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青鸾一族单方面解约确实会受惩罚,毁约者将失去一半修为,且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口诀所需灵力,消耗而亡。
可从未听说过,有哪只亲戚给雷劈死的。
如此一来,两人因果必然与青鸾契约无关。
思及此,聪慧如卜真,几乎是一瞬间绒毛炸起,他刚想起来自己初见小冰块脸时跑路的理由。
一路掉着毛飞人眼前,卜真又瞧见了对方腰间的图案。
巍巍高山,长剑指天。
如此高冷直男设计,只能是玄天剑宗修无情道的剑修了。
翅膀一挥,卜真狠狠指着余非寒:“小子,你叫什么?”
小子?
余非寒将乾坤袋收好,走了过去:“你也不大。”
长睫落下阴影,明艳动人。
他看不出这小鸟的种族,但能言且思维清晰,应是血脉天赋极高。
普通灵兽生来浑噩,往后度过天劫方得灵智。然后是化形,从此才能与人修一般。此间种种,皆需漫长岁月。眼前小家伙明显还是雏鸟形态,那自然是不大。
他刚看了整场,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只下了三道便结束。虽不知为何,但小鸟应当是渡劫失败了。
“那你就错了,本座早已成年,现在只是特殊情况。”卜真回忆了下自己全盛时光景,颇为自傲,“我大得很。”
本座?
此鸟果非凡品,余非寒听他所言,脑中闪过一丝想法。
  巴掌大的小鸟傲气得很,余非寒觉得好有趣。不过抬头看鸟飞得吃力,还是直接把对方拢了下来。
卜真确实累,干脆瘫人掌心。
坐人手软,于是他也不计较后辈无礼。卜真现在比较想知道这玄天剑宗的小美人,是不是有个大名叫云华子。
他试探道:“你可知云华子?”
余非寒一顿,反问:“找他有事?”
这答案,这模棱两可,这鸡贼!
按照原著,季归云与云华子是在三十府宗门大比上认识的。二人作为各自宗门的领头人,不打不相识。然后季归云那个恋爱脑一见钟情,从此失了智。
卜真穿得早,距离宗门大比时间远了去了。只是他改变了季归云,蝴蝶扇动翅膀,云华子出关下山也很有可能。
卜真一下子心里警铃大作。莫非这就是狗血文的力量,死也要在一起?
卜真歪了歪头,装着叹口气:“无事。我只是惊奇,世上竟有人取如此之名。”
余非寒准备摸鸟的手一顿,好看的眉眼有些不解:“不行?”
“在我家乡,‘云华子’是一株植物。”卜真想起那可怕的草,竟然有些怀念,“云华子生得好看,通体发红,头顶绿油油。”
余非寒此刻正觉怪异,原因无他。下山时,隔壁山头的师姐叮嘱最好是取一化名,便于行走凡世。“云华子”正是他想的名字。
他一下山就去了师父故人后代所在府上,对方却说跟着堂弟出门玩耍了。余非寒自然是空手而归,跟人再约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云然小秘境打发时间。
与那李家人交付姓名时,他用了真名,以示尊重。再后来也没有需要名字的场合,故“云华子”一名无人知晓。方才被小鸟说了出来,他心中惊讶。
卜真一想起那草就停不下来了,他换个姿势,刚巧是秃了的尾巴对着余非寒。
余非寒看到了细碎的伤口,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
“云华子生在高寒之地,只于冬夜最黑之时开花。其花橙黄,有妙用,炼丹师很喜欢。”
“听上去尚可,并无奇怪。”
这就是文化差异。
化成小世界想来是没有绿帽子文化的。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卜真终于介绍到诡异处了,翅膀扶着脑袋,他很是迷惑的样子:“这草开了花之后比小姑娘还羞。炼丹师想要采,必给喷一脸。”
“喷一脸?”
“臭气。”
……
余非寒一字一句总结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需介怀。”
终其一生卜真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蝴蝶扇动翅膀,直接将人删号了。
窘迫的余非寒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在意一件事,他问:“何谓‘小冰块脸’?”
  小鸟摸脸:“自然是说你冷。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小冰块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一句:“余非寒。”
“我知你不冷……”卜真一愣,忽然翅膀捂着嘴巴,乱飞的短绒间泄了笑意。
“小冰块脸,你这名字真有意思。给你取名字的一定很懂你啊。”
师父捡到他以后未曾取名,直到五岁那年说要闭关,进山前为他卜了一卦。卦中恰好有名。
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不过从来没人与他讨论,颇有些遗憾。夜风轻柔地吹着人眼睫扑簌,余非寒此时有些高兴。
“我说你冷指的是别人看你脸,你的名字说你不冷,而你本人确实不冷。”卜真这话颠来倒去把自己逗乐了,笑得鸟毛乱飞。
余非寒回得很认真:“要秃了。”
卜真赶紧停下,他不能秃。
余非寒翻了下乾坤袋,拿出了一个白玉瓶。拔开盖子,一股秋日瓜果味散了出来。
刚巧废话说得口干,小冰块脸真贴心。
卜真闻了闻,清香甘甜带着淡淡药味。分辨出了几种药材,他判断应当是不错的伤药。
余非寒坐了下来,托着鸟的手放在膝盖上,倒出一些液体在掌心。
只听他声音清澈:“于你有益。”说完抚了抚鸟尾处被碎石划破的伤口,眼眸中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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