你有航空器驾驶资格证,对吗?”
阿列克说道:“是的。”
然后他看见这个军雄冷漠无情地按下了计时器。
阿列克:?
他挣扎着把吊水杆支棱起来,就拖着一条腿疯跑到外面,像是个死狗一般来回找东西、煮热水、找器皿。而这十分钟里,温九一寂然无声地打开了自己的工作文件夹,从容不迫地看起了报告。
门外的雌虫正抱着大家长的命令,准备下点绊子。目睹这一幕后,纷纷咋舌,一群人小声地讨论道:“我们还要上去吗?”
“我感觉不用了。”
“没……没必要了吧。”
阿列克手一抖,不慎将一口锅子掉在地上。他正要蹲下去捡,就听见不远处的雄虫关上了文件夹,紧随其后是响起来的计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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