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枫架着洪停云回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公寓。
再过几天就到大二上期的期末考,再之后就放假过年了,课业本就不多。
这些日子莫晓枫在外面打打工,做些兼职的事。回去的话时间有些晚,就随便租了个地方睡觉,周末才会回师叔的庆平楼报个道而已。
肩头上的家伙死沉死沉的,整个体重都压在莫晓枫身上,让他一度有种在搬运尸体的既视感。
要不是莫晓枫当过两年兵,退伍之后才回来继续上学的,哪有体力扛得起这家伙走了一路。
可饶是这样,他一身的衣衫已经没法看了,身上的味更是上头的厉害。
将人往地板上一丢,晓枫进了卫生间,一个澡下来人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晓风有些洁癖,从小养成的习惯,在部队那会儿不能天天洗澡,他也会全身擦一擦,尽量让自己松乏一些。
从卫生间出来,他就看到地上那人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
将人赶去洗了个澡,等他晃悠悠出来,莫晓枫又提了药箱给人处理了伤口。倒是不莫晓枫心善,要是人就这么死在他房里,可真说不清喃。
一通折腾下来,洪停云疼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毕竟衔着金汤匙出生又养尊处优的活到这么大,刀口舔血可不是他能过的日子。
眼前这个家伙坐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正拿着碘伏给他洗伤口,他的模样很认真。
对方比洪停云稍矮一些,垂着脑袋,他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一刷一刷的眨着,带着刚才沐浴后的水气,一双眼睛就跟小鹿一样。
这安静的模样跟之前暴戾的状态形成强烈的反差,洪停云望着对方,一时心里跟被羽毛扫过一般,觉得这家伙满身都是未解之谜。
一定是自己失血太多,脑子不清醒才会如此,洪停云如是想着,甚至觉得脑子这会儿晕乎的厉害。
不多时,等莫晓枫搞定一切,沙发上的家伙已经体力不支,扶着沙发摇摇欲坠,莫晓枫低着头没注意到,等发现时候,人已经朝着他身上倒了下来。
莫晓枫没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两人一时手忙脚乱,随后都滚到了地上。
一声重响,莫晓枫后脑勺着地,被撞的差点直接送走。
而在他的身上,还压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家伙,这会儿轮到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痛了,愣是半天没能爬起身。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鼻息里呼出的热气正好撩着他的颈窝,莫晓枫鸡皮疙瘩瞬间就立了起来,连耳骨都在发麻!
犹如被触及了逆鳞,莫晓枫额上的青筋暴起,一时间杀意如泉涌一般。
“妈的!起来!”
可洪停云晕乎的厉害,试了好几下能没起身,反而压得莫晓枫胸口更疼了。
他抬脚毫不犹豫将人一脚踹开,后者一个闷响之后,人是真晕了。
莫晓枫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给余天青发了条信息,只问了一句,“庆平楼可不可以管杀管埋?”
大半夜的,余天青被莫晓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的莫名其妙。
可好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他气定神闲的又回了一句。
“您忘了?爷吩咐过,不接您买卖的。”
得,莫晓枫想躺平放弃治疗了。
将人从地上捞起来又扔回沙发,看着对方跟条废狗一样,莫晓枫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真没必要跟个病人
较劲。
可一回头他又看到自己搁在床头柜上的那枚硬币。
这东西是师叔特质的,价值不菲,用起来很是趁手,可他不像师叔做的那些(军)火买卖的生意,做出这么个小玩意儿来只为玩一玩,而他大多时候都只是带在身上防身罢了。
拾起那枚硬币抛了抛,落在手背上的硬币图案,居然是蛇发女妖美杜莎的脸。
她露出尖利的牙齿,睁着眼睛,图案刻画的惟妙惟肖。
莫晓枫一愣,不由回头看向沙发上的家伙。
如果说三叶草的那一面是幸运的话,那么美杜莎的这一面却是在告诉他,这个人不能留。
啧,又让我救又让我杀,命运总是这么充满戏剧性,匪夷所思的让人难以理解。
莫晓枫心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最终将硬币原封不动放回了床头柜上。
杀人太费事,没人善后挺麻烦的。他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了什么疯,他竟然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算了,多想无益,明天一早将人赶走,一切就又跟没发生过一样。
莫晓枫生物钟是铁打不动的固定,不想弄死对方,这会儿他也懒得将人摇醒,去讨论什么酬劳的问题。
自顾自的躺上床,不到五分钟莫晓枫就睡死了过去,失眠症患者羡慕的一批。
早上天亮时候,洪停云被楼下的运渣车的噪音给吵醒了。
这一夜虽然不太舒服,可意外睡得很沉。
一睁眼,人竟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停云猛然翻身坐起,身上的剧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身上打着绷带,几处刀伤都处理过,上了药这会像是迎来愈合期一般,伤口又疼又痒。
洪停云坐在沙发上缓了好半天才顺过气,人也清明了许多。
抬头打量起四周,他发现这是个类似酒店房间一样的单间。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桌上一尘不染的,连烟灰缸放在整张桌子的正中,连下面垫布都跟用尺子量过一般角度精准,洪停云觉得这人真是有强迫症的厉害。
又不是宿醉未醒,昨晚上的事他还不至于断片。
床上的家伙此时睡得正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对于自己这个外来者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
洪停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昨天换过了,一身睡袍都是这家伙的,衣服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跟昨天晚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这味道有点像琥珀配着柏木,跟香水浮于表面的味道不同,有些像是古代那种把香料加热以后熏在衣服上的一般,从里面透出来的。
洪停云捂着隐隐发疼的肋骨,朝着床的方向艰难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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