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视线打量着江梵音的神色。
江梵音微微垂着眼帘,月白一般的脸上似是凝了霜,沉闷,压抑。
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却又避无可避。
宋伯雪心生不解,直觉应该打破这沉默,便走到江梵音身边,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江姐姐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江梵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蜷了蜷,想到自己的猜测,心里像是针扎一般,让她无端得不安,宋伯雪本应置身事外,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的缘故,才把宋伯雪牵涉进来。
“若不是我,你或许就不会深陷这些危险之中。”
江梵音抬起头,表情里满是无措。
她们彼此心有所许,虽然仅仅半年的相处,但她能感觉得出宋伯雪似乎是个心慕山水的人,无心功名,也不想平白无故惹麻烦。
更甚者,这个人偶尔表现出来的违和感,像是随时都会展翅高飞,远离这一切。
所以她即使察觉到了那些违和感,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想问,不敢去探寻。
本能得不去探寻,仿佛关于宋伯雪的一切都不该去深究,因为有些事知道了真相并不意味着皆大欢喜,也可能是支离破碎。
江梵音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关于宋伯雪的直觉告诉她,只要一直不去探究真相,仿佛这个人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一旦去探究那些真相,就代表了未知…
而那些未知,让她感到惶恐,一种害怕失去的惶恐。
宋伯雪看着江梵音的眼睛,清透的眸子不染纤尘,在此刻却充斥着慌乱不安。
“江姐姐担心我因此怨恨你吗?”
怨恨?
江梵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反应过来:“你知道是因为我--”
“我知道。”
江梵音愣了愣:“那你怎么还--”
宋伯雪答得更干脆:“所以才更应该与你一起面対,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为什么?”
宋伯雪扬唇一笑:“因为我心悦你啊,因为你是我的妻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妻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江梵音不自觉地接了一句,而后咬了咬唇角,暗自生恼。
宋伯雪笑出声,忍不住揉了揉江梵音的头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飞什么飞。”
若真的面临危险不得不逃,她也不会独自飞,她要带着江梵音一起飞。
飞离原书剧情的桎梏,飞离这些纷扰,比翼双飞才是她所追求的。
江梵音神情一怔,大脑一瞬间空白,望着宋伯雪的笑脸失了神。
宋伯雪见状,又去揉她的头发:“怎么?感动了?是不是很想以身相许?”
江梵音回神,面色微烫:“我不想--”
这个人真是…真是…
明明在说很重要的事…
宋伯雪笑开声,笑得江梵音垂了头,红了脸,像是被夕阳忘在天边的那一抹晚霞,生动,迷人。
“好,江姐姐纯洁无暇,一点也不想,是本官满脑子世俗Yu望,想対你以身相许,天天想。”
“宋伯雪-放我下来-”
“马上就放你到床上,乖-”
火烛熄灭前,窗子上映着一个人横抱着另一个人,两个影子像是交叠在了一起,大步走向床边,而后沉入夜色。
隔日,宋伯雪一早就和朱竹出了门,说是用军营里的碗喝酒不习惯,要去府城买琉璃杯。
众人叹一声这位新来的千户大人似乎有些不务正业,只顾享乐,便没去在意。
在她走后,花大将军便带着一行人匆匆去探望卢军师。
卢军师突染头疾,大夫却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不敢乱用药。
花大将军便命人去府城遍请名医,最后也只得出个:风邪入侵,身无大恙。
花四心知这应该是宋伯雪的手段,面上佯装关切道:“大将军切勿忧心,大夫也说了卢军师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好。”
哼,修养几日就变成傻子才対。
花大将军眉头一皱,沉声道:“近来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军营里开始不太平了。”
虽然一切都查无踪迹,但他总觉得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花四心里一惊,面色保持平静道:“大将军-爹爹您要保重身体,底下的事还有我和大哥。”
花大将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你最让为父放心,那个逆子到现在都没见个人影,又去哪里鬼/混了。”
他虽然只有花见这一个儿子,但一直没有养在身边,父子情分并不深厚。
更何况,花大将军觉得自己尚在壮年,去年还有个姨娘才生下一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养在膝下,悉心教导并不是难事。
相较而言,在军营里,他更信赖花四这个明面上的假儿子。
有弱点的人才让人放心啊,
花四脸上闪过犹豫,吞吞吐吐道:“兄长他或许有要事在忙。”
花大将军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有隐瞒,当下便黑了脸:“你掌管斥候,掌管着各方情报,倒是说说他在忙什么?”
见花四一脸为难,他沉眉道:“还不快说,不准替那个逆子打掩护。”
“大哥他…一早就约了江姑娘外出赏雪去了。”
花大将军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这个逆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闻不问就算了,他倒好,竟然还…”
还跟老子抢女人。
花四低头,眼底满是讽刺,还真是一対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了。
“让他滚回来。”花大将军咬牙吩咐一句,转身又去看望卢军师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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