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沈见微大了,才学会跟师父耍无赖,会偷懒不完成课业,还带着教里的孩子们到处乱跑,师父一边骂一边笑。
再后来呀,师父年龄太大了,寿终正寝了,临了前把魔教托付给了沈见微。
沈见微规规矩矩地给师父守孝三年之后,就不再一直待在教中了,他去了各地游历。
他很想看看这个世间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魔教的名声太响了,沈见微也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一身红衣和妖孽的容貌,活脱脱的是在告诉众人,他就是魔教教主沈见微。
武林中人都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沈见微这个魔教教主成天在外面转悠,还不隐藏身份,谁看了不想上去给他两剑,好取了他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威名。
只是沈见微天赋颇高,即使不刻苦修炼内功,也能吊打多少人,更何况他师父还逼着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想要取沈见微性命的,没有一个人是成功了的。
沈见微还是自由自在地在俗世行走。
就是这俗世与他年幼时父母讲过的,不太一样,也与沈见微以为的不一样。
天下并不太平,战乱四起,当今皇帝好大喜功、奢靡铺张,耗得这个国家是民不聊生,听闻边境战况不好,强敌就要叩国门了。
沈见微拐道,放弃了蔚蓝大海,去了黄沙漫天的边关。
谁会想到有一日魔教教主居然会出现在战场上呢?就连沈见微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他的武功高强,寻常人不敌他,真正能以一当万,因他的存在,国土一寸未让,国门未对敌开。
只是敌国也不傻,沈见微武功高强,那便找武功高强的人来对付他,武功高强的人也对付不了他,那就用阴谋诡计,总之,一定要除掉他。
这便有了后来针对沈见微的围杀,无数高手和刀枪剑戟,逼着沈见微跳下了山崖,卷入了激流之中。
沈见微内功深厚,万丈悬崖要不了他的命,只是身受重伤,被人给救了回去。
一个受伤的沈见微根本就没有能力面对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他只好安安分分地待在村民家里养伤。
村民们都很淳朴善良,得知他是上过战场的英雄,对他态度更是好得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沈见微,连养了几年的老母鸡都杀了给沈见微炖汤。
那时沈见微身上身无分文,自然无法回报村民们,他只是承诺,待他伤好之后重回战场,打退了敌军再来报答。
沈见微的伤好了,敌军也退了,他甚至还参与了一场夺嫡,把那个皇位上高高坐着的人给拉了下来,是他亲自提剑杀的人。
做完这些,沈见微还回了一趟沈府,曾经繁荣的门庭早已经破败不堪,新皇帝很会为人,将沈府重新修缮了一番,还为沈家人立了衣冠冢,修了祠堂,供人祭拜。
沈见微没有留恋于前尘往事,在给过世的亲人们上了香之后就离开了京城。
他要去那处小山村,寻那些救了他性命的人。
只是沈见微寻去后,小山村已经空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鸡鸭饿得一直在叫。
人呢?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为什么地上会有血迹?
沈见微心里升起不好的念头,他连忙去查探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各大宗门找到了魔教的老巢,将魔教的老巢都给捣毁了!”
“岂止啊!为了威慑魔头,各大宗门将魔教人的头给割了下来高悬于宗门大门口呢!”
魔教避世不出,地方隐秘,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找得到的,况且如果真的魔教有异变,他沈见微这个教主又怎么可能会收不到消息?唯一的一个解释,那便是死的不是魔教人,而是那个小山村的人。
可笑,简直可笑!
国门都快被人撞烂了,这些人避而不出,说什么武林不涉朝堂,却有心思去杀一个山村的村民,割了他们的人头,说成是魔教的人。
沈见微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他连夜去了各大宗门,把乡亲们的头颅和身子给找了回来,请了最好的师傅给他们缝上,运回他们的家乡埋葬,紧接着,他传了两道书信,一道给魔教,让他们八月十六那一日攻打各大门派,不计手段,一道给了新帝,让他派兵插手武林之事。
而他则是跟武林各宗门,于八月十五那日约战。
战书下得全天下都知道了,谁不去谁颜面不保,再说了,武林正道人多势众,未必不敌沈见微一个人。
于是八月十五,本该阖家团圆的那一天,沈见微提着剑,应战百余人。
这些人太低估他的实力了,他以前跟这些人交手都没有用过真功夫,也没有想过要杀他们,何必动真功夫。
而小山村那些人的死亡,令沈见微无比后悔当初自己为何不心狠手辣一点,放过了这些畜生。
那一天打得天昏地暗,沈见微拔剑出剑,身上的红衣被鲜血浸透后往下掉的都是血,看起来活像一个皎面恶鬼。
那日来的人,沈见微一个都没有放过,只是他也属实是运气不好,和最后一个人同归于尽之时竟然让一道雷给劈了,劈去了异世。
沈见微是幸运的,他落到异世之时,手上无剑,身上无伤,连一丝的血腥气都嗅不到,他一身红衣,从天而降。
……
琴音缓缓收拢,直至停下,沈见微再次抬起头,眸光中的思绪褪去,恢复平静,一如往常。
曲终后很久,众人才回过神来,岑济连忙喊了「卡」。
“沈老师弹得也太好了,我都听哭了。”陈悦铃拿着餐巾纸一个劲儿地擦眼泪,今天晚上没有排她的戏份,她就是听说沈见微自己会弹琴,所以才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惊艳的曲子。
“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忍不住了。”吴淮仰着头,把眼泪往眼眶里逼。
沈见微的这支曲子《忆故人》,技巧不算难,很多弹琴的人都能弹好,只是这其间的感情,并不是谁都能弹得出来的。
他既是在感怀追忆,也是在超脱过去的束缚朝前看。
“沈老师,这支曲子我没有听过啊,是哪位老师的作品?”岑济跑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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